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祸乱世族三(病愈第六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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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攸实在敬佩中郎将之智出奇招!”

“古人书之,吾用之!”

处理完陈家父子的尸体,后续到达的张辽惊讶问道。

相较于这些有的没的,林晟觉得趁今日之威,足可名传天下了,不是万民饮之名,而是智几近妖。

及至黄昏,西边的彩霞天空与北边的红黑山林,构成了壮丽雄阔的画面。

而新府迎来了得胜而归的樊胄,以及狼狈不堪的都邮张景。

当张景将梁绍的头颅奉上时,林晟便知壶关一城,破了,其士族豪强也随之灰飞烟灭。

“好生火葬了,于山前立碑!”

“诺!”

樊胄今见识到林晟的胆大奇智,已经深深被折服,及听到命令,立刻不犹豫的执行!

梁绍是有名望的人,其地位相当于袁氏之袁隗,杨氏之杨赐(杨彪的父亲)。

若是向世人宣告为林晟所杀,士族必将不容于林晟,更不会轻易投靠。

这是一个不得不妥协的命题。

所以林晟让梁绍死在火中,死在山上,而不是割了头颅,被林晟当做战利品。

再看向匍匐于地的张景,意兴阑珊道。

“吾以为,你真的投了陈梁二家!”

“属下不敢!”

“不敢,怎么敢做呢?”

林晟将一封书信掷于张景身旁,那赫然便是张景告知华雄的书信。

其内将林晟原先的计划全部曝光。

林晟藏暗子于壶关,聚兵袭乐庄,以及长子空城。

在撤离壶关时,林晟都未曾见过这个已故太守的都邮,尽管当时委任为壶关的暗子。

但牵线大多是邓升所为,被林晟任命屯留县令的张守故吏。

这是一种麻痹,惯性思维的麻痹。

在你全部得知了对方的底牌后,你会轻易地亮出自己的底牌,以为占尽优势,孤注一掷。

然而林晟有千年累积的智慧,这种智慧来源于前辈,又领先于先辈,那就是心理学。

每做大事之人,心智较常人更为稳健,这种稳健却只流通于静思夜行时,若大股潮流,倾力所向,就如今日,兵卒恐慌,畏死奔逃,再稳健的心智,也会被偏离到错误的判断和轨道上。

只可惜了陈祎父子俩。

张景见事已泄露,恐慌地连连磕头求饶,额头血涌如泉。

林晟挥手,抛出一支弓箭,说道。

“去杀了梁岐,方能功过相抵!当然,你也可远走他乡,落草为寇!”

张景抓起弓箭,又狠狠磕头三下,大喝。

“诺!”

便孤身往城外走去。

梁家全族皆灭,梁岐不在,不管张景能不能收尾,都无济于事了。

处理完这一众事,林晟终于感觉乏了。这一郡之争,尚且心力憔悴,林晟简直不敢相信诸葛亮在蜀汉时期的事必躬亲。

果然疲劳死是高智力人才的通病!

尽管不知道隔林带是否有用,林晟还是让樊胄带着族兵去发鸠山西麓去伐木断林!

在临睡前,林晟的脑袋还在转悠着这场争斗的前后始末。

清晨是被唐姬拖起来的,原因便是荀攸频繁的敲门。

对于这一点,林晟很是不爽,每每荀攸敲门,唐姬便把羞怒之火发在林晟身上,也不知昨晚是谁不知疲倦,不自量力。

但凡荀攸敲门三次的急事,林晟都无法去责怨荀攸,因为确实紧急。

而这一次,便是攻打鲍家乐庄的前锋侯成来长子城。

灰头土脸,满身脏污的侯成见到林晟,倒头大跪。

“主公,乐庄守卫森严,强攻不下,火攻后杀敌五千,占领乐庄后发现密道,不得进!”

“我军死伤如何?”

“折一半!”

听到这数字,林晟有些手抖,荀攸也重重吸了一口气。

折一半的意思便是至少折了一校之兵马。

林晟可以想见攻庄之血腥与惨烈。

“屯留县如何?”

“暂无动静!”

“壶关城如何?”

“吾兄侯谐已率千骑占领之。”

林晟点头,这和预想中的没有偏差,围点打援,便是让最凶猛着侯谐埋伏突袭,想来截停了几波壶关援兵后,侯谐依照原计划直奔壶关城。

因为,这时的壶关城必定会认为围魏救赵可破局。

没想到的是,局被林晟爆了!

所以壶关城应该被侯谐很轻松的拿下。

现在郝昭占领着鲍家乐庄地面,只等林晟命令。

灌水还是投烟!

“谈判!”

林晟说出了一个意外的词。

现在的鲍氏已经是笼中之物,唾手可得,众人皆不懂为何以谈判相商来定义结局。

看着一众疑惑的手下,林晟笑道。

“众人知上党有鲍氏,却不知上党日后有第二鲍氏?”

荀攸当即点头,拱手称道。

“中郎将远见,此其山穷水尽之族,必定内附!”

林晟略有深意地与荀攸对视微笑,点头眨眼,宛如两个奸猾之徒诡计得逞。

“将军不可,鲍氏大伤,死而不僵,若不赶尽杀绝,日后必定为患!”

座下突起一声大喝,出言打断了林晟与荀攸两人营造起来的默契。

“自秦焚书坑儒,古来书卷尽皆失传,有或得之不过残篇而已,世人阅读者皆是伪书,乃后人口授而作,差之千里!”

对于秦朝的焚书坑儒,林晟不去做任何评价,这与曾经爆发的一场革命,政治上是同一个目的,而在文学和文物上,却是天大的损失,褒贬不一。

众皆叹息的声音让林晟不解。

“为何此兵法书,汝等未曾读过?”

荀攸慨然长叹。

林晟疑惑地问着走上城的荀攸。

那后方的樊玲直接回道。

“这是古之有名的灵山,相传精卫填海所取之石便是这发鸠山石!”

“主公有孙子兵法卷要?”

“无,少时有过一阅之缘!”

这一次林晟赌赢了,他便是这场战事的权威者,他说谁是贼,谁就无法翻身。

回到新府中堂,荀攸犹自惊叹。

“如此,却是冒犯了圣灵!”

林晟看着不停从山中出来的火人,以及迅猛席卷的火势。

火焰冲天而起,距离二十里之远的长子城也能听到树木炸裂的声音。

“听樊家妹子说这座山叫发鸠山!”

若没有天降大雨,怕是熄灭不了。

收起感伤的心思,林晟下城楼,张辽正带着三两弓箭手处理陈家父子的尸首。

成王败寇,亦复如是。

被梁绍带领的的私兵,蜂拥上山,速度稍慢的便被樊家族军一一诛杀,犹如狼群捕猎,围而赶之。

直到红色的光,照澈北方的天空。

林晟说不上大善,也说不上大恶,但这番将一座山烧了,还是有些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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