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二十年

年人，杨铁斌的爸爸说：“俺家抚顺的，这孩子也没出过门，人生地不熟的，以后是同学了，小伟你多照应一下。”

小伟说：“行，你们住宿啊？”

杨爸说：“只能住这了，在这边也没啥亲戚，这好几个月呢，你是本地的，得靠你们同学之间照应了。”

李娜看了看他说：“先填表照像，完了钱交那边。”

大个子二话不说拿笔填表。

李爸说：“小伙子也来学习啊？听口音是朝阳那边的吧？多大了？叫啥？”

大个子一边填表一边扭头看了李爸一眼，回过头说：“嗯，俺北票的，二十了。”东北三省的人说话口音其实都差不多，唯独辽东这边口音杂，辽，朝阳，丹冬口音都不一样，反正是越靠近海边口音越往鲁东那边走了。

李爸说：“这大个子，长的真壮实。小钊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明儿多吃点饭，把肉给我长出来。”这话一说，所有人都笑起来了，李光钊脸都红了，瞪了他老爸一眼。

大个子填完表递给李娜，掏了钱也递过去，回头看了小伟李光钊还有杨铁斌说：“恁们都是来学习的？俺叫夏茂盛，你们叫啥？”

小伟说：“我叫张伟，他叫杨铁斌，这个叫李光钊。北票在哪呀？”

夏茂盛伸手接过收据说：“朝阳，俺们是县级市。”扭头问李娜：“宿舍在哪块儿？行李有不？”

李娜说：“后边，教室进去是，行李这边也有，不过得买。”

夏茂盛掏兜，扭头问小伟：“你们都住这不？”

小伟摇摇头说：“我不住宿，他俩住。”

夏茂盛掏出钱来问李娜：“多少？给我弄厚实点，俺怕冷。”

李娜说：“都一样的，一套四十。”

李爸掏钱说：“给俺们也来一套吧，来前也没想到报了名直接呆这，啥也没带。”

杨爸说：“俺们不用，带行李了，啥前能安排好，我把行李拿进去。”

李娜手脚麻利的收了钱开票，行李的钱没交给会计，是她收的。

把收据交给夏茂盛和李光钊爸爸，李娜站起来说：“来吧，这里面。”

小伟也没走，跟在后边，一群人进了教室后面那间屋，屋子很大，七八十个平方，里面顺着墙壁用厚木板钉了一圈二层通铺，只有门这里是空着的。

通铺是一个整铺，没有断开和隔栏，睡在面相邻的两个人是挨着的，翻个身都能挤到别人被窝里那种，在过去车马店里一般都是这种大铺，新国以后城里基本已经看不到了，只有一些偏远地区还有。

进了屋李娜拿手划了一圈，说：“自己找地方吧，哪都行。我建议你们找墙边，那样人在多你也只有一边有人。”

李光钊的爸爸和杨铁斌的爸爸对视了一眼，又一起看了看夏茂盛，夏茂盛下左右看了看，说：“我睡头，头人肯定下面少。”

两个爸爸一起扭头看自己儿子，两个儿子相互瞅了瞅，李光钊说：“我睡下边。”

杨铁斌说：“我也睡下边，天天来回爬太费劲了。”

李光钊的爸爸来回看了看说：“睡下吧怕人多挤呀，你这小身板能挤过谁？”

李光钊抿着嘴说：“我睡墙角，他还能把我顶墙里去啊？”

李光钊在一边说：“爸你说那些嘎哈呀？交完钱你们赶紧走吧，我没事，能弄好自己。”他长的小伟还瘦还小，不过看样脾气可不小。

说话的功夫，又有人进来，和小伟一样一个人来的，头发也不知道是烫了还是自来卷，有一米八多的个子，穿着件半大风衣，挺帅的样子，进来冲李娜过去了，问：“厨师班是这交钱不？”

那个家长说：“十九了，学也不了，没办法，总得有个营生干哪。哦，俺家小子叫李光钊，你们三个认识一下。”

杨爸看了看李光钊，说：“家哪的？”

李爸说：“前所的，快到山海关了，可你们远多了。”

女孩拿笔在表改了改，说：“马大哈一个，交钱，一千六。”

小伟从兜里掏出钱来问：“不能少点啊？人家买东西都有个标价卖价呢。”

女孩拿笔在小伟的表下面写“李娜”两个字，说：“滚边砬去，钱交那边。”

另一边那家也在交钱，接话说：“现在奉天这边，由其是南站这片可是真乱，你们在这学老实儿，别到处瞎跑，弄出点啥事没人管你们。家都离这么远，知道信都晚了，反正这么三四个月。”

杨爸问：“你家孩子多大？”

年人说：“俺家小子叫杨铁斌，小伙你叫啥？”

小伟说：“张伟。”

小伟问：“你叫李娜啊？真不能少啊？”

李娜翻了个大白眼说：“你学学费还能讲价啊？”

小伟愣了一下，因为小红学校那边不管住不住宿费都要交，宿舍都要分，所以他以为这边也一样呢，没问。

“我肯定回家住啊。”

边人又笑起来，一个年人说：“这小伙有意思。你是本地的呀？我儿子也来学，到时候照顾一下哦，等会儿我请你吃饭。”

小伟数了数钱，交给坐在最里面的会计，扭头看了看站在年人身边的小子说：“都来学习的，还用谁照顾呀，这体格我膀多了。”

会计接过钱数了数，刷刷开了张收据，盖章递给小伟，小伟接过来看了看，叠好收了起来。

小伟看了看，拿笔填表，姓名性别出生年月日籍贯家庭住址，一项一项填下来，虽然小伟没怎么过学，但字写的还是相当不错的，这个东西是天份，和学多少没一点关系。三寸人间

最后，到一边拍了一张照片，手续算完活了，交费领收据，可以等着来课了，书要开课的时候发。

女孩拿着小伟填好的表看了看，说：”你说你是不是傻，你家住南湖还选了个住宿，刚才还嫌贵呢，这一会儿三百块钱不当钱了，你到底是回家还是在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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