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30号两更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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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你怎样?”颜冬青好笑,没姿没态的歪靠在桂花树上。

小姑娘急的搅手指,她头回随她娘进宫,哪知道宫里专门管太监的是哪个劳什子部门。

“说不出来?那本宫...我走了。”颜冬青掉头就走。

宫里太闷,她是趁奶嬷嬷去方便时,偷跑出来的,她也不知道这是哪儿。

“这是哪儿你都不知道,还跟我耀武扬威,还敢使唤我?”颜冬青伸手扯她脸,滑腻腻的像剥了壳的鸡蛋。

小姑娘这才想起来找不到娘了,正六神无主着,压根意识不到小太监哪敢随便掐她脸,眼下只顾苦哈哈的,两手拽上颜冬青袖口,眼泪珠子搁眼里直打转:“你给我引路,带我去找我娘好不好?我我我...我给你赏!”

颜冬青撇开脸,笑得龇牙裂嘴没形象,再转过头,又是一本正经的样儿:“你给我什么赏?”

话音落下,他先伸出手,等着她给。

小姑娘找荷包,掏袖口,摸半天没摸出分文,实在没办法,项圈解了塞他手里,隐隐有哭意:“你快带我去找娘。”

拿了人钱财,颜冬青变得好说话,一边把小姑娘的项圈揣怀里,一边递她手:“走吧,本宫当做回善事。”

小姑娘头脑发懵,没注意听他自称。

之后每年的宫宴上他都能在一帮贵女中一眼认出小姑娘,可惜小姑娘跟瞎了眼一样,白长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竟是个有眼无珠的。

也不全然是有眼无珠,世家子弟里,她只能瞧见祁国公家的大公子,跟苍蝇见着屎一样。

颜冬青狠捏了一把傅冉的脸,咕哝一句:“讨厌!”

傅冉睡得正香,脸上蓦地传来一阵疼痛,她揉揉困倦的眼坐起来,含糊嘟囔:“三哥,您睡不睡?”

“我怎么睡?”

傅冉打个哈欠,想了想,拍拍大腿道:“要不您歪着身,枕我腿上将就下。”

出门在外,也没什么好讲究了,车厢里的乘客都是东倒西歪,困得谁也没空搭理谁。

颜冬青唔一声,不客气躺下,头枕上傅冉大腿不说,还伸胳膊把她腰也给圈住了...

睡睡醒醒到天明,列车员推着餐车在过道上吆喝。

“猪肉粉条包,豆腐脑,两毛五一份,不收粮票。”

火车上专有的福利,可以买到不要粮票的列车餐,空气里弥漫着豆腐脑滴麻油的香味儿,傅冉咽咽口水,饿了。

乘车的谁也不愿错过这个福利,纷纷掏钱递饭盒。

颜冬青要了两份,盛在一个饭盒里,满满一盒。

怕他们路上吃不好,廖娟还从国营饭店里给他们剁了半只烧鸡,笼布裹着,还没坏。

睡了一夜,都饿了,两人大口吃着,瞅得对面座的小娃直流口水,巴巴的瞅着他俩。

傅冉先瞧见了,夹块烧鸡给他:“呐,吃吧。”

娃他娘忙撇开身:“不成不成,俺家孩子不吃,你们快吃吧!”

傅冉笑:“没事儿,天热,吃不完该坏了,扔掉更浪费!”

娃他娘这才接过,嘴里直道谢,拍拍她家娃:“钩子,快谢谢姐!”

小娃笑容腼腆:“谢谢姐姐。”

“不谢。”傅冉摸摸他脑袋。

“两个小同志,你们是往哪儿去呐?”娃他娘主动搭话。

傅冉道:“去客什。”

“那地啊,老幺么远了!是生产建设兵团吧?”娃他娘问。

傅冉没听明白,颜冬青接话道:“是兵团。”

时下边疆农场是以建设兵团的独特方式存在,一个农场小则如乡镇,大则堪比城市,属于国家单列的副省级单位,下辖十几个师,是党政军企高度统一的特俗管理体制,设有军事机关和武装机构,沿用兵团、师、团、连等军队建制,农场内部的武装力量以民兵为主,既参与农业生产,又负责保护沿疆治安。

颜冬雪所在的农场位于客什西边,再往西就到了边境线上。

大清早,颜冬雪敲开守卫室的门,不大的办公室,两张对方的办公桌,两把椅,挨墙角竖着个端了条腿的脸盆架,被收拾的利利索索。

办公室里头只有张志刚在,约莫三十出头,军装笔挺,正坐办公桌前看报,瞧见是颜冬雪,咳了一声,问:“有事?”

颜冬雪走进来,报告道:“军官同志,有家属过来探亲,我想去接一下。”

张志刚喝口茶水,问她:“你打算怎么去?”

颜冬雪一时没懂他话里意思,就道:“看看路上能不能拦到马车,顺道载我一截路。”

客什地区偏远,比南州城要落后许多,除了军用车辆,路上很难见到车辆经过。

张志刚起身,顺手取下衣架上挂的军帽,对颜冬雪道:“走,我开车送你去。”

颜冬雪忙摆手:“军官同志,不用麻烦,您给我准个假,我自个去就行!”

张志刚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径自出去:“走吧,你家属几点到?”

“下午三点半。”颜冬雪跟在他后头,只会连声感谢,不知道该说啥好。

她来客什那会儿,就是张志刚带农场的军官同志去接的,负责安排他们衣食住行,给他们分派任务。

彼时颜冬雪刚到这里,晕晕乎乎啥也不懂,打小就没出过远门,她又是性格内向的那种,倒也能跟人处好,就是没有一同过来支援建设的姑娘小伙儿会说话,加上想家,她没少哭鼻子。

因为这事儿,张志刚没少给她做思想工作,平常也没少帮她。

颜冬雪心里感激,就是嘴钝,不会说好话。去城里的路上也跟闷葫芦似的,张志刚说一句,她才应一句,他要是不说,她半天都没个话。

道路颠簸,军绿大卡走的慢,张志刚时不时侧头瞧她一眼,想主动说几句,又怕人姑娘臊,索性也跟闷葫芦似的自顾开车。

下午三点多,火车在终点站客什停靠,颜冬青单手拎行李,空着的手拉傅冉,随着人.流下车。

想起空间里还有行李,傅冉又去了趟公厕把东西放出来。

客什是个小站,三间石瓦房,出了站,一眼望去全是低矮的瓦房平房,不远处的两层水泥楼已经算是鹤立鸡群。

“冬青,小冉!”颜冬雪远远瞧见,冲他们招手,脸上洋溢着笑。

“冬雪姐!”傅冉也瞧见她了,开心的往她这边跑,颜冬青两手提着行李跟在后边。

待走近了,颜冬雪亲昵的拉上傅冉手,摸摸她脑袋:“长高了,也胖了点儿!路上没啥事吧?累不累?饿不饿?”

张志刚一旁瞅着她,心道:刚才还跟个闷葫芦一样,感情只是针对他呐!

“先上车,回农场再说。”张志刚道。

颜冬雪这才想起还有个人,忙介绍:“这是联保科的张科长,听说你们到了,带我来接你们。”

双方互相招呼,张志刚从颜冬青手里接过行李,扔到后车厢,开车门让他们上去。

驾驶楼里只有两个座,没人上去,颜冬雪拉着弟弟妹妹爬上后车厢,徒留张志刚在下干瞪眼。

颜冬雪瞧见了,抿嘴笑:“军官同志,今天可麻烦您了!”

张志刚爬上驾驶座,驾驶楼里空荡荡只他一个,车厢后的说笑声透玻璃窗不断传来,张志刚只觉得自己委屈的不得了。

好容易见着面,颜冬雪和傅冉一路上有说不完的话,连颜冬青话都比平常多了点,颜冬雪摸他脑袋时,都顺从的给摸了摸。

赶到农场,颜冬雪头件事就是打电话给廖娟报平安。

这边廖娟听说两个娃到了,心里头也踏实下来,下班到家,气都不歇一口,忙去后院跟徐兰英说一声。

哪知还没进门,就听见傅向前两口子的吵架声,桌椅板凳梆梆响,贺寡妇在中间拦着,没拦住,急得直叹气。

“吵啥吵!再吵我立马回乡下去,省得挨着你们眼!”

“咋啦?这都是咋啦?”廖娟进门把撕到一块的两口子扯开:“有话好好说,都搁一块过十几年了,还吵吵,不嫌丢脸呐!”

平常家属院要是有哪家吵架干仗,都是廖娟去和事,这方面她有经验,三两下就把傅向前两口子说的闷不吭声。

“燕子她爹,你说说,是咋回事?!”

傅向前耷拉着脑袋不吭声。

徐兰英也不知道从哪说。

“说起来怪我。”贺寡妇直叹气:“向前和兰英日子不好过,我打算回乡下,守着生产队,好赖年末能分到粮够我自个糊口...”

贺寡妇还没说完,就被傅向前打断了:“不成,回乡下要是有个头疼脑热,谁去伺候你?向国他媳妇儿咋样,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就不是个明白人呐!”

“傅向前,你自身都快照不亮了,还想着顾七顾八!孩她奶回去咋就不行了?以前不都是搁乡下过的?”多张嘴多双筷,徐兰英到底不想贺寡妇再拖着他们。

“你闭嘴,给我少说两句!”傅向前梗着脖子吼。

廖娟也听明白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懂徐兰英的难处,但老婆子年纪也大了,把人丢回乡下也说不过去,就劝着徐兰英:“难也就难这两三年,等小冉和声子再大点,能工作,家里可不就宽裕了?”

说着,她又道:“再说了,不还有燕子吗?日子好着呢,咋就不能过了?”

三个工资,怎么也够养家糊口,哪怕傅向前吃药,那也差不离。

“别跟我提那丫头!”徐兰英提起她就恼,一股脑的把傅燕既不交工资还跟家里人断联系的事说给廖娟听。

“往后去她是死是活我也不管了,冬雪她娘,你说我咋养出这么个孽障哟!”

廖娟听得皱眉,也不赞成傅燕这种做法,但也不好当着面说人家闺女坏话,只道:“丫头大了有想法,正常,手里头要是实在不宽裕,我先借你点儿?”

此时的傅燕自身都难保了,哪还能顾得上家里。

住同一宿舍的工友昨晚来了月事,管她借红卫生纸,随口多问了句:“燕子,你咋还没来呐?我记着你可是在我前头来的!”

傅燕咯噔一下,面上闪过慌乱,强笑道:“谁知道,我估摸着是干活累着了吧!”

卫生纸一股脑儿塞工友手里,傅燕匆匆去了趟工会,逢人就打听马家辉去向。

矿上不少工友都知道他俩在处对象,有人瞧见了,就道:“小马啊,去设备科了,你去瞧瞧。”

闻言,傅燕眉头拧成了疙瘩:“去设备科干啥?”

工友摇摇头:“他也没说。”

傅燕掉头就走,其实她多少知道马家辉为啥去设备科,那成天花枝招展的小妖精黄梅,可不就在设备科!

怒气冲冲找过去,快到时脚步一滞,鬼使神差的慢下了步子,悄无声息摸到门口,也不进去,就透着门缝往里看。

正是下班的点,办公室里工友已经走干净,就剩黄梅跟马家辉小声说着话,间或传来一阵轻笑声。

“周末你有时间不?有新电影上映,咱两一块去看?”黄梅问。

“成啊,没啥事,正好发了电影票,我请你!”马家辉爽快应下来。

听着里面的说话声,傅燕只觉头脑发胀,两眼发黑,只想推门进去撕烂小妖精的嘴,可她还是忍住了,一句话不说先离开,等到晚上再去马家辉宿舍门口喊他。

马家辉正跟工友打牌,听见傅燕喊,心里有些不耐,但还是让给别人打,出来问:“你找我干啥?”

傅燕没吱声,自顾往没人的地方走。

“咋啦?你倒是说啊!”马家辉语气不大好。

傅燕心里委屈,差不点没掉泪,她仰仰头,忍住哭意道:“我有你娃了,你看咋办吧。”

“......”

马家辉下意识后退一步,有几分害怕,还有几分退却,呐呐道:“那、那咋办...”

傅燕轻笑一声,抬眼看他:“你问我咋办?你说呢。”

马家辉不言语,二十还不到,到底还是个半大小伙儿,无措道:“可我娘那儿...”

傅燕打断他:“你娘那儿你去说,我家这边我说了算,你准备下,办事要趁早,可别等我显怀了,到时候闹得都不好看。”

到这步,马家辉心里有千万个不愿,恍然间,只觉眼前这个姑娘让他有点畏惧,他娘说的对,她是个妖精,勾住就要缠他一辈子的妖精。

像是没看到他的不情愿,傅燕主动挽上他胳膊,语气也放软,轻声道:“这周末我想看电影,听说有新电影放映,咱们一块去看?”

“我、我还有别的事。”马家辉想到了黄梅,那个喜欢扎单马尾,讲话像黄鹂鸟的姑娘。

“你有啥事?”傅燕低头,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半真半假道:“可别是跟别的姑娘出去。”

马家辉哆嗦一下,吞吞吐吐道:“没、没有,我突然想起来,我也没事干,就这么说定了,咱两一块去吧。”

傅燕笑起来,学着黄梅说话的样子,带了几分娇气:“你娘那里,快点说啊,我等你消息。”

马家辉嘴里发苦,只觉自己这辈子要这么完了。

不敢耽搁,转天马家辉就回了趟家,趁晚饭的空当,把傅燕怀孕的事跟他娘提了下。

“啥?”老太太筷子掉到了地上,忙捡起来:“怀娃了?是你的不?”

“咋不是啊!”马家辉不大高兴,甭管啥时候,没哪个男人喜欢往自己头上扣绿帽。

老太太也意识到自己失言,有片刻沉默,老马家子嗣不丰,到马家辉这代,更是只有他一个男娃,本来以老太太的眼光,是瞧不上傅燕的,可是现在...

“找个时间,娘托个媒人去傅家门上说亲。”

马家辉百千个不情愿,嘟囔道:“急啥急。”

老太太斥他:“现在不提,要等到啥时候?你要是早听老娘的话,至于弄成现在这样?!”

......

客什农场,颜冬雪把弟弟妹妹领去了她住的地方。

农家院式的住处,一排五间房,住的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工人子弟。

颜冬雪住靠西那间,一间房摆两张床,收拾的干净利落,和她住一块的老乡去下地干活了,颜冬青把傅冉拉进来。

“小冉,坐我床上,冬青,把行李搁地上...”说着,她瞅瞅张志刚,抿嘴笑道:“军官同志,今个谢谢你,这里没事了。”

张志刚立马成了多余的那个。

心里老大不高兴,不过面上还是没显出来,装作没听懂她撵人,问道:“住处都安排好了?”

颜冬雪笑:“一会儿我带他们去家属招待所。”

张志刚点头,径自道:“晚上去食堂,一块吃个饭。”

“不麻烦了,我带他们...”

“就这样。”张志刚打断她,戴上军帽先离开。

傅冉像是发现了什么,他俩说话时,她一会儿瞅瞅颜冬雪,一会儿瞅瞅那个军官同志。

军官同志面庞周正,透着一股刚毅,瞧着不大近人情的样儿,看颜冬雪时,眼里带着点儿温柔,只是颜冬雪好像没察觉。

傅冉正瞅得起劲,耳边突然传来一道轻飘飘的声音:“很好看?”

话音落下,她脑袋也被扭转了个方向,正对上颜冬青不满的眼神,好像又在指控她“不守妇道”。

或许是因为有底气,傅冉没半点心虚,压低声音实话实说:“军官同志瞧着不错!”

颜冬青脸色瞬间发黑。

下秒,她又说:“三哥,您没觉得他和冬雪姐还挺般配?”

“没觉得。”颜冬青提醒她:“你少乱点鸳鸯谱,颜冬雪早晚要回南州,而不是一直待在这种地方。”

傅冉想想也是,保证道:“三哥,您就放心吧,我肯定不会多嘴的。”

颜冬青皱眉,多嘴什么?

很快他就明白傅冉的意思了,晚上去农场食堂吃饭,张志刚阴魂不散的过来和他们凑桌,还做主让大灶师傅炖了个鸡蛋,又炒了盘粉条蘑菇。

这还不算,吃完饭去招待所,他还跟着,俨然姐夫伺候小舅子的架势,上上下下给他们安排妥当。

偏偏颜冬雪这个棒槌还没警惕,不停感谢,总把军官同志当雷锋。

“那个赵志刚,明显心怀不轨,看到冬雪跟苍蝇见着屎一样。”颜冬青对他有意见。

亏得颜冬雪回去了,要是听到她弟说这番话,还不得气得头顶生烟。

傅冉有片刻无语,轻声提醒他:“三哥,您口中的那坨屎是您的姐姐。”

意识到失言,颜冬青干咳一声:“朕只是怕冬雪禁不住诱惑,她要是留在这儿,朕的娘估计要闹翻天。”

想到廖娟那火爆脾气,尽管八字还没一撇,傅冉已经为颜冬雪捏把汗。

招待所三毛住一晚,颜冬雪为他们开了两个房间,房间不大,一张单人铁架床,一把椅,墙角竖着脸盆架,藤编暖壶装着满壶开水。

傅冉在颜冬青屋里坐了会儿,困意上涌,忍不住打个哈欠,小声道:“三哥,我回屋睡了,您也早些休息。”

颜冬青嗯了一声,却向傅冉招了下手:“过来。”

“干什么呀?”傅冉才走近,身子就被颜冬青一扯,脚下不稳,一下跌坐到了床上,然后被一推,又倒在了床上。

下秒,颜冬青也躺了下来,手脚并用,把她夹在了怀里。

“皇上...”傅冉僵着不敢动。

像是察觉到她紧张,颜冬青闷笑一声,低声道:“床够睡,还过去干什么。”

傅冉不适的扭扭身子:“被人瞧见不大好,臣妾怕被人挂破鞋游街...”

顿了顿,她又问:“皇上,您不怕么?”

“......”颜冬青闭着眼无奈叹叹气:“傅冉,你可真煞风景,朕就是想抱你睡。”

傅冉脸红红的,突然不好意思起来。

说起来,他们还没同床睡过呢。

分得清事情轻重,颜冬青到底是松开她了,还亲自把人送去隔壁,仔细检查一遍门窗,看她弯腰铺床,眼里透着几分暖意,声音也透着温柔:“朕帮你把床挪靠墙,害怕了就敲敲墙,朕听得到。”

一瞬间,傅冉心里像被灌了温水一样,荡着暖意,朝颜冬青行了个礼,声音轻快:“谢皇上。”

颜冬青突然摆起了谱:“没诚意。”

“......”傅冉搁心里嘀咕,这样没诚意,要哪样才算有诚意呐!

“过来亲亲朕。”颜冬青轻启嘴角,淡淡扔出几个字。

傅冉睁大眼,总觉得眼前这位主子在耍流氓,可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儿,实在难以想象刚才那句话是从他嘴里说出。

傅冉抿抿嘴,瞧了眼双手抱胸靠在椅子上的颜冬青,良久,凑到颜冬青跟前,探身在他脸颊上亲了下。

颜冬青像是没忍住,突然呛咳一下,耳根子通红,不言不语的,把脸转个方向,示意傅冉亲另一边。

傅冉舔舔嘴,凑过去又亲了下。

刚要离开,颜冬青蓦地转过头,追上去在她唇角啄了下,故作淡定道:“朕还一个,礼尚往来不是么。”

傅冉瞬间羞得捂脸,直想跺脚,很想告诉这位主子,礼尚往来可不是这么用的。

颜冬青心情极好,也不用傅冉搭手,自个把铁架床挪了位置,又晃晃暖壶有没有热水,临走前叮嘱道:“把门销插好,椅子抵在门后。”

傅冉乖乖点头,把皇帝送出去,洗脸洗脚躺上床。

刚才还困得睁不开眼,进进出出这么一折腾,傅冉一时半会儿反倒没了睡意,耳朵贴在墙上仔细听着隔壁动静,鬼使神差的敲敲墙。

她刚敲完,隔壁也敲了三下。

咚咚咚。震得傅冉一颗心小鹿乱撞。

她又敲敲,隔壁也跟着敲敲。

傅冉像是玩上了瘾,又敲,再敲,还敲。

这回那边没敲墙声了,傅冉扯被捂住脸,突然响起敲门上。

她忙不迭下床,趴在门上轻声问:“谁呀?”

“是我。”

听出声音,傅冉忙开门,门外颜冬青脸色发臭的站着,凉飕飕的警告:“傅冉,你再敢乱敲,信不信我揍你?”

傅冉缩缩脑袋,默默无言把门关上,这下彻底老实了。

一夜酣眠,转天大早,傅冉是被一阵“咚咚咚”的敲墙声吵醒的,捂耳朵继续,那边又敲。

被吵得没法再睡,傅冉只能敲敲墙回应,不多时,敲门声又响起,傅冉去开门,见颜冬青着装整齐的站在外头,道了声:“三哥早。”

颜冬青嗯一声,催她:“不早了,洗把脸出来,我带你去吃早饭。”

昨天到农场太赶,傅冉都没空好好看,眼下随颜冬青去颜冬雪住处,才发现整个农场一眼望去压根看不到边,全是农田和牧场,除了来支援的学生,还有不少穿军装的军官同志。

颜冬青边走边和她解释:“这个农场不是字面意思上的农场,它比南州城还要大,这里的军官和大魏的戍边的将士差不多,既保家卫国,也开垦荒田自给自足。”

傅冉听得一知半解,瞧见有巡防的军官同志路过,手里竖着枪,小声问:“那这里是不是也很乱?”

颜冬青神色严肃的点头。

早饭是蒸红薯和小米粥,农场食堂里,全是饭勺刮饭盆的兹啦声,夹杂着一阵接一阵的吸溜声。

颜冬雪很快吃完饭,对他俩道:“冬青,你带着小冉随便转转,我要下地干活了,昨天接你们已经落下一天,今天再不去,管工的该有意见了。

跟去农村插队的知青散漫的生活方式相比,农场军队化的管理模式更严苛,过来支援建设的知识青年们也不敢怠慢,就怕考核不合格,回城迟迟无望。

傅冉拉住颜冬雪的手:“姐,你在这习不习惯?”

颜冬雪把手掌摊开给她看,手心被磨的全是茧子,还有破了皮的水泡:“没啥事是习惯不了的,刚来那会儿,我来麦苗都识不清,现在还不是照样干活呐。”

傅冉叹叹气,“我和三哥跟你一块去吧,帮你干活,反正我们也没啥事可做。”

颜冬雪也怕他俩乱跑,出了啥事不好跟家里人交代,就道:“那成,我带你俩去地里,不过先说好,可不能给我闯祸。”

正赶着小麦成熟的时候,放眼望去金黄一片,地里乌泱乌泱全是人,道两旁停着数辆拖拉机,庄稼汉举着铁叉,一垛接一垛往拖拉机车斗里打垛。

颜冬雪戴上草帽,叮嘱颜冬青和傅冉不要乱跑,就在田埂上等她:“你两去拖拉机上坐着,别跟我下地了,太脏。”

说话间,地里有人喊颜冬雪,她忙答应一声,来不及多说,匆匆下田。

田埂上坐着个庄稼汉,见他们是陌生面孔,主动问他们打哪来。

颜冬青和他聊了几句,才知道他原来是个专门负责开拖拉机的师傅。

时下会开拖拉机的占少数,可是一门大本事,眼前这个庄稼汉就因为会开拖拉机,也不用去田里做活,就等着别人打好草垛,他直接开走拖拉机,把麦穗送到打谷场上就成。

颜冬青存了学习的心思,从裤兜里摸出一包牡丹烟,递一根给庄稼汉,随口道:“叔,能教我开拖拉机不?”

作者有话要说:  黄桑:会混世的男纸都离不开一包烟o(╯□╰)o

昨天是因为弄错章节,才有了今天的防盗章,不会让你们多花钱,下章也不会再放防盗章,抱歉抱歉~

还是日常100个红包随机发,表达下歉意!

PS:谢谢妹纸们的地雷,熊抱抱O(n_n)O~

喵叽扔了1个□□投掷时间:2017-08-29 21:17:04

喵叽扔了1个火箭炮投掷时间:2017-08-29 21:2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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盎然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8-29 22:27:30

非待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8-29 23:31:10

“二小姐,你怎么来这里了?你知道这是哪儿吗?”颜冬青找几块石头压在花根上,拍拍手上的土站起来。

他不提醒还好,这一提醒,小姑娘慌了,无措道:“这是哪儿?”

“好,好,我种,我种还不行么。”颜冬青拐回来,老老实实挖个坑,把花埋土里。

他挖坑的时候,小姑娘就蹲在他跟前,托着下巴夸他:“我爹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这样才对,放心,我不会跟人说的。”

颜冬青笑,想起傅太傅那张黑得跟炭一样的脸,很难想象他能生出这么白净的女儿。

彼时颜冬青受不了这种生活,生出严重的叛逆心理,在老嬷嬷又一次提醒他这个不能多吃,那个不能不吃之后,颜冬青摔了碗筷,耍起了脾气。

之后趁老嬷嬷不注意,偷换了小太监的衣裳跑出去,在宫里到处溜达,并且故意摔坏老嬷嬷养的两盆花。

就在这时,一道指责的声音传来,声音软软,跟他宫里养的猫一样:“你这小太监,太坏了,怎么能踩花,花招你惹你了?”

结果还没走几步,后脑勺传来一阵疼痛,他反手摸摸,摸下一块泥巴。

“你这太监太没规没矩了,不许走,把花栽上!”小姑娘是真生气了,脸蛋比月季花还红,像是随时能撵上来来揍他一顿。

小姑娘气呼呼道:“是哪个宫里的太监?今个儿要是不把花重栽上,我、我...”

她约莫是想告状,可是想不起来要跟谁告状,我了半天,我不出下文。

颜冬青没什么表情的收回脚,转过头看,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站着个小姑娘,穿着鹅黄襦裙,梳着发髻,脖子上戴个项圈,白白胖胖,瞧着不大。

“你是哪家小姐?”颜冬青可以确定小姑娘不是他的任何一个皇妹。

在大魏, 他和傅冉没大婚前是见过的,只是怀里的人显然记性不行, 一点没认出他。

颜冬青当太子那会儿, 老皇帝对他予以厚望, 打小管教就严苛,体现在不仅是学习方面有严格的要求,连生活作息也要过问,连他几时起睡, 几时吃饭,吃什么,吃多少,全由宫里的老嬷嬷在管。

小姑娘很实诚的自报家门:“傅太傅家的二小姐。”

说话间,她蹬蹬跑过来,左右看看,蹭得踩到一块石头上,一手掐腰,一手握拳在颜冬青肩上捶了几下,鼓着脸道:“快去找个花盆,把花重栽上。”

从小到大还没人敢打他,颜冬青愣了愣,没动。

火车哐当哐当行驶着, 到下半夜, 傅冉开始犯困,没了上半夜的精神,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东倒西歪。

见她这样, 颜冬青闷笑出声,伸胳膊拦住她肩,往自己怀里一揽, 傅冉顺势靠上, 眼都没睁, 挪挪屁股,摸索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颜冬青搁在她肩上的手,有一下没一下拍着,时不时玩玩她垂在肩上的麻花辫,时不时挠挠她鼻尖,自娱自乐了大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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