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二十九章(入V三章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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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答道:“是的,听说杜娟在问雨燕她们最近与走的勤。奴婢有点担心,奴婢去梨落院的事儿并不隐秘,想是杜娟很快就会问出来的。”

那女子摇摇头:“无防。我早已虑过。如果王玉然今日接了敬茶,那我们大可放心,连几个丫头有弹压不住,这个定七奶奶就不足为虑了,她知道了也无防。但如果她扛住了,那我们日后可就得多用点心;且反正日后迟早也是要撕破脸的,那让她知道了更无所谓了。”

玉然黑甜一觉直到天黑。芙蓉叫起后,玉然见到李明定也回房了。明定走过来,看到玉然这睡眼濛濛,霞满双颊的样子,忍不住摸了两把,无奈旁边有人,多有不便,只得轻咳一声道:“你醒了?可睡好了?起来吃晚膳吧。”

玉然点头表示理解,别人的老婆你要知道的多了那就是有问题了。“我只知道她也是庶出,他爹是朝议大夫,她本人好像在府中的声誉颇好,听说祖母也挺喜欢她的。”

这就奇怪了,一个讨侯夫人喜欢口碑不错的女人,怎会使用如此上不了台面的手段来对付自己这个刚进门的庶出嫂子呢?真是想不通。昨日敬茶时没细看,待去侯夫人处请安时可得好好见见她了。

又闲话一阵,明定见时辰已是不早,就忙忙得将玉然赶上床去,自然又是一夜旖旎风光。

一夜过去,玉然的三日新婚算是过完了,整个房间红彤彤的,看着闷的慌。玉然准备给房间的帐幔换个色儿。想想现在已是深秋,绿意难寻,就将帐幔全换成葱绿色的,锦被换成秋香色儿的,反正也无事,现在就换吧。

明定自告奋勇想要帮手,被玉然赶出去了。玉然深知在一起共事的重要性,但也要分什么事儿,像这种琐碎之事,大凡男人都是十分不耐的。就算开头还是很兴头,做时发现繁琐无比,会很烦燥的。为免产生不愉悦的摩擦,还是将这源头从一开始就掐灭的好。

明定想想这几日一直呆在畅欣院未出去过,也得出去走动走动,遂也就顺着玉然的意出去了。

玉然开始指点芙蓉她们重新布置房间。正做的热闹,只听守门的蔡婆子进来回道:“奶奶,八小姐、魏姨娘来了。”

明定的生母与胞妹来了,玉然忙迎出来。见到明茵,亲热的说:“明茵来了。”又对着魏姨娘轻轻一颔首:“姨娘也来了,快请进。”

进得屋来,魏姨娘打量了下房间的布置,发现家具果如人所说都是榆木的,心里大是不快,这也太穷了些,真是委屈了明定。对侯夫人找个这样的穷媳妇很是不满,不过只是在心理不满,也不敢表露出来。

魏姨娘原本想像余姨娘对明青媳妇一样,给玉然也来个下马威。但昨天玉然大战三丫头的事情,让她知道自家这个媳妇可不像明青媳妇一样是个软柿子。

虽知道明定媳妇不是个好相与的,但还是很想摆摆婆婆的谱儿,好让玉然以后对自己恭顺孝敬。都道是知母莫过女了,明茵知道自己姨娘的毛病,特特的三番五次提点她不要去找嫂子的麻烦。

提点是提点了,但魏姨娘还是很想亲自会会玉然,以方便自己日后行事。明茵之所以今日来到畅欣院,就是因为魏姨娘非要前来,明茵不放心,也只得跟来了。

三人说得一阵话,见玉然在命人布置房间,魏姨娘就说要看看。进得房来,见到房间里除了床、柜、榻、条案等家具,其它一应玩器俱无,真如雪洞一般。魏姨娘大是不满,说道:“这也太素净了些,看着不甚美,我那儿还有几样摆件,使人拿来给奶奶用,如何?”

玉然赶紧婉拒:“多谢姨娘好意,我这儿器物也尽够使了,实不必再添物事。玉然在此谢过姨娘了。”魏姨娘道:“奶奶不必跟我客气,明定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我这个做长辈的给你点东西也是应该的。”

明茵一听大急,不错,明定是从姨娘肚子里出来的,虽然事实上确实是长了一辈;但明定是爷,嫂子是奶奶,都是主子,而姨娘还只是半个奴才,怎可在嫂子面前充长辈;就算不外乎人情,大家也只是在背后心照不宣而已,怎可大喇喇的说出来。

生怕玉然生气,忙替自家姨娘描补道:“嫂子可别恼,刚姨娘说话太急了些。姨娘的意思,她的东西白放着也无用,想拿些过来给嫂子装点装点。”

玉然知道明茵在紧张什么,虽然她对姨娘这生物向无好感,但毕竟是明定的亲娘,她还没到如此无情的地步。

且,她本身对这个儿子是主子,亲娘是奴才这个设定还是槽点满满的。不过这个槽点只是针对跟自身无切身利害关系的,对自己即将拥有的几个姨娘,玉然对此制度还是很赞同的。

玉然笑笑:“无妨。”跟明茵说起其它话来。魏姨娘继续去看芙蓉她们的布置了,止不住的想要找存在感,很想指挥一二,说着自己年轻时布置房间的心得。

她说她的,芙蓉她们口中敷衍自做自的。明茵看到自家姨娘这样,很是有点尴尬。再说得几句,就叫过魏姨娘,跟玉然告辞,魏姨娘还不想走,被明茵硬扯走了。

房间布置好后,看起来很是清新悦目,玉然满意的点点头。又让芙蓉在陪嫁箱子里找出带过来的书、笔之物放在南面窗下的书案上。待摆好书房之物,觉得还是要稍作隔断的好,记得自己陪嫁里有一个四扇彩绘岁寒三友的屏风,因叫芙蓉命人搬过来摆好。

摆好后,觉得书案边还是再摆放一个贵妃榻的好,读书累了,还可以躺在上面看。又命人搬过来一个贵妃榻摆放在窗下。布置停当后,就让人摆上几个大迎枕头,铺好褥子,即刻躺在上面试试,很是舒适不过。

待明定进房,看到玉然已然熟睡。看着玉然这恬然的睡容,明定很有一种一室安宁的感觉,当然他自己是形容不出来的,只是觉得很舒服,很想守在这儿。

芙蓉进来叫起,要用膳了,明定挥挥手让她出去,自己俯下身去轻轻的唤道:“然然,起来了,要用膳了。”玉然听到有人在耳边聒噪,睁开眼来,半天没有对准焦距,茫茫然的看明定好一会儿。

明定见到玉然这睡眼惺忪的样子,特别的乖巧可人,稀罕的拉过来狠亲了几口,玉然被他亲的不醒也醒了。笑笑闹闹的好一阵子,还是芙蓉进来说再不出去膳食都凉了才起身。两人其乐融融的用起膳来,在桌上你夹我荐的,好不高兴。

玉然与明定的新婚生活渐入佳境,至少李明定目前还没透出想睡丫头的意愿。三个丫头有孕故然让人很是难堪。但毕竟是自己未进门前的事儿了,只是人还在眼前晃,且自己还必须承认她们的合法性;但在这诸多不利的因素下,有一个最有利的也恰恰因为她们怀孕了。

前儿见到她们,玉然其实有松一口气的,三人的底子确实不错,可惜一个肤色暗沉,一个满脸雀斑,还有一个身形臃肿。

这对好颜色的李明定来说实在是毫无吸引力的。也就是说在她们生产之前自己还有几个月的缓冲期来抓住李明定的心。当然,侯府的狐狸精太多了,玉然也得防着别的女子挖墙脚。

再难,玉然也得跟李明定好好陪养感情,不然李明定以后睡完别人,再来睡自己,这也太恶心了。玉然绝不允许此事发生。

前事已过,只看未来了。而这几日的互动也是成果显著的。玉然对目前的进度表示满意,觉得自己可以将这个公共男友变为自己的私人用品。

玉然这几日的侯府生活甚是清闲,既不用每日晨昏定省,也不必管家理事。玉然甚是满意,又整日价拿起自己的书笔开始写写划划了。见玉然读书习字,李明定有时也会拿起笔划两下,只是那笔字实在惨不忍睹。

这日李明定又在用狗刨字体写艳诗,玉然看着实在伤眼睛,就拿出字帖想让李明定跟着练练,但被他断然拒绝。正在拉锯间,杜娟来报:“八小姐来了。”闻言,明定如蒙大赦,跟妹妹招呼一声,立马就溜了。

玉然将明茵迎进西稍间,两人说起话儿来。其实明茵今日前来主要想替魏姨娘当日的无礼之举致歉的。

但不知如何开口,玉然也没往这上面想,反倒自然的跟她聊起外面的人景故事;明茵也跟玉然说起侯府轶事;间或说起书中人物,有时看法颇为相同,两人聊的很投契。

这之后,明茵如无事,必会来找玉然,有天两人说起嫡母江二太太的病情,玉然猛然想到,明茵与自己同年,只差几个月,马上就要及笄了,但还未定下亲事。万一嫡母病故,明茵再守孝三年,那就十八了。

虽则二九之龄在现世那真是青春正盛,但在如今这个年代那就是不折不扣的大龄剩女了,到时再论婚嫁,对明茵是极为不利的。想想,嫡母病重难顾此事,日后自己这个嫂子可得好好给她打算打算了。

到了跟侯夫人的请安之日了,这日,玉然早早就被叫起。一行人匆匆来到侯夫人的荣晖堂,时间还早,侯夫人还在梳洗,玉然被请进花厅等侯。

进得花厅,只见已来了不少人了。玉然忙忙的跟众人相互行礼,为免玉然不太熟悉众人而出错,杜娟在后一一提醒玉然。

及至到了一个穿橘黄衣衫的年青妇人时,杜娟加重语气道:“这是十一奶奶。”玉然一听,精神大振,但面上显的跟她寒暄了起来。

玉然不动声色的打量这眼前的人,只见此人头戴朝阳六翅大珠钗,身穿橘黄缠枝牡丹褙子,下穿湘妃色洒金裙子,整个人看起来聘婷秀雅,大气与温婉兼具。

想不到这冯氏竟是此等人物,看来此人真不可小觑,不过她为何针对自己呢,被此等人物盯上了,必得小心应对了。

玉然在打量别人,别人也在审视她。之前听说侯夫人很是赏识王家姑娘,还以为是故意传出来为这未来的定七奶奶撑面子的,当日华宁堂一见,冯钟秀很是一震,如此秀色天成,大气明朗的女子,以侯夫人的爱才之心,必是多加留意的。此人对自己威胁极大,日后必得多加留心。云南

两人心中相互评估一番,又齐齐若无其事的转与其他人寒暄见礼。正在热闹间,瑞福过来请进,众人忙忙的跟进大堂。侯夫人已坐在太师椅上吃茶,众人齐齐福礼请安。侯夫人挥挥手命众人坐下。

丫头奉上茶来,世子夫人周氏与谢大奶奶只吃得几口,就告退辞去。这向来如此,侯夫人已过天命之年,侯府诸事早已泰半交到了世子夫人手中,谢大奶奶身为世孙媳妇,协助执掌偌大的侯府也是顺理成章之事。

众人凑着趣儿的跟侯夫人说得一会儿话后,侯夫人挥手让众人散了。玉然特意留在了最后,准备等人都走后再与侯夫说起明定那四大丫头的事儿。

待人都走后,玉然上前去对侯夫人行礼道:“玉然此次还有事想要向祖母求个情儿。七爷那几个怀孕的丫头,现还住在梨落院中,此院毕竟是住下人的地儿,她们几个再住在那里多有不便,孙媳准备将她们挪出来,不知祖母可怪孙媳自作主张?”

这本就是一个过场,侯夫人当然应允。玉然接着道:“还有静思院的走娟,虽是理应受罚,但毕竟怀有侯府子孙,再住在那儿对腹中胎儿也是极为不利的,还请祖母一并开恩。”侯夫人一一应允:“你是老七房中的主母,你安排就好。下去吧。”玉然行礼退下。

出得院中,走到荣晖堂前面的小花园,只见满完菊花开得正好,玉然看到一盆绿水秋波甚是惊艳,就走过去观赏一番,正看得仔细时,只听有人在旁说道:“七嫂好雅兴。”

玉然抬头一看,只见冯氏正言笑吟吟的站在旁,笑笑说道:“如此秀美的菊花,着实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冯氏旁边穿丁香色衣衫的姑娘见玉然看过来,忙对着玉然福了一福:“明芙见过七嫂嫂。”原来,这是李明易的胞妹,排行第九,玉然笑道上前拉起她:“九妹妹,我们姑嫂之间不必如此多礼。”

冯氏道:“七嫂喜欢菊花?我那儿有盆瑶台玉凤开的正盛,嫂子可愿品评一二?”玉然答道:“多谢美意,我是个俗人,花儿我也只看得出好看不好看,着实品不出花中真意。”冯氏笑道:“七嫂太过谦了。能品出花好看不好看的怎会是俗人了。想是七嫂不愿移步了。”

玉然忙笑答:“真不是谦虚,我是真不会品。再则,今儿我还有事,实不能相陪,我们改日再叙吧。”冯氏问道:“那好,钟秀就敬等嫂嫂上门了。不过,敢问是何要事竟要劳动七嫂?”

玉然心道,总算进入正题了。这也没什么好瞒的,人尽皆知的事情,尽人已猜到的结果。

遂,玉然从容答道:“还不是我家七爷那几个丫头的事情。我想着她们都已月份不小了,再住在那地儿也不成样儿,是以今日就斗胆向祖母求情了。祖母仁慈,已是答应了。”

冯氏道:“七嫂真是贤惠。以七嫂的仁义,想是今日要亲自去接她们了。”玉然笑笑:“近日诸事烦多,实无空暇。几个丫头挪院子的些许小事,我就不去了。到时安排人去做也就是了。” 玉然心道,我可不会为了你口中所谓的贤惠、仁义去下自己的脸,然后去给那几个丫头做脸。

冯氏初初试探,自己想知道的也大致知道,深知不可逼的太紧。遂道:“瞧我,只顾着跟七嫂说话儿,都耽误了嫂子不少的功夫。既嫂子有事儿,我就不添乱了。待嫂子得闲时,我必厚着脸皮上门的。”妯娌姑嫂点头别过。

冯氏别过玉然后,心中对玉然的警惕更上一层。因对明道:“今日见过七嫂,你感觉如何?”明芙道:“很是爽朗大气。”

冯氏心道,是啊,就是这个爽朗才更让人不可小觑。按理说,王玉然一个小户之女,进得这侯府高门,不说战战兢兢,那也必是低眉顺眼。可她偏偏气度举止很是大气,不见怯意。这是一个胸有沟壑的人才能有的表现。

自己刚才用仁义、贤惠的名义都没有将她架上去,真是敏智。看来自己日后可得打起精神应对了。

这冯氏是极有心计的,想她只是个五品散官家的庶女,且她家的庶女有十来个,最是不值钱的。她家的女儿嫁得都不怎么好,甚而还有做妾的,算来她是嫁的最好的,她的事儿真可谓是庶女奋斗史。

当日到了议亲之龄,她是多方筹谋才嫁予平川侯家的这个爱读书的孙子。李明易喜读书习字,加上侯府的势力,极大的增加她出人头地的目标的实现。

她极为敏锐,经过一段时间的细细观察思量,她发现,侯夫人实际上一直有意无意的想要在孙子辈中培植人才,且对孙媳妇也很是关注。

评她的判断,可以猜出,侯夫人其实一直在观察后代子孙,可能是想从中找出可堪大用之材,如果一旦被选中,那侯府的各方力量必向选中之人倾斜。

她从不甘于此,安于现状,这是个好机会。因此她想尽办法讨好侯夫人,在侯夫人面前表现,就是想让侯夫人相信他们有能力做事。

有了侯府的大力扶助,青云直上是指日可待的。这是她必须得到的机会,任何不利的都要提前铲除掉。

前些时日她自认为在侯夫人面前做得很是不错,至少在侯夫人那儿挂上了名号。但听说王玉然还没进门,就颇得侯夫人的看中,这事儿于己实是不是好事,得想办法应对此人。

因不知对方实力几何,那梨落院中的几个蠢货刚好可做探路石去试试。今儿王玉然对自己很是谨慎。前儿杜娟也去过梨落院问过话儿,想来王玉然已是知道是她让人去过梨落院了。她派去梨落院这事儿做的并不隐秘,也不只望瞒住。

且锦瑟去梨落院不太隐秘,也是她故意留出来的尾巴,目的就是想看看王玉然的是否想到这方面,可事实说明,王玉然的机敏是不容小觑的,雨燕她们前脚出畅欣院,杜娟后脚就到了梨落院,真可谓瞬息之间就想到了。

机敏至此,难怪得到侯夫人的青眼,这于己实是大大的不利,得想办法将王玉然压下去。

作别冯氏后,玉然就让杜娟带路去谢大奶奶的院儿。既要接雨燕她们出来,那就必要安排她们四人住的地儿。畅欣院玉然已视为自己的绝对主权之地,别说目前没地儿给她们住,就算有,玉然也绝不允许任何李明定的女人入住畅欣院的。

来到柏石居,谢大奶奶闻报将玉然迎进了上房厅中。妯娌俩说过一会儿闲话,玉然抿了几口茶后,开口道出来意:“玉然今日叨扰大嫂,实还有个不请之请。”

停了一下,见谢大奶奶颔首示意,遂接着道:“我家七爷那几个丫头月份也大了,我想着再住在那梨落院、静思院中中也多有不便,是以今日向祖母说起给她们换地儿住,祖母慈悲,已是同意。因此就来麻烦大嫂了。”

谢大奶奶道:“妯娌之间,怎会有麻烦不麻烦的。只是将她们安排在哪儿,你心中可有章程?”

玉然道:“当着大嫂的面儿,我也就不说假话了。我想着将她们安排到离畅欣院较远的地儿就可以了,具体哪里还请大嫂示下。”

谢大奶奶有点意外玉然的直接,她原以为玉然会假意贤惠一下的。谁知就这样毫不掩饰的说出来了。

不过,这很对谢大奶奶的脾胃,谢大奶奶难得遇到一个如此干脆,不弯弯绕绕的妯娌,是以,也爽快的叫过紫竹来问道:“你看二房那边哪个地儿合适?”

紫竹想了想:“在二房花园旁还有一个大院子,离七奶奶他们那儿不远不近,要不就安排在那儿?”

谢大奶奶问玉然道:“这丫头说的这地儿,你先去看看,如果合适,就遣人来说一声,我好安排人收拾一下,你看可好?”

玉然起身拜谢:“这再好不过了,多谢大嫂了。”又说得几句,起身告辞离去。玉然走后,谢大奶奶的奶嬷嬷道:“这定七奶奶也忒直了些。不过这样也好,比那起子说话绕几个弯子的人省事多了。”

其实也不怪玉然直,来之前玉然想过了,是不是要迂回的将自己的要求说出来,后一想没那必要。

像她与谢大奶奶先天地位相差极远,一个是未来宗妇,一个是二房庶子媳妇。自己对她那是毫无威胁的,自己这样的小虾米,想来谢大嫂还不稀得出手对付。

况,弯弯绕绕的表达自己意思,可能会适得其反,还不如直截了当点,给别人一个好印像。说不得事情还顺利点。

谢大奶奶点点头道:“这个七弟妹看起来心思明正,很是不错。不过才刚相交,也不尽然。具体如何,还待日后。”遂,撂下不提。

玉然回到畅欣院儿,明定也在院中。见玉然来了,明定亲亲热热的迎过来:“怎今日请安去了这许久?”玉然道:“早就散了的,因有事去了广大嫂子那儿,耽搁了些时辰。”

明定问道:“你才进门,有何事要烦到大嫂子那儿?”玉然白了他一眼,狠狠的看着他道:“我为什么去谢大奶奶那儿,你不知道吗?”

明定见到这眼神一激灵,瞬间想到了。真恨不能扇自己两耳光,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忙牵起玉然的手,涎着脸道:“然然,委屈你了,这事儿是我的错,日后定不会如此。”又腻腻歪歪的说了好多好听的话儿。

虽知道明定在哄自己,但好听的话儿谁都爱听,玉然也舒畅多了。说得一会儿,玉然想想也歇息的差不多了,还是去紫竹说的那院儿看看,早做完早了事。免得别人惦记。

玉然可没有做好事不留名儿的脾性,想来这事儿是李明定惹出来的,现在自己帮他安排小老婆,这其中自己的委屈和对那几个安排后续事宜的用心,得让李明定这家伙知道。不然,他还当一切都顺理成章的呢。

因道:“我也歇息的差不多了。刚大奶奶说的那院儿,我们一起去看看,如果合适,也好早点让大嫂安排人收拾。”李明定道:“啊,我也去呀。”玉然瞪他道:“这是你惹出来的事儿,怎么,让你看下院子你还不愿了?!”

明定搂过玉然道:“然然,不是我不愿去,而是我去了对你就不美了。你想啊,安排几个丫头的住处,我还亲自去看,让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是我对你不放心。我这次要真去了,那真是给那几个丫头做脸呢。”

玉然想想也是,光顾着想让李明定知道自己的用心,没有想到这个弯绕。也对,李明定要真去了,真是有点下自己的面子。反正只是想让他知道自己在用心安置他的小老婆,现下他已知道了,那他去不去的也实无多大关系。

不过李明定今儿个能切切实实想到自己,值得夸奖:“你今儿个很好,日后也要像这样,将我放在心上。”明定凑过脸去:“我一直都将你放在心上的。怎么,夸人也不来点实在的。”

玉然伸出手去,一边一只手扯起李明定的脸道:“想想你做的事儿,还想要奖赏不成。”边说边又用劲儿的扯了扯。明定真有点疼了,嘶嘶得叫着,拿下玉然的手放在胸前:“那不是之前没有你么,日后定不会了,真不会了。”玉然又白了他几眼,方才出去。

玉然来到紫竹说的院儿,这个院儿还挺大的,十多间房屋,每两间自成一体。一看就是专门给小妾住的地儿,看样子,这儿曾经是李明定不知哪个祖宗养小老婆的地儿了。

玉然,对这个院儿很是满意,将那几个一起塞进来正好。玉然立马就让杜娟去给谢大奶奶传话儿,说就选中这个院儿了,请大奶奶安排下。

过不了几天,谢大奶奶就使人来传话儿,院子收拾好了,可以让她们迁进去了。玉然就让杜娟去梨落院、静思院传话,让她们几个人准备准备,这两天就搬进去。

雨燕接到杜娟的话,差点趴在了地上,原鸽直接就呜呜的哭了起来,属玉还算是稳得住的,但也是激动难耐。自此,她们算是安全了,某种承度也算是熬出来了。

走娟听到杜娟的传话,长吁了口气,到底还是让自己熬出来了,自己也算是赌赢了。看来自己运气不太差,日后自己好好筹谋,必会越来越好。走娟笑笑的谢过杜娟:“多谢姐姐了。”然后又取下自己的手镯递给杜娟:“我也没什么好东西,这个虾须镯子姐姐收下吧。”

杜娟哪会要她的东西,她也还没有那脸面赏自己东西,杜娟面上淡淡的婉拒道:“走娟姐姐不必多礼了,此物杜娟实不敢受,姐姐还请收回吧。”

走娟见杜娟这油盐不进的样儿,很是不悦,讽道:“想来我是没这脸面送东西给姐姐的,不过,还是多谢姐姐今日前来。”

杜娟心说,你知道就好。实在不想再看走娟这尖酸样儿,再则走娟而今的样儿也有点瘆人,看着难受的紧,忙忙的避走了去。

回到畅欣院儿向玉然复命道:“奴婢将话儿都已传到,估计她们今儿个都会搬进去的。那边的院儿我又去了一趟,大奶奶安排的甚是周到,不光房间都拾掇好了,还每人配了一个小丫头子。”

玉然点头明了,想想道:“估量她们明儿个都会来向我请安的,你给蔡婆子说一声儿,明儿她们来了,不必阻拦,通报放行就是了。”杜娟应诺。

第二日一大早,玉然还在梳洗,果听到人传话,走娟四人请见。玉然听了,先白了坐在旁正在看自己梳妆的某人一眼,方道:“先让她们在东厢房侯着吧。”李明定见玉然也样儿,看样子今天自己得小心了,忙谄笑的跑过来讨好道:“来,来,为夫来伺候娘子梳妆。”

玉然打开他的手:“一边儿去,别在这儿添乱了,呆会再弄乱了,杜娟又得重头来。到时,等急了你的心肝宝贝儿可别怨我。”李明定忙涎皮涎脸的陪笑道:“哪能呢,她们算哪个牌面上的人,我的心肝宝贝儿可是你呢。”

虽知这话当不得真,但玉然还是挺受用的。梳妆好后,让杜娟去将她们叫进来。四人进来后,对玉然艰难的一福,玉然挥挥手叫免礼。在此玉然徒然升起一种当领导的感觉,难得自己也有当领导的天,真是有范儿,可惜这范儿还真不是她想要的。

上次只见过雨燕她们仨儿,还未见过走娟。今日见到走娟,玉然吓了一跳,只见她整个瘦的有点脱形,显得肚子硕大无比,身体比例很不正常,面色苍白无血色,整个人看起来很是瘆人。想想也是,在那个暗无天日的院子里,日日担惊受怕的,也难怪会如此。

指着凳子让她们坐下,好歹自己也算是新领导上任,得训训话,发表发表期望感想。说些什么呢,大凡正室都得说些儿场面话,要随大流的话,自己得说:希望我们姐妹一体,为日后伺侯好定七爷而共同努力奋斗吧。这话太。。。。。。别说别人不相信,自己也得呕死。

这老十一算是二房这一窝子的另类,据说很是认真读过书的,只是天赋有限,至今连个秀才都没考上。平日里李明定他们没少嘲笑他,但这人比较老实,好像也没携私报复过谁。更别说像今天这么恶心的事,肯定不是他干的。

玉然了然的点点头,那既然不是李明易,那就是他老婆冯氏了。玉然对明定道:“那爷跟我讲讲这冯氏吧。”明定道:“这冯氏我知道的也不多。”

遂对杜娟说:“趁爷也在这里,你将你今天打听到的一一道来。”杜娟怔了下,见玉然态度坚决,是以就说起来::“奴婢今儿个去打听了下,近日来,十一奶奶身边的锦瑟时常去梨落院走动,跟雨燕她们三人走得很亲近。听说今儿个一大早,锦瑟又去了梨落院了。”

明定奇道:“十一奶奶?李明易的老婆?她让人去梨落院做什么?”玉然问道:“爷与这李明易有过节?”明定摇头道:“就是没有才奇怪。”

玉然道:“那爷跟我说说这李明易,还有他妻子的事儿。”是以,明定就开始给玉然细说这老十一两口子的事儿了。

但转念一想, 这事儿阖府皆是知, 奶奶迟早都会知道的。于其奶奶从别人口中知道, 还不如就从自己口中知道的好。

是以就将当日走娟如何安排柳儿爬床, 走娟在柳儿被仗责的当天就被发配到静思院了。柳儿杖刑过后, 不过三天就死了等等一一说来。

玉然听了,默然片刻,这时代的女人可真悲凉。自己跟这些女人相比, 又多了什么呢。如果有事, 一定是自己先死吧。不,自己一定不能死,当然李明定更不能死,寡妇可是不好当的。

玉然点点头,让芙蓉扶起梳洗。来到桌边,满桌佳肴,让人更觉饥肠辘辘。大快朵颐后,杜娟奉上茶来,低声说:“奶奶让我打听的,我打听到了。”

玉然点点头,刚想说,等李明定不在时再说,转念一想,这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事儿。让李明定知道也好,让他也参与进来,让他有一种自己跟他风雨同舟的感觉。婚姻需要经营,感情也需要经营,一起做事有利于这种感情的经营,革命的友谊才是最牢靠的不是?

秋雨轩的主人也听说了。其实在雨燕她们仨刚刚离开畅欣院时,她就接到了消息。就立刻命继续打听畅欣院那位接了敬茶了没。及至听说,定七奶奶不但没有接敬茶,还将雨燕三个打击的毫无还手之力。真是生出惺惺相惜之感。

过不了一会,贴身丫头锦瑟回来了,带回来的消息更是让她惊异:“你说,那位已让杜娟去梨落院问话儿了。”

还有走娟这事儿,要如何办呢?也一并求情?玉然摇摇头,这个是侯夫人亲自发话的,还是先看看侯夫人的意思再说。

杜娟走后,芙蓉心疼的劝道:“小姐,歇会子吧,今儿个太累了。”玉然也实在支撑不住了,晚上累了大半夜,白天还打了半天仗,这日子过的真是太刺激了。

杜娟答道:“这个走娟不跟她们仨住在一起, 她们仨在梨落院, 走娟在静思院。”静思院?这名字一听就不是什么好地方。

玉然道:“静思院是个什么地方?为何走娟会在那儿?你给我细细道来。”杜娟有点迟疑,因为这中间又关系自家爷, 怕玉然听了不自在。

遂点点头躺下。今儿个畅欣院的这番动静,侯夫人知道后对陈嬷嬷道:“想不到老七家的竟如此刚硬。虽刚硬也不是坏事儿,但就怕老七日后跟她生分了。”

陈嬷嬷道:“今儿个这几个没脸的丫头确实是没规矩,也不怪定七奶奶。儿孙自有儿孙福,老太太您就甭担心了。”

想想,又接着说道:“老太太您看啊,这定七爷之前婚事老是不成,偏偏最后遇到七奶奶就顺顺利利的成了。说足证实,这定七爷小两口是前世有缘,日后啊,必定会和和美美的。您呀,就别多虑了。”

玉然点点头, 杜娟道:“奴婢省得了, 即刻就去。”杜娟说完就准备去一趟梨落院。

玉然的思绪还是停不下来, 总感觉少了个什么, 猛然想起, 不是有四个的吗, 怎么今儿个只来了三个, 还有一个呢?忙叫住杜娟来问。

杜娟答道:“回奶奶,今儿个还有一个走娟没来。”玉然问道:“她们不在一起吗?为何这三个来了,她却没来, 照理说就算她不想来,另外三人也会逼她来的。没道理,只留她一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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