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菩提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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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轮国内传有佛陀留下的八吉祥珍宝,分别是宝伞、双鱼、宝瓶、妙莲、右旋白螺、吉祥结、胜利幢与金轮,所有宝物会分别选出继承人,称为八吉祥行者,在行者之上,有入世协助转轮王的四业尊者,以世间法渡百世人,其中包括了在金轮村中与龙众大战,以武力灭除混乱与障碍的诛业尊者,其他还有掌管医药,以除障与除病进行净化的息业尊者、控制世事大局的智者怀业尊者和主导生产与沟通自然界万物的增业尊者,尊者之上还有出世修行,地位更高的解脱门三罗汉。

平时不用半个时辰的路,马车队走了二个时辰还没到,从半途就开始走走停停,大量的围观人潮,时常让护卫队必须下车开道才能继续前行,外头的人声也越来越嘈杂,札西不敢看车外的人潮,只能暗自安慰自己希望待会走出车外不要发抖。车子终于停了,马车夫拍了拍车厢,示意札西终于可以下车,札西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推开车门,忽然听到如雷般的掌声响起,只见门把已被往外拉,赤德赞探头进来问道:“准备好了吗?”

札西点点头,脚步刚一跨下车架,就听到赤德赞以内力向周围传音,“欢迎金轮行者—札西!”周边群众又再兴起一阵掌声与喝采,札西从来没看过这样的场面,不禁有点飘飘然起来,脚步也更加轻快地跟在转轮王的身后,此时刚好接近正午,猛烈的阳光让札西有点睁不开眼,但余光中一座高耸的悬崖映入眼帘,札西顺着峭壁往上看,正是反射着耀眼白光的菩提寺,还没来得及赞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又看到视线的另一角是菩提寺的平地祭坛,台子已经站满了其他七位吉祥行者,都是和札西年纪相仿的青少年,但脸上更增添了事故和成熟,以及满满的自信。

从行者们的表情来看,他们已经在烈日下等候多时了,虽然纷纷向转轮王倾身致意,但当眼神与札西对到时,却又刻意别过头去,让札西感到一丝丝不友善的敌意,除了一位身后立着华丽宝伞的少年,他不论对谁都始终保持着微笑,包括对札西,而当札西再定神仔细看,立在他身后的宝伞没有绳索固定,也没有插进土里,却能自己站立,伞面上隐约有着许多不知道是什么的小圆点。

转轮王赤德赞走到祭台的中央,先扫视周围所有的百姓,眼神所及,瞬间鸦雀无声,在环顾全场的一阵静默后,赤德赞终于发话了,“转轮国的子民们,今天我们齐聚在菩提寺下,庆祝着新的八吉祥行者的齐聚,大家都知道,当佛陀通过各种妖魔与鬼怪的试炼,从菩提树下证悟后,伟大的吠陀诸神纷纷下凡向佛陀敬献供品,因此留下了八吉祥的圣物,圣物的法力形成转轮王国抵御妖魔的结界,保了我们世代千年的平安,但大家都听说了半年前金轮村不幸的惨剧。”

这半年休养期间,转轮王大多不在宫内,王城内札西举目无亲,也没有认识可以说得上话的人,宫里的侍从除了一个宫女春芳跟他的年纪相仿,是札西唯一的朋友,还能一起聊上几句,其他人可能是因为之前讲闲话被他听到后被处罚,都对札西避之唯恐不及。也只有春芳会不断带给札西各村里行者选拔的最新情形及行者们的来历,除此之外,没有人告诉他接下金轮行者之后会发生什么,连这天八吉祥行者汇聚之日,他也是前一天才被通知,更没有做任何准备。

春芳倒是一早就替他拿来一套新的蓝布袍,并帮札西剪了头发,梳理整齐,离开前春芳还大方给了札西一个拥抱说:“下次看到你,我就要喊你札西行者了,当行者总是要体体面面的出场亮相啊!你一定会成为我认识最棒的伏藏师的。”听到这句话札西笑了,他感谢春芳给他的鼓励,这确实是他现在最需要的,他也很肯定这句话会成真,虽然札西自己没有自信可以成为最厉害的伏藏师,但住在宫里的春芳,大概也没有别的机会认识别的伏藏师了,所以最棒的形容词,他应该还是当之无愧的,想到这里,札西不禁露出一丝苦笑。

转轮王略为一顿,接着说道:

“根据金刚时轮的预言,到第二十五世转轮王再生时,将会迎来一场世纪之战,我是转轮王的第二十四世,也就是说和龙众和妖魔的战争即将到来,而且不可避免,在这个艰难的时刻,我们将更加需要八吉祥行者的守护,在我身后的行者们虽然年纪尚轻,却背负了沉重的责任,要守护我们所有人和整个转轮国,我希望各位一起潜心修持,以愿力加注给我们的行者们,愿诸法不灭,正道见觉。”

说到这里,所有人也跟着转轮王默念:“愿诸法不灭,正道见觉!”

菩提寺座落在转轮城城东的山崖的绝壁之上,以厚重光滑的大理石筑成,传说是首任转轮王以宝珠控制龙众全族共同掀起滔天的飓风,才将石材一次搬运到峭壁之上,由于位置陡峭,一般信众只能在山脚下仰望及绕山脚进行转山的祈福仪式,只有被赋予行者以上称号才能上寺,这倒不是硬性的规定,而是如果你没有办法像行者们各显神通,是万万无法攀上峭壁的,因此菩提寺对转轮国的人民一直都是不可企及神话一般的存在。

札西跟随着转轮王赤德赞的护卫车队来到山脚下,今天是八吉祥行者汇集的日子,沿路上围观的群众早已将通往菩提山的路挤得水泄不通,由于金轮村的惨案,其他七个吉祥圣物的继承人选拔全部被推迟重新安排,每一场都由转轮王亲自率领军队护卫,确保万无一失,整个流程拖了将近半年,却也让所有人更期待今天的盛会,有信众在一个月前就以三步一跪九步一扣首的大顶礼到山脚下露宿等待,人龙足足排了数公里远。

多出来的半年选拔期给了札西身体复原的机会,但充其量只是让身体回复到惨案前行走无碍的水准,札西的心情充满着忐忑,因为他从没有受过任何神通或持咒的训练,成为伏藏师虽然是他从小到大的梦想,但双胞胎哥哥亚拉却好似无师自通,开始学习咒法后也进步神速,比其他所有人来的更加天才,全村人包括瑜伽上师杰奥都暗自认定一定是亚拉作为金轮的继承者,这也让札西从小就断了当伏藏师的念头,札西并没有因此嫉妒亚拉,而是更加崇拜亚拉,身上没有了家族的重担,生活也比较自由自在,每天就是放牧、玩耍、做饭及照顾不能动的父亲,直到命运完全被改变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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