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清贫時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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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沉静的氛围最终被四处奔走忙碌的府内仆役打断,林晟也开始问起大将军府的目前状况。

听得小昭简短的叙述,林晟方才知道另一口棺材躺的是谁了。

“何公子也是昨晚遇害?”

但若想抱得美人归,还得需要实力。

毕竟按照历史的轨迹,不出意外,尹夫人最后便是被实力强大的曹操所得。

想到此,林晟倒是有一阵激动,至少目前看来,曹操还没有注意到这个绝色美人,而他已经近水楼台。

在尹夫人的门外驻足了半响,最后小昭拿着小木槌将他生生赶跑,那木槌分明是当初林晟做出来交给小昭防身之用。

狼狈而出的林晟也没有去灵堂拜祭,他的身份只是一个府卫,按照小昭他们的心思,这个一同随大将军进宫,没有回来的亲卫,也许是战死在皇宫里了。

这倒是一个绝佳的脱离借口。

出得大将军府门,便看见王颀等人在角落处等候多时。

走上前去,王颀拱手拜道。

“军候大人,下官无能,未能寻得太官時苗。”

狐疑的看了一眼四人,林晟有些不明白,尽皆官宦子弟,竟然找不着一个太官令。

他没有过多责怪,只是问起详情道。

“如何找的?”

“下官前去太官府邸,不见门卫,不见主人,便径直回来复命。”

听得王颀说法,林晟摇摇头,手一挥说道。

“走,随我再去一趟。”

王颀四人引路,林晟跟随,来到一个小宅面前,没有府邸牌匾,也没有门卫守候,大门敞开,内中寂静一片,杳无人声。

“你们确定这是太官令府邸?”

这府邸情形看得林晟连连皱眉,一个大汉朝官员,即使混的再差,也不至于一个仆役都没有,更何况府邸牌匾不挂,这简直是里子面子都丢尽了。

“军候大人明鉴,太官時苗本就是清贫之人,又闻听有畜养之癖,故而府中不置侍人,任小畜横行,府邸荒废。”

“养畜?”

林晟一阵失笑,这時苗的癖好还真是怪异,不过也与他做这太官令相适宜,太官掌天子膳食及燕享之事,与这畜养,耕种打交道的多,契合的很。

待看到前庭突然跑出一只小豚,林晟终于相信这時苗的传言之癖,又转头问道。

“可曾入府?”

见王颀四人尽皆摇头,林晟扬手一指。

“先闯一闯。”

王颀四人略有犹豫,看林晟神色坚定,便硬着头皮上前。王颀在前高呼,桓范,潘满叩门,伏德则尾随不动。

连呼十数声无人,林晟直闯而入。

越前庭,过中堂,途中所见牲畜越发多样,有豚,鸡犬,牛犊等不一而足。

直到后院,一片草田菜地间,方才见到挥洒汗水的太官時苗。

時苗的样子较为年轻,不过三十岁龄,但衣着打扮,举手投足间有一股老成之气,便衣而作,亲力耕为,朴实如华。

五人闯进门,也未有反应,直到林晟一声高呼。

“时太官,不告而入,还请见谅。”

闻听得话语,時苗终于停下耕作,眼光朝来,见一堆甲胄士卒,眉头一皱,便喝问道。

“军中之人来我这清贫之地干甚?扰我畜畜之辈不得安宁。”

林晟敛然一笑,从怀中掏出一令,正是袁绍给予的司隶令,说道。

“时太官,皇宫有乱,袁司隶有求,故而冒犯。”

“宫中出了什么幺蛾子?

一听皇宫有事,咄咄逼人的時苗也放下叱责,将手中农具一丢,径直走来。

“昨日午时,十常侍杀大将军,入夜,虎贲中郎将火烧南宫,今日洛阳诸军围困北宫朱雀门,张让等十常侍劫持天子躲于北宫内。”

林晟每说一句,時苗便怔然一下,待听到天子被劫持,顿时面色通红,破口大骂。

“荒唐荒唐,这等阉官竖吏,误国误国,该斩该斩!”

此番见到時苗如此态度,林晟觉得余下皆不难被拒绝,当下说道。

“是故,大军不得入北宫,袁司隶遣我等随尚食车入内,以作策应,救出天子。”

听到此处,時苗沉吟了一会儿,面有难色道。

“尚食车每三日一入,前日至今日,三日未过,不行不行。”

“尚食车之制易违,天子难救,还望时太官能酌情处理。”

“天子天子。”

時苗一阵喃喃,最后猛地点头。

“中肯中肯。”

林晟闻听一喜,却见時苗手一挥道。

“稍等稍等。”

不过片刻,一身便装的時苗换了官服,老成之气挥发,一股匆忙气势随步而来。

“走,先跟我去南门菜市。”

一众人随時苗而走,过南门平城门,在吵闹街市中,看時苗挑选各种菜样,讨价还价,随后叫出藏于菜市的尚食车,装满而撤。

赶马穿洛阳西南,至西城金市脚门,林晟让王颀四人宫外等候,自行换了便装就坐马车前扮作马夫,随時苗入宫。

西市脚门前,门房禁闭,门外无守卫之兵,门内无动静。

時苗下车,大声吆喝道。

“开门开门,尚食之车!”

“可是太官令时大人?”

门内传来一声询喝。

“正是本官!”

“奉太后懿旨,尚食之车可入,太官令不可入?”

门内又传来对答。

“混账混账,尚食之车乃吾配置之物,宫中无人能懂。”

“请时大人去,小将不敢违旨!”

时苗以手指门,浑身发抖,怒不可遏。

所以,在大将军府与小昭亲近,与尹夫人熟络的这件事,他并没有告知任何人,行事极为低调。

如今何咸身死,倒是少了一道桎梏。

虽说在大将军府做了府卫亲兵,但对于何咸,他大多时间都没有接触,说不上喜欢,也谈不上厌恶。

一是这位大将军之子重文轻武,不喜欢武士,而大将军何进逼他入北军五校,尤其引得他对武士将卒的痛恨,这种痛恨导致了他扭曲的心理,以至于常常酒醉,便会鞭笞下属。

其次便是林晟的忐忑不安,对于尹夫人的绝世面貌,他有过觊觎,这种念想在实力弱小时看起来便是癞蛤蟆吃天鹅肉,痴心妄想,但也让他分外着迷。

林晟连忙上前劝慰,及近身,遭到小昭一顿疾风骤雨的粉拳敲打。

“你这该死的庸医,怎么不死在皇宫里。”

林晟轻轻一捋俏丫鬟额前的乱发,将其拥入怀中,平抚后背。

“是的,尸首是今早被发现在北军五校营帐外,听说是被人暗杀的。哎呀,你到时不要在少夫人面前提前,她可是伤心的晕了两回了。”

林晟连连点头,心中石头落下,面色更显平静。

“就让你占这一次。”

说罢也不等林晟主动,如乳燕投林的闯入林晟张开的怀抱,轻轻依附不动。

小昭一个挣扎脱开,俏眼一瞪,嘴里嗔怒道。

“你又占我便宜。”

“小昭。”

小昭闻听声音,猛地一惊,待看到人影脸色一喜,间或又委屈的哭了起来。

林晟苦笑的张开手臂,哀怜说道。

“我都差点死在皇宫,你还不让我占点便宜。”

小昭听后,眼神闪烁,咬咬牙,羞涩道。

能被摆上了灵堂的,府内丫鬟不具备资格,小昭应该无恙。

又看大将军夫人庭前痛哭不止,其旁一众亲属或劝慰,或一同恸哭,独独不见尹夫人身姿。

林晟悄悄从侧门入,又寻至中堂,正好碰见行走匆匆地小昭,面上喜形于色,大声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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