第九章 与人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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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在想什么呢?”耳后响起贾菲菲那温柔的声音。

独孤优回过头来,吃惊的发现贾菲菲的脸色也憔悴了不少,她的神情也好像有些忧伤。

“我在研究钟摆律呢。”独孤优淡淡地回答。

“那你今天就负责装样子吧。”

不过独孤优还是走过去,接过拖把,和贾菲菲共同打扫了所有房间。

当他们乘坐在电梯里时,独孤优问道:“那束花是你男朋友送的吧?”

“一个追求者。”

“那你是答应了?”

“这就你不用操心了。”贾菲菲用一种奇怪的语调回答。“不过,你送的花儿倒是很有创意,我是头次收到。”

“是不是很滑稽可笑?”其实,独孤优觉得相比那件盆景,真正滑稽可笑的是他自己。

“不,确实是有创意,你总是与众不同的。”

他们在医院门口分别。独孤优在回去的路上,自语道;“一个爱说谎的女人,一个态度暧昧的女人。”他想起了张月芳说过的话,他已确信,贾菲菲最近一直在和某个人谈恋爱,如果他没有猜错,今天早晨遇上的那个年轻人就是她的隐秘男友,而那束玫瑰花就是他送的。

尽管独孤优把鲜花送了出去,然而他已无心向贾菲菲表明心意。而且他的心意她早就知晓,不过,他虽然一往情深,她却一直在玩暧昧。他感到心灰意冷,所以,当有人向他介绍对象时,他便欣然表示愿意接触。

虽然,他与这个即将接触的女孩只见了三次面,但她却是他所有的相亲对象中,给他留下印象最深刻的一个女孩。

在介绍人的安排下,他们进行了第一次接触,作了简短的交流,交换了彼此的基本情况。从此,这个喜蔷诗也是曾经进入过独孤优生命中的一个女孩。

独孤优对喜蔷诗的初次印象:自信、干练、充满活力、富有朝气,是一个很有吸引力的女孩。虽然初次见面,但他们一见如故,于是互留了联系方式,彼此同意再次相约。

再次约见时,他们加深了对各自的了解,于是liǎng xing之间的吸引力便悄然消退。

“你好,——明天我休班,如果你有空的话,我们出去逛逛?”两天后,独孤优打去diàn huà。

“好的,明天九点,我们在时代广场见。”那边传来干脆利落的声音。

“我怎么去呢?我骑电动车吧?”

“你住的不是离医院很近吗,我开车去医院门口接你。”

第二天,独孤优乘上一辆红色小轿车,喜蔷诗载着他来到时代广场。

“下车吧,我们随便逛逛。”喜蔷诗把车停下后对独孤优说道。

此刻的喜蔷诗在独孤优看来,就像个职场中的女强人,干练、强势,但缺乏女人味。在这个小城里,她是为数不多的拥有大都市女孩气质的一个。

他们在广场上散步,开始,独孤优和他肩并肩走着,随后,他就慢她一步,好像成了她的跟班,这好像是穷小子被富家女的气势压倒了似的。独孤优感到喜蔷诗有一种天然的优越感,并且想当然的凌驾于他。然而,年少时的独孤优也曾是个好胜逞强的人,虽经这些年的历练,他已变得稳重了一些,但毕竟血气方刚,他怎甘心被人压制?他积极调动精神,使自己强大起来。对于身边的这个女人,他没有丝毫温情可言。独孤优因自卑而自负,因自负而好斗。虽然独孤优心中有这股暗流在涌动,但他同喜蔷诗保持着友好礼貌的谈话。

独孤优由眼前自己的境况,联想起当年的汉高祖。于是说道;

“想当年,刘邦只是泗水的一个小小亭长,且不置家产,是远近闻名的泼皮无赖,但他却能俘获出身富贵的吕雉,这都是他有远大志向的缘故啊。可今日的独孤优身无长物,且胸无大志,能和你这美丽富有的女士在此闲庭信步,甚感荣幸啊。”

也许,喜蔷诗没有注意到独孤优的自卑,也没有听出这是独孤优刻意为之的恭维话。她只由着自己的思维方式说话。

“我交朋友向来不问出身门第,三教九流都有我交往的人。”沉默了片刻,她接着说;“也许,你已经看出我不是个适合谈恋爱的人,但每当有人跟我介绍对象,我都会痛快的答应。不过,我成功的把他们都变成了我的朋友。”

“很高兴能成为你的朋友之一。”

喜蔷诗停下脚步,面向着独孤优说;“你好朋友。”

独孤优则答道;“朋友你好。”

他们相视一笑。

随后,他们走进一家装潢精致的西餐厅,喜蔷诗点了一杯咖啡,而独孤优却要了一杯果汁。

刚刚坐定,喜蔷诗突然表情痛苦,说了声;“抱歉,有些肚子痛。”转身去了洗手间。

身为医生的独孤优根据她的手按压在腹部的位置,猜测她可能有妇科方面的问题,抑或有阑尾炎。

“抱歉抱歉,”喜蔷诗回来后再次表示歉意,“我经常会像今天这样腹痛的,你别介意啊。”

“不会的,很多年轻人都有阑尾炎的。”独孤优面无表情的说道。

两个人都不想谈论有关腹痛的话题。不一会,随着症状的消退,喜蔷诗恢复了平静,面色也好了许多。

“刚才你说你自己胸无大志,但根据你的谈吐,我猜想你至少是个不甘寂寞的人。”喜蔷诗以一种轻松愉快的语调说道。

“恰恰相反,我是一个很寂寞的人。”独孤优打起了太极。

“那你在学校时学习很好吧?寂寞的人都爱学习。”

“应该说是出乎你意料的糟糕,糟透了,曾经,有一次kǎo shi,七门课,我直接交了五个白卷。不过后来为了工作,我把功课又都补上了。”

“我与你相反,我在中学时一直都是三好学生,到了大学也是积极分子,我还是篮球队的成员呢。”

“恩,我很佩服,不过,我也学习好过,那是在我思想与性格还没有成形的少年时代。”

“难道说你长大后对教育制度有看法?不管怎么样,我认为,好好学习不会有坏处。”

也许你说的不错,但你应该考虑到的是,学习什么样的知识,个性——教育应该充分考虑道学生的个性,应该擅于发现学生在某方面的潜质,因材施教。当今教育最大的缺憾是不能因材施教,而是把所有人都放进一个模具里,试图制造出千篇一律的成品。”

“但是我们报考大学时,不是可以按自己的意愿填报志愿吗?”

“在你你面前有一个特殊的例子。”

“难道你被调剂了?”

“是的。我认为调剂本身没有错,但是把我调剂到和我所报志愿八竿子打不着的专业就是大错特错了。——另外,我建议因材施教应该在孩童时期抓起,在报考大学时才选报专业太迟了。每个人在中学时都必须学综合知识以适应社会外,就应该开始按着自己的兴趣爱好攻读某方面的专业了。”

“国家需要各行各业的人才,每个领域都要有一定比例的人数,因此,教育需要统筹安排。”

“这样培养出的人才都是庸才,比如让一个有音乐天赋的人去学机械制造,他会干出成绩吗?”独孤优有些愤愤的说。

“那可不一定,也许,他会成为优秀的工程师了呢,人都是有可塑性的嘛。”

虽然独孤优长期以来对当前的教育不满意,更为自身的遭遇而愤愤不平,但他不想过多的在此空泛的谈论这一话题。这个枯燥的话题就留给专家们谈论去吧。独孤优没有接习蔷诗的话茬。

他们沉默了片刻,喜蔷诗慢条斯理的说:

“你有些愤世嫉俗了,不管是教育制度不合理,还是社会的不公平,我们都应当学会适应,适者生存。再者,就算这个社会有你看不惯的众多问题,你我这等小卒又能如何呢?这些都是在其位者应该思考和解决的问题。况且,政府已经在改善状况了。我们的后代会比我们拥有更多的人性的自由,他们会生活在一个更加合理的社会秩序中。”

“你注意到哪些社会的不公平现象呢?”

“多了去了,比如,一些人没有真才实学却出了名、发了财,成为了暴发户——你对这些人有什么看法吗?”

“我表示很嫉妒。”独孤优微微一笑。

“可是,他们有的是骗子,有的是小偷,有的是强盗,然而一旦他们成了名、发了财,便佯装成奉公守法的正派君子。总之,有这么一批欺世盗名的人。”

“看来你也是个愤世嫉俗的人啊——你说的是不是包括几个作家呢?”

“所有欺世盗名的人。”

“常言道:久负盛名者,必有其过人之处。当然那些沽名钓誉者,那些滥竽充数者,那些名不符其实者,早晚会被历史所抛弃,被请出名人的殿堂。”

“你有什么地方比他们强吗?”喜蔷诗突然问道,好像不怀好意。

“我是一个诚实的人。”独孤优笑着回答。

“有时诚实就意味着平庸。”

“刚才你还大骂骗子呢,现在又瞧不上诚实人了。”

喜蔷诗笑了笑,没说话。

独孤优接着说:“只有诚实才能成就天才。”

“你会是一个天才吗?”喜蔷诗用一种好奇而又咄咄逼人的语气问道。

“那就要看天才的命运会否向我招手了。”

“你想成为一个天才?祝你成功。”

“不,我没有所谓成功可言,我只会走我应该走的道路。”

“你是说成为你自己?——那你就是对现在的自己不满意。”

独孤优没有立即回答。是的,在他那自卑的心灵中有者极端的自负,他不是一个灵魂平静的人,他的心灵躁动不安,但他不认为自己是个追求名利的人,虽然他的生活境况太需要得到改善。

“我会满意将来的自己。”独孤优最终答道。

“有思想的人都是痛苦的。”喜蔷诗若有所思的说。

“没有心智生活的人却是可悲的。”独孤优立即驳道。

“你好像读过叔本华。”

“读过一些,不过不求甚解,都是浅尝辄止。”

“叔本华可是一个悲观主义者,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他的书整个体系都是讲的虚无和痛苦。”

“我也这么认为,但这就是人生的本质。”

“其实你可以读一些其他人的书,改善一下你的精神状态。”

“可是除了他——当然还有尼采——我对其他哲学家一无所知,我是个只凭兴趣读书的人,我不知道还会有谁会引起我的兴趣。”

“你不接触怎么会知道呢,你可以读一读罗素的《西方哲学史》,从中你可以了解很多哲学家,你会知道你喜欢谁的。读书不能局限于一家之言,否则会对你的生活有不利的影响。”

“有空肯定拜读。”

“看来你度哲学还挺有兴趣。”

“其实,我对理论兴趣不大,我是当作散文来读的。读这些书本身就是一种精神享受,要说实用目的,我只是想从中得到人生的启迪,并不是钻研一门学问。”

“你对人有什么看法吗?”

“我认为人分三种:聪明的人,平庸的人,愚蠢的人。”

“那你是什么样的人呢?”

“我从不评价自己。”独孤优笑着说。

“那我来评价吧,你是个不甘平庸、自认聪明的人。”

独孤优以微笑表示赞同。

“你的字典里就没有善良的人吗?你为什么不把人分为好人和坏人呢?”

“我是以智商的等级来划分的。再者,我瞧不起那些所谓善良的人,就是他们滥发善良与同情,才使得他们自身变得脆弱。”

其实独孤优在违心的讲话,因为,在生活中,他就被人认为是个善良的人,他本身也得到过其他善良人的关怀和帮助。他所以说这番话只是想证明自己要做一个坚强的人罢了。

他们这种空泛的谈话持续了两个多小时,两个人没有任何温情可言,这样的的交流不局限与liǎng xing之间。他们的心灵不在交流,交流的只是话语。

当他们走出饭店时,又客套了几句,独孤优夸喜蔷诗健谈,喜蔷诗赞独孤优有思想。

贾菲菲洗过两只拖把,又来到门口。“走吧。”

“有时我一个人把所有的房间都拖完,而另一个人只负责装装样子。”

“你真会说笑话。”说罢,她走向门口,拿起一个拖把,“我们打扫卫生吧。”

“我可是每次都拿两个拖把的。”

“好吧,过会来找你。”

次日早晨,独孤优捧着花**,怀着几分忐忑、几分兴奋的心情走向单位。当他走到急诊科门口时,迎面遇上一个行色匆匆的年轻人,他用好奇的眼光打量了一下独孤优,便与他擦身而过。独孤优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但当他走到值班室门口是,他脸上喜悦的神情瞬间僵住了。他感到双手无力,手捧的花**掉在了地上——花**的质量还不错,只裂开一个角。

原来,独孤优看到门里面的贾菲菲也手捧一束玫瑰花,正要把它放在桌子上。贾菲菲听到花**掉落的声音,转过身来,开始,她有些惶惑,不过顷刻间她就换上了一副微笑的表情。

“钟摆律?你在思考心脏病的有关问题吧?”贾菲菲好奇的问道。

“恩,你说对的,因为心受伤了嘛。”

一种懊悔,悔自己,错来了尘世。

正在他独自出神之际,背后传来了轻轻地脚步声,随后一只温暖的小手轻轻地捏了一下他的耳垂。

“这么漂亮的花儿,扔在地上多可惜。”说着,她把花**捡起,然后竟把它和刚才的那束玫瑰放在了一起。独孤优觉得自己的花**和那束玫瑰放在一起,显得很滑稽。别人送的就是表达爱情的鲜花,而自己送的却是盆景。每当他想独树一帜时。就会弄巧成拙。但他的郁金香和蔷薇花立在那里却显得高洁优雅,使那束玫瑰有些相形见绌。不过,他没有心思想这些。他穿上白大褂,二话没说就走了出去。这一天,他都没有和贾菲菲说话。

傍晚时分,已经下班有一会儿了,独孤优仍然坐在椅子上,背对着门,望着墙壁上的挂钟,静静地听它那滴答的声音。看着这秒针转的这么慢,然而人生却过得这么快。不知不觉,他已到而立之年,然而,他还是一无所有。

与人约会

几天后,独孤优终于买下来他许诺良久的鲜花,因为次日就是七夕了,他不可错过良机,他要在当天把花送出。然而,他的这束花却是有三支红蔷薇和四支紫色郁金香组成,他想标新立异。他认为只有这样的花才能更恰当的表达他的爱情。他把它们装进精致的紫色长筒束腰花**里,花**正好把花儿的颈部遮住,只露出上面的花朵部分。

一声轻叹,叹从前,从前不复返,

一阵惋惜,惜过去,过去无踪迹,

一种痛恨,恨个人,受困于生息,

暧昧与爱情

——我和三个女人的故事

上部(贾菲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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