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李儒的第一份大礼
也许是统领过兵卒,身体较为健硕,桓典并没有死去,但也相去不远,奄奄一息,苟延残喘。
再循着牢房一路看去,林晟发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
有袁术部将纪灵,张勋。
“新洛候能救一时,能救一世吗?能救十人,能救天下万千子民吗?”
李儒的训诫话语,让林晟冷静下来。
是啊,即使现在救了这些人,又能如何。他们要么会与董卓继续敌对,要么就会被董卓再次抓获。
这已经是不能解开的结,尤其在自己站在西凉体系中时,更加无奈。
“那郎中令带林某来此,有何图谋?”
李儒满怀感伤的看着廷尉狱,嘶哑声音说道。
“我最敬爱和尊重的人,也是死在这里,被人活活打死。后来我有了机会,来到此地,看那些狱卒活活将人打死的场景,我的心被那些苦苦求饶,歇斯底里的犯人折磨的更为疼痛。”
“当年年迈的他,是受了多少苦痛鞭笞,才被活活打死的啊。”
说到此处,李儒深深吸一口气,贪婪地呼吸着并不清爽的空气。
“如今,风水轮流转,这些所谓的士大夫,士族尽皆罪杀。我依旧没有感到复仇的快感,这时候,我才明白。”
李儒凌厉地眼神忽然看向林晟,语气冷酷而幽深。
“不是人的问题,是这个朝廷,该换了!”
“所以你肆无忌惮地帮助董卓,摧残这个腐朽的士大夫官僚系统?”
“腐朽这个词用的真好,有时候,我总是怀疑你不属于这个世界,总感觉是上天来拯救这个乱世的天子。不过,我想要破坏的不是简单的官僚系统,而是整个汉室!”
听着这大逆不道的言语,林晟心底却是风平浪静。
李儒的本性,早在当初已经看透,如果说西凉阵营中最有谋反之心的,不是董卓,不是牛辅,是李儒。
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让西凉整个势力为之驱使,为之蹈平阻拦其大志的敌人。
“所以,如果我想让这些牢犯活着,或者出去,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李儒听完林晟的话语,咧嘴一笑,直盯着林晟良久,看得林晟瘆得发慌。
“不需要任何代价,我还有天大的好处送与你。”
“你为何要如此帮助我?”
“因为我从你的身上,看到了什么叫真正的齐家治国平天下!”
林晟尴尬的笑了几声,自嘲地反驳道。
“我依附董卓,杀戮士子,被有识之人视为穷凶极恶之徒,离经叛道之辈,何来的明德如你称颂!”
“穷凶极恶,就能铲平一切阻拦之物,离经叛道,方能破而后立不固守成规。”
李儒回道,又指着天冷笑。
“至少,我能看出你对汉室不满,你对天下不满,这就够了。”
林晟沉默了。
或许李儒说到了心坎里,无论是计谋施展,还是心理揣测,这个李儒都抓住了所有的核心。若他不是这原生态的三国人物,林晟会认为李儒也是穿越而来,其智几近妖,太过恐怖。
“那么,如何救这些人?”
“一把火!”
“若查出你我所为?”
“只会查出我所为,而且,不会有人宣示于天下。”
“这是与董卓相违背的意志。”
“董卓不是李儒!”
一番对话,林晟终于认可了李儒的计划,点头同意。
李儒则一旁笑了,拍拍手,十数个黑衣人潜伏进来,直接走入一个空的牢房,一阵叮当响后,破开一个地洞。
“你带着他们走吧!”
李儒让黑衣人将牢房中的犯人带到地洞处,对林晟说道。
“那你呢?”
“我不会死在这,至少现在,不会死在这!”
林晟接过昏迷的桓典,救往地洞跳去。
突然想起某事,回头问道。
“让我去做豫州刺史,是你做的吧。”
“正确?”
“为什么?”
“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为什么?”
“风雨欲来了。”
林晟没有继续追问,他知道,李儒不想告诉答案,那就不会有答案。
这一条廷尉狱的地洞,看起来不是那么新,从土质和支撑的木架上看,至少有十几年的历史了,甚至更久。
这说明,李儒知道这条密道,更为长久。
密道口出来时,到了一家荒废的府邸,没有门匾,也没有人居住,似是废弃了多年。
只有等候的四个黑衣人,引领着林晟及脱离廷尉狱的犯人上了两辆马车,缓缓驶向城门。
轻而易举地过了城门检查,马车驶向新洛,至半途,四个黑衣人停了马车。
待林晟就要看究竟时,黑衣人同时自刎,死在马车旁。
这一幕让林晟骇然的同时,身侧响起一声赞誉。
“真义士也!”
又是一个在史载中不甚出名的人物,林晟挠脑烦闷想着,待发现李儒言笑蔼蔼地看着自己,豁然大悟。
“还请郎中令教我!”
在蓬头乱发中依稀看得两个瘦弱女子,一大一小,衣衫褴褛,却一丝不苟地照顾着桥蕤。
“廷尉狱归谁管辖?”
“宣璠!”
却是在董府一直不曾出面的李儒。
“我想和你谈谈!”
李儒很直接,也很隐晦地表示让闲杂人等退开,这闲杂人等包括了荀攸,张范二人。
更有昏迷不醒的桥蕤,及桥氏族人。
因桥氏族人太多,故聚集到一个大隔间,男女同住。
似乎知道林晟愤怒的原因,李儒手一指另外一间牢房。
牢房中却是以前有过一面之缘,后被人盛传死去的桓典,先前与袁术同等地位的羽林中郎将。
林晟让荀攸,张范二人先行回府,自己跟随李儒到了洛阳最为阴森恐怖的地方,廷尉狱。
看着廷尉狱里,人满为患的牢房,林晟摇头皱眉。
这种危险的逼近与想象,让西凉嫡系诸将再也无法将林晟纳入体系,更是防之甚严。
回林府的路上,林晟三人被一人拦住了去路。
直到一间牢房里,发现时苗,曾经对林晟有过帮助的太官令。
枯瘦如柴的身躯,被折磨的遍体鳞伤的老人,早已没有了气息。
林晟抓住牢房木栏,情绪激动地看着李儒。
从董府出来,已是夜深时刻。
董越身死一事,虽然在表面上解决了,但其中影响在董氏嫡系心里,不可抹除。
这种惶恐担忧的思想会一直在西凉武将心中停留,今天杀的是董越,也许明天是董旻,是牛辅,是华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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