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月夜相思
目前张辽兵马在侯成手中时,被李廷杀得只剩百余,且大多伤残,故将赵融兵马一分为三,予二千张辽守东边怀县,赵融自率二千守北边州县,留一千林晟镇守平皋城。
又侯谐领一千五典军校尉部守西方李城,短期内,四方无忧。
花木兰走了,唐姬死了,侯成重伤,张机一旁照看,荀攸在处理平皋城世家之事。
脱离世俗的疯狂,排除规则的热血。
自始至终,陪伴左右。
在出战前,那深情的额前一吻,时间定格的那样美丽。
那笑靥如花的娇俏脸庞,那奄奄一息的眷恋脸庞。
一张张如电影回放场景,历历在目。
无声的呜咽,泪如雨下,林晟悲从心来。
“唐姬!”
抬头看向残缺的月,朦胧中,仿佛有个身影于上眺望。
那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女孩,没有忧愁,没有烦恼,看着林晟看她,莞尔一笑。
又蹦着跳着,向林晟摆摆手,消失在皎月中。
林晟伸手想抓住那消失前的笑容,却抓了个空,颓软地跪下。
“君上!”
背后响起樊玲的虚弱呼喊。
林晟一抹眼角的余泪,转过头,樊玲摇摇欲坠,正要倒下。
慌忙抱住,嘶哑着声音问道。
“何事?”
樊玲颤巍巍伸出手,手中赫然是银白的龟甲,红绳系着。
林晟握住龟甲,猛地抱住樊玲。
“你怎么这么傻!”
“若得君上怜惜,无憾了。”
用手抓紧龟甲,林晟额头紧贴樊玲苍白脸庞的额头。
将其瘦弱的身躯抱起,轻轻放在床上,盖上被子说道。
“答应我,不要再耗费寿命去演化命运。”
“君上说不允,就不允。”
林晟点点头,拂了拂樊玲脸侧乱发,轻轻拍了下,萧索地离开房间。
看着手中的龟甲,依然坚固,林晟心底的悲伤化作了满怀的希翼。
也许,那些隐世的家族,能够救活唐姬。
想到此,林晟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冲动,是所有事情的根源。
若是唐姬未能脱险,林晟会内疚一生。
又想到伤重仍旧昏迷的侯成,林晟立刻走入偏院。
张机仍在观察病情,侯成那场战斗,除了侯成,还在战场上以林晟缝肉的方法救了剩余的二百多人,也在张机的观察之内。
看着焦头烂额的张机及一众县内医师,林晟识趣地没去问询打扰。
倒是场中一个少妇抱着乳儿忙前忙后,其清丽容貌与消瘦身姿格外引人注目。
“谁让妇孺进来的?”
林晟突然的出声,一众人这才发现中郎将到达了偏院。
张机见状,放下手中事务,来到林晟身边解释道。
“她是平皋城最有名的医师,张山氏。”
“张山氏?”
“其夫家姓张,本人是山阳大族山氏之女。”
林晟点头,遂不再问询少妇事宜,又问起伤兵情况。
“这缝线之法如何?”
“效果甚微?”
听得张机如实禀报的结果,林晟有些意外。
“何处失当?”
相比林晟亲自缝线的侯成,目前并无生命之忧,只是昏迷不醒,高烧不退,这便有了救援的动力。
然则仿效缝线的一众士兵,已有一百多人死去。
听到张机说出这个数字,林晟检查起其他医师缝线的情况。
这才发现大部分原因。
或许出于撒药的方便,也或许出于缝线的不熟练,那些死去的士兵,多时缝线不密,失血过多而亡。
看到此处,林晟知道,如果让其古代人摸索前进,只怕死去之人更多,遂聚众直接开课讲了起来。
“人之身体,以血为命,以肉为力,故断臂不断命,失血如失魂。
我以缝线之法锁住大伤口,其本意在于不失血过多而亡,若伤口有缝隙,有露光,则缓缓而流,不能痊愈,终至命丧。此其一也!”
说话间,挑起已经死去的士卒尸身,将其中缝线差劲的一面指了出来。
“缝线之中,有多重注意之事项,诸如烈酒,铁针,大火,棉纱。此乃避脏,如洛铁烫伤,热火热汤,于身体之上,则可无溃烂之原,不易为外物而致病终。此其二也!”
说着就要拿起担架之上的铁针与烈酒,场中突起一女声,正是张机称有名的女医师,张山氏。
“大人,若绳线入体,生于肉中,也会溃烂,此法何解?”
仿佛吃定了她的善良,每一次的杀念,都被深深的吻化解。每一次的自投罗网,都让彼此身体更加契合,更加需要对方。
渐渐地,发现隐身于身旁,不见于众人眼前,不再是刺客的本能,更是一种心有灵犀。
从一个混入大将军府的卫卒,到阴差阳错伴随历史滚动的救驾功臣。
那一夜,与她相遇,冲出宫殿的委屈,面对十常侍的骄横,都让林晟铭刻在心。
却没有想到,以一种戏剧性的阴谋,让两人从此联合在一起。
荀攸也提着文弱身子赶到。
“主公,这一百人潜伏军中,并未有反意,只在夫人去后,才暴露行径,应与夫人有关。”
林晟若有所思,思绪平静了下来,再想起唐姬以往的支支吾吾,其身世可能并不只是平常的妃子身份。
空荡的县府内,只有林晟一人独坐。
时过境迁,从炎夏的边缘,到素秋的起始。
而林晟出战的那场战斗中,除了坑杀了士卒,也坑杀了将领,根据当时审讯得知,其中便有州县县令阴溥,以及怀县县令阴化。
如今诛杀朝廷命官已成既定事实,林晟也就目无王法了,直接将三县一城纳为麾下。
在林晟的心里,这种情况,倒是减轻了悲痛,留有一丝念想。
如果唐姬无法救援,想必这百余唐家潜伏者也不会夺走唐姬尸首。
一声令下,西园军兵卒及武将,拔腿追赶。
林晟跑了一段,终因体内不支,落后喘气。
最后,张辽诸将带领西园军追回到了平皋城,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林晟的屠城计划终是破灭了。
但当侯谐见到弟弟侯成生死未卜,顿时大怒,将平皋县令张著以及县尉向存下狱,领兵马返回李城,将李廷、李召二人族灭。
一系列处置,直吓得平皋世族向家破财消灾,倾尽全族之力来讨好林晟。
未等一众人反应过来,那百卒当先一人踹翻林晟,抢了唐姬尸首,以诡异的速度往南方奔去。
这一切发生的始料未及,当一众武将仍在茫然之际,林晟跳起暴喝。
“追啊,还愣着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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