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城时代

“正科，”王建林回过头来笑道，“我们局里多少年不出息人了，陈局长组织部出来的，他在的时候我们局推出两个副局长，一个去的畜牧局，一个去了安监局。”

“嗯，两个局都不怎么样。”岳笑道。

单位没有政绩，腰杆挺不起来，到组织部和一把手那里说话都没有底气。

这样的人表面粗鲁，内心精细，你硬他软，滑得象泥鳅，你软他硬，硬得还真象硬骨头，很难相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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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交通局运管处是一座独立的小院，位于老区的东郊。

岳的车刚在楼前停下，萨达姆迎了来，身后是唐国强，邵元和，还有十五个交管所长。

男人都有制服情结，no，不象你想的那样，我说的制服，是真正的制服。

一身笔挺的制服穿在身，是精神萎靡的人看着也精神焕发。

可是，当岳看着停在院子里的车时，虽然也停成一排，但是不齐。况且，什么样的车也有，面包车，桑桑塔纳，捷达，“这几辆车？”

萨达姆笑着答道，“我们局车少，所里一直找我，说车不够用。”

岳却没有立即表态，交通局的账他看过了，大规模购买执法车，怕是现实。

他瞅瞅这十几个交管所长，高矮胖瘦都有，虽然个个一脸堆笑，围在他周围，但是精神松松垮垮。

岳参与过两次打黑，大开眼界，公安局那是纪律部队，不管平时怎么样，关键时候那精气神让人肃然起敬。

车、人，楼，都在他考虑范围之内，但要一样一样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甫一任，纵有千万种想法，饭也得一口一口地吃，路也要一步一步地走。

他暗暗提醒自己，“谦虚谨慎，戒骄戒躁”。

萨达姆的脸看不出酒色，但说话明显有酒气，看来午饭真是在食堂吃的，但桌没有酒瓶，看起来其他人并没有喝酒。

骄阳当空，空气的风好象都停滞了。

走下车没几分钟功夫，岳感觉自己的后背都湿透了。

他信步走台阶，萨达姆一挥手，十五个交管所长都在各自的车前站定。

岳最年轻，萨达姆跟在他的左边，右边是王建林，再后面是唐国强跟邵元和，还有交通稽查大队大队长刘强东。

“大家静一静，请岳局长讲话。”萨达姆一拍手。

岳起初似笑非笑，但听他直呼廖湘汀的名字，岳最后却有些愠怒。

萨达姆人前顶撞，背后认错。今天借着酒劲，说这些话，但是前天，刚刚给自己送了一盒茶叶，说是儿子捎过来的，让自己尝尝。

“萨达姆午喝了点，说了几句胡话。”王建林看着岳，话说得小心翼翼，试探性意味很浓，岳知道，此时自己应该给几句鼓励了，“人都有糊涂的时候，喝酒了嘛，老王你永远心明眼亮。”

这些人都是些老油子，一个人一个心眼，一千个人一千个心眼，与人打交道，不轻松。但岳是在行心里路练出来的，是在金鸡岭的血与火考验出来的，是在桃花到核电大项目逼出来的，是跟着廖湘汀一招一式学出来的，有些人尾巴朝那翘，他知道要放什么屁。

果然，受了鼓励，王建林道，“您在局长办公会也没批评他，他心里抗不住了，他说，大不了不是调整分工吗，大不了不让我管这一块，他还能免了我？现在不是廖湘汀在的时候了。”

岁，其实是年龄，换种说法可以叫作资历，“我你多吃多少年的饺子”，这是对于岁是资历最直观的说法，当然，后来慢慢引申到“我吃过的盐你吃过的饭多”，“我走过的桥你走过的路多”，里面无不充满了一种年龄、资历的优越感。

萨达姆，既然当初敢跟陈江平叫板，现在也敢与自己叫板，这里面除了他认为自己能力强的因素以外，年纪自己要年长将近二十岁以，也是一个因素。

这世界，不管是多丑的女人，她永远以为自己最漂亮，不管是多挫的男人，他永远以为自己最有能力。

“我刚才也在运管处的食堂吃的饭，岳局，您哪天瞅空也去尝尝，不工委机关食堂的饭差，”王建林笑道，“八月十五，运管处食堂的月饼，在市面都叫得响。”

这个岳知道，纯花生油制作，那种老味道的月饼，很有市场，一个运管处，出名的不是工作，而是月饼，让他心里不舒服。

“办公室工作哪有自己的时间，我都习惯了，领导不休息，我们不休息。”王建林象是表态又象是表功，岳一句话没说，看着能当自己父亲的王建林快走几步拉开车门，他笑着坐进车去，立马一股清凉笼罩全身。

“老王，你现在是什么级别？”岳换了个称呼。

女人与女人在一起，是一台戏，攀的戏。男人与男人在一起，是一场电影，动作电影，场面与场面下的动作电影。

午，一家房地产商过来投资，开发区管委副主任刘兴华叫着岳作副陪，在座的还有建设局的方洪邦，规划局的刘子义，当然离不开土地奶奶袁丽萍。

除了合家团圆之外，春节另一个象征意义是压岁。过一次春节，长一岁，岁岁平安。

这是国人对年龄最质朴的概念，也是国人对于岁的理解。

借着吃饭，岳把加气站的事说了，顺便还询问了新办公楼的土地问题。工委管委大楼搬到新区以后，各单位都在积极行动，把自己的单位也搬迁到新区。

岳吃到半途匆匆离场，当他走出大门，迎面看到了沙发坐着的王建林。

王建林也看到了岳，他赶紧笑着从沙发站起来，“建林，下午我直接过去行了，你没事儿午在家休息一会儿。”岳客气道。

岳不知道，当十年以后，国的春节已经成为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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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一些外国人也在过春节，但他们并不理解春节真正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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