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如沐春风

翌日，傅院长为了保住陆晨曦，把人调到了急诊。

庄恕和沐妍姗正式加入胸外科，早上早查房，一人带一组，恰好查房进程一样，同一间不同的病人，庄恕给病人初步检查，问着病史和相关数据。

刘长河迟到了，庄恕问数据答不出来，沐妍姗抬眼看了他一眼，继续看旁边的病人。

中午，沐妍姗去食堂的路上恰好遇上庄恕带着楚珺，三人一同走向食堂。

打好饭，庄恕帮沐妍姗抬着餐盘，找了个位置坐下。

“把胡萝卜给我吧。”庄恕把自己盘子移到沐妍姗面前，昨天吃饭看她都不吃的。

“谢谢。”沐妍姗自然的把胡萝卜夹到庄恕盘子里，没有一丝尴尬，庄恕更是自然的夹起来就吃了。

坐在对面的楚珺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眼含羡慕，咬着筷子“沐副院长，庄老师，你们好配啊。”

庄恕吃饭的手一愣，沐妍姗直接被呛到，咳的小脸通红。

庄恕拍拍沐妍姗的背，笑道“小丫头真会说话哈。”

楚珺笑着挠挠脑袋，自己又说错话了？

沐妍姗喝了口汤，没跟她计较，正色道“对于今早的事情你觉得自己做的很不错，对吗？”

一副自己很棒的样子，不知道摆给谁看，庄恕？有可能。

想着，沐妍姗偏头意味不明的看了眼庄恕，庄恕有些懵的咬着筷子看着沐妍姗，不管我的事啊……

楚珺有些迷惑，有问题吗？“沐副……”

“叫我沐医生或者沐老师。”天天沐副院长的叫着，刺挠沐妍姗，感觉她在讽刺自己，虽然她没这个意思，不知道怎么沐妍姗就是不喜欢楚珺看庄恕那种小女生的眼神，膈应。

“沐老师，我不懂。”你早上不是还鼓励我的吗？

“你可背下每一个数据详细了解病人病情，但这不是为了让上级知道，而是要根据这些信息，最大程度的减轻患者的危险。”沐妍姗放下筷子，脸色一沉，不虞的看着楚珺，就被庄恕拉住，暗暗摇头。

沐妍姗对于这种在医学院就应该明白的道理，竟然在进修医生身上出现错误，感到非常生气，对于病人来不得一丝马虎，这个楚珺啊……

庄恕看着楚珺“你面对一个即将手术的病人，你去重复他的病史，这就加重了病人家属的思想负担，如果今天查房是考试的话，我和沐老师完全可以判你为不及格。”

楚珺含泪，委屈的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会改的。”我没想到会这样，我只是想让你们知道我用功了，不是靠着扬帆的关系。

庄恕拿起筷子，点点沐妍姗的盘子“快吃吧，沐大医生。”

沐妍姗白了他一眼，看着楚珺委屈的样子，心里堵着一口气，眼不见为净，低头吃饭。

……

下午急诊收治了一个病人，他的妻子前几天肺衰竭被送医院，那个病人自己也患有心脏上的疾病，医生建议手术，但他本人一直不同意做手术，陈绍聪调了他的病历才知道，在监狱里，他患有肝癌，一直没有治疗，就算现在做搭桥手术也保不住他的生命。

陆晨曦找了沐妍姗一起去找患者女儿，打算说明情况，患者意识清醒，不愿意接受治疗，希望见见孩子母亲。

弥留之际，他唯一对不起的就是这个妻子，当年年少轻狂，孩子两岁的时候因为过失杀人被判入狱，一待就是半辈子，孩子母亲独自一人把人拉扯大。

“让我见见她。”老人语气带着哀求“求你们了。”

陆晨曦红了眼眶，等着沐妍姗做决定。

半晌，沐妍姗颔首。

老人被推入孩子母亲在的加护病房，看着孩子母亲沉睡的面容，老人开始回忆过去的点点滴滴，陆晨曦和沐妍姗退出去，留在一家人待在里面。

“老天有眼，让我和你的血型一样，我知道，你现在需要移植，如果条件合适，你就拿去吧。不为还债，只为你能替我多活几年，看着女儿结婚生子，看来我这个甩手掌柜有得麻烦你了，多，多辛苦几年了。”说着，老人颤抖着手拉住妻子的手“孩子，照顾好你母亲。”

语罢，老人握着妻子的手，释然的闭眼离开。

陆晨曦站在外默默哭泣，沐妍姗抱手靠在墙壁上，低垂着脑袋，看不清神情。

庄恕悄然站到沐妍姗身边，拍拍沐妍姗的肩膀示意她醒了，别以为庄恕看不见沐妍姗靠在墙壁睡着了，朝陆晨曦道“生离死别，我们几乎每天都会看到，很多人已经麻木了。”

“你这个真灰色。”陆晨曦抹去泪水，冷血的动物，没感情！

“说我阴暗就直说，在我看了，你最大的可爱之处就是率真。”不经过大脑想问题，只看问题表面，这是庄恕对于她的评价。庄恕拉着沐妍姗先抬腿离开，朝陆晨曦道“洗把脸，我们还有工作。”

陆晨曦听不懂庄恕的话里有话，喃喃自语“率真？可爱？”鸡皮疙瘩都起了。

抖抖一身的鸡皮疙瘩，陆晨曦走出无菌室，要准备去说服那群领导同意这个特殊的器官捐献按例了，毕竟这个问题有些不符合的规定。

“能做的检查都做了，检查结果显示，病人肝癌没有扩散，，肺脏没有明显病变。”陆晨曦放着PPT给医院几个领导。

“你说的我们都明白，但是癌症患者是不能作为器官捐赠人的，这是原则问题。”扬帆带着眼睛，一丝不苟。

“可是他的妻子如果不接受他的肺移植，最多抗不过一周，这是她唯一的选择！”陆晨曦对于扬帆这种态度就生气，在她看来治病救人必一个医院的声誉要重要的多，不能说她这种思想不对，相反的很好，只是，这注定她只能待在一线。

“万一移植出现问题，她也可以告仁和，说我们是为了钱，为了做高难度的手术违反常规，我们不能不考虑。”扬帆这么想也没错，站在医院的角度上，他能尽可能为患者所考虑，更多他还要为医院而思量。

陆晨曦没好气的转身，换了一页PPT，是沐妍姗吩咐她一定要叫家属签的一份追加申明，表示无论手术后果如何，愿意自行承担责任。

扬帆无话可说，偏头看向沐妍姗“沐副院长，你的看法呢？”把问题抛给沐妍姗，要是沐妍姗答应，以后出事沐妍姗担着，要是沐妍姗不同意，陆晨曦矛头直至沐妍姗，不管他扬帆的事。

“这样的手术，做或者不做都有足够的理由，不过站在仁和的立场上，手术成功就是开了先例，给个单位立了榜样，未尝不是一件坏事。”沐妍姗的意见，比较客观，不答应也不否认，把问题丢还扬帆。

恰好，傅院长推门进来，转达上级意见，尽最大努力挽救病人。

陆晨曦没脑子的给傅院长一条退不下来的路，请傅院长主刀，按照傅院长现在的情况，根本不能完成手术，扬帆心里清楚，难得和陆晨曦站在一条战线上，附和着陆晨曦的意见。“傅院长，这次一定要录像，作为经典教材，另外沐副院长不是要熟悉国内医学状况吗，正好观摩观摩傅院长的手术。”

要是录像了，以傅院长的业界名声，必然成为教学按例，要是他做不好，那就是自打脸面，让自己下不来台，更何况以傅院长现在的身体情况，这样高强度的手术，能撑下来都难，扬帆乐见其成，只是患者的生命不能就这么交给他，把沐妍姗加进去，既让她看清楚傅院长的水平，也可以在必要的时候接手，保住病人。

沐妍姗挑眉，心里总是决定这个院长怪怪的，淡笑道“求之不得。”

傅院长骑虎难下，只能颔首应下此事。

转念一想，傅院长想让陆晨曦做自己的助手，要是这次手术成功，那么他就有足够的理由把陆晨曦调回胸外。

可是扬帆不会跟他这个机会，好不容易把人弄走了，那那么轻易弄回来，几句话挑拨的庄恕亲自去申请成为本次手术的一助，气的陆晨曦摔门离开，理所当然的认为庄恕是不想她回到心外，故意和扬帆联手整他。

沐妍姗和庄恕走在长廊上“为什么突然申请去做这个手术。”

庄恕站在窗前“你知道他做不完，你不也答应去观摩了吗？”要是傅院长做不下去了，沐妍姗可以随时接手，至少可以保下患者生命，傅院长做赌注，沐妍姗不想做。

沐妍姗颔首，但是她相信庄恕和傅院长之间没那么简单。

“可要是手术成功了，荣誉不会是你的，要是手术失败了，他完全可以把责任推到你身上。”

沐妍姗的话让庄恕想起母亲的事，双手攥紧，似乎在压抑着什么，看庄恕的样子，沐妍姗微微皱眉。

……

病人被推入手术室，庄恕开始手术，傅院长也上手了。

沐妍姗站在一边，仔细“观摩”。

握刀前，傅院长一阵耳鸣，紧闭双眼，沐妍姗皱眉“傅院长，傅院长”没效果，沐妍姗只能放大声音“傅院长！”

傅院长回过神来，笑笑“没事，我们继续吧。”

沐妍姗皱眉退回去，眼眸满是质疑。

他，真的可以吗？

一小时二十九分，庄恕完成摘除手术，来到傅院长所在的手术室，傅院长勉勉强强撑着把肺摘除。

“傅院长，要不要我来。”庄恕眼眸深邃。

“不用。”下一秒傅院长颤抖着手，连线都看不清楚，眼前一片恍惚，沐妍姗示意护士给自己换上手术服，准备接替傅院长。

庄恕夹住傅院长拿不稳的手术钳，沐妍姗疾步走过去，沉声道“傅院长扶下去。”深深开了眼傅院长，和庄恕对视一眼，开始手术。

傅院长放下手上的钳子，叹了口气，被人扶走。

“4-0普里灵线。”助手递上。

“镊子”

两人神情严肃，全神贯注的手术。

下了手术，沐妍姗和庄恕换完衣服，在休息间，庄恕系着鞋带，沐妍姗坐在一边看着手机。

傅院长悄无声息的走过来“沐教授，庄教授。”

沐妍姗放下手机，笑笑“傅院长。”

庄恕抬头“有事吗？傅院长。”

“谢谢，今天多亏了你们。”接着傅院长语气急促“我真的以前从来没有影响过手术，今天是第一次。”

如果沐妍姗向上级汇报，或者两人说出去，傅院长最后在职的日子就废了。

“第一次？”庄恕质疑道，我母亲不是因为你才死的吗？傅博文你可真是改不了啊！

“我真的没有想过自己真的就拼不下去，我高估了自己，但是我的判断我的眼界都没有问题。”

“那傅院长是准备去拿病人的生命冒险吗？”

“没有，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傅院长低下头“我只是……”

“一个医生为了自己的名声，居然拿病人的命去赌博，这听起来真的很恐怖。但我从业十几年，算上从业之前吧，已经见过很多了，您放心，即使碰到这种事，我不会像陆晨曦一样，充满正义感的拍案而起。”庄恕语气含着怒气“傅院长，你是医者吗？你做到了医者应该做的吗？”随意陷害他人，不把人命当命！这就是你作为一个医者做出的事情！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只是不想离开手术台，不是为了利，只是舍不得，为了这把手术刀，我付出了太大的代价，没有它，我一无所有。我知道，我已经不能在自欺欺人了，你放心，我不会再走进手术室了，等我把该做的事情做好，我就会离开仁和。”这段话傅院长是说给沐妍姗听的，沐妍姗淡笑不做表态。

庄恕面无表情“我想问傅院长一个问题，在此之前，你从来没有过，把病人治疗的成功或者死亡的不幸作为自己前途利益的交换吗？”比如，我的母亲！

沐妍姗皱眉，庄恕一直提的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他那么不信任傅院长？

为什么他那么笃定傅院长曾经有过过失？

这中间到底是因为什么？

“你什么意思？你，你到底想说什么？”傅院长有些惶恐，是他知道些什么吗？

“你有没有过愧疚，自己心里最清楚，有人可以伪装很久，但不能伪装一辈子。”庄恕拿起衣服，拉着沐妍姗的手疾步离开。

庄恕红着眼眶，紧紧握着沐妍姗的手腕走在医院长廊，当年的点点滴滴如在眼前，母亲写下的上访书，痛苦的咆哮，声嘶力竭的眼泪。

沐妍姗跟着庄恕，他的手把沐妍姗捏的很疼，沐妍姗忍着，静静跟在庄恕后面，挽着庄恕的臂弯，给他一点小小的慰籍。

虽然沐妍姗不知道为什么，但她知道庄恕因为这件事情很痛苦。

……

另一边，陆晨曦转到急诊，工资急剧下降，没能力付月供，决定把房子租出去，陆晨曦接到电话，赶回家了看看租客，顺便把房子租了一间给陈绍聪。

听完中介的介绍，陆晨曦和陈绍聪呆呆的看着对方，眼眸含着惊讶。

“单身男女。”

“三十左右。”

“又高又帅。”

“气质美女。”

“美国海龟。”

“就在这儿带两年。”

“本市大单位。”

“也是刚忙完。”

怎么想怎么都是庄恕和沐妍姗。

下一秒，门铃响起。

陆晨曦跑过去，深吸一口气，看见门口的庄恕和沐妍姗，尤其是庄恕，立刻把门关上“让庄恕走，住哪儿都可以，房费我出！”

庄恕和沐妍姗站在门口，二脸蒙逼。

……

五人坐在客厅，沐妍姗和庄恕坐在一边，陆晨曦抱手坐在一边。

“庄大夫，昨天手术成功吗？”陆晨曦抱手看着庄恕，假笑道，要是没有问题，你凭什么把我挤出手术室！

“顺利。”

“那手术中有没有出现需要你和傅老师一同解决的问题。”

“没有需要我和傅院长一起解决的问题。”我和沐妍姗解决的。

陆晨曦含枪带炮的话，让庄恕皱眉“你是房东吗？”

“是啊。”

“我们今天来是来看房付款的，但你也许你并不满意，还是你对我们这两个房客有什么不满。”

“我才认识你两天，你抢了我两天手术了，你说我有什么不满！”让我回不了胸外，不都是你庄恕做的吗？！

“你是要求我向你道歉吗？”庄恕挑眉。

“我要求你马上消失！”

庄恕看一眼中介，拉起沐妍姗，拿着包“我想我有必要去查阅一下当时的文件。”看看中介违背合同会被追究多大的责任，美国长大的庄恕对法律条文由为敏感。

语罢，作势要离开。

“等一下，我租。”陆晨曦叹了口气“是为了我女神，顺便租给你。”她不能让自己的朋友为难，毕竟人家是在帮自己。

庄恕早就料到，冷着脸给她说了要求，留在他和沐妍姗的租金，和沐妍姗一起离开陆晨曦家。

长长的街道，灯光昏黄，一对俊男美女走在马路上，怎么看怎么般配，惹得出来散步的老两口谈论着两人的关系，不少还脑补出了一家三口。

“我说，你就这么给我决定了？”沐妍姗抱手走在庄恕后面。

“多好，少操心了，你还不谢谢我。”庄恕背着包，笑着回头，眼眸里全是沐妍姗的影子。

沐妍姗白了他一眼“去你的。”

“是啊，为了救命，只能做了。”老太太苦笑笑。

“好了，我们继续。”沐妍姗带着自己的人离开，深深看了眼楚珺，楚珺以为沐妍姗是在鼓励她，自己能得到沐妍姗的鼓励说明自己还不错，这个认知让楚珺很高兴的傻笑。

楚珺嘴里咕哝着什么，等着老太太说完，立马道“沐副院长，庄老师，患者十五年前，患有轻度脑血栓，十年前有……”全部病情如数家珍。

沐妍姗听着她卖弄的样子，眉头紧皱，眼眸全是不赞同，要是她有点常识，就不会在手术前当着病人的面，汇报病情，这样只好加重病人的心理负担，导致不敢手术。

“老先生这个年纪做开胸手术是有一定风险的，不过您放心，我们和相关专家商讨，以及综合既往病历，进过考量后，手术还是最好的选择。”庄恕看老太太有点慌了，悉心开导，宽慰道。

“没关系。”庄恕笑笑。

上菜了，两人开始动筷。

庄恕吃了口面“你呢？”

“老头子今年七十一了，以前身体一直不好……”白发苍苍的老太太站在病床边，跟庄恕说话。

庄恕拿着听诊器初步看了一下，仔细听着老太太说话。

庄恕笑着跟上。

……

沐妍姗尝了一口，味道还可以“我只是去美国学习的，因为学科太优秀就被原单位录取了，后面就留在那里工作了。这段时间国内不是要人才吗？我们家长辈给我下了死命令，必须回国，这不这就回来了。”

“你家长辈还挺爱国的。”

“他们……”庄恕一顿，“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沐妍姗一愣，面露抱歉“对不起。”

“是啊。”国家对于他们来说无比重要。

“二十多年过去了，这儿什么都变了，唯独这口面什么都没变。”庄恕满足的吃完最后一口，跟沐妍姗感叹道。

沐妍姗看着庄恕一脸满足的样子，无奈笑笑，起身付了钱“走吧。”

沐妍姗职业习惯，拿出纸巾擦擦桌子“你不是一直在美国吗，怎么对中国小吃那么熟悉，中国通？”还会点两块炸豆腐，挺会吃的。

庄恕拿着一次性筷子，贴心的拆开递给沐妍姗“我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十岁才去的美国。”

“你父母呢？在美国？”沐妍姗自然的接过，像是熟悉的老朋友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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