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红莲花开,倾可归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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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侧头静静地看着身边这个,来到这个世界才不过一天,脸色还有些红,皮肤也有些皱巴巴,却睡的格外安稳的孩子。自从去年以来,一直有些凉薄的心,突然就像是被涌入一汪温泉水,暖的一塌糊涂,也软的一塌糊涂。

静静地看了他好一会,她缓缓伸出手,把怀里小孩的上衣肩部往旁边撂了下,待视线清晰的落在他肩上那朵红色的小莲花胎记上。

这才缓缓把心里,已经想了很久的话,对着还闭着眼,睡的不知今夕何夕的小宝宝给念了出来:

面前的女孩,完美精致的亚裔五官被那一抹浅笑,给点缀了几分深邃,微微低着头的她,卷翘的睫毛遮住眼底的流光,就算是刚生产完,整个人也安静的就像一副古老的水墨画,充满韵味。

Tom一双睿智的眼眸,精光在里面闪了闪。

“Jhoan,别跟我客气,我照顾你是有条件的,现在小家伙出生了,你就快点养好身体,然后,准备当我下季服装的专属模特。”

“好。”安和桥爽快的点头应允。

她真的很能理解面前的老人这时候,这般的回应她。

毕竟……

将近半年前。

那时候,她刚从华国西南边境的邑村,独自越过西南某个边陲小国,在穿越大半个地球,来到北欧生活的第一个月。

怀着孕没有长胖,却渐渐显露肚子的她,并没有去很多国家,而是直接来到了这个濒临波罗的海,这座在大海的衬托下,无论夏日海碧天蓝,还是冬季流冰遍浮,这座港口城市总是显得美丽洁净,一座古典美与现代文明融为一体,充满国际化大都市韵味的“北方洁白城市”,同时也有着“太阳的不落都城”之称的芬兰首都——赫尔辛基。

现在想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因为心底那点点的猜测与坚持,在原本决定按照小舅舅的出国计划后,却又在临时反悔,一个人逃离到了西南的小山村,隔绝所有人的信息,隔绝任何电子信息的查询,也没有告诉小舅舅,就选择独自从西南小国出来,并前往国外。

一个人刚来到北欧的生活:

真是有些一言难尽……

她享受的了赫尔辛基所有的美景,却唯独有些受不了这个城市的人们,几乎每天都是以各种三明治,奶油汤和热狗为主的食物。

她被养刁的华国胃,加上又在怀着小宝宝的情况下,表示每天吃生冷真的很不习惯。

好在赫尔辛基的街头,有无数氛围绝佳的咖啡馆,这些咖啡馆里供应的酸奶、水果、咖啡和茶还是不错的。

因此,来到这座城市后,她每天都会穿梭在赫尔辛基的咖啡馆里。

于此,某天下午,她又在一家比较长光顾的咖啡馆喝茶和吃水果时,突然对面坐着的一个头发发白的老人,傻傻的翻着报纸,眯眯眼的猫伸了个懒腰,就直接走到了她面前。

老人家看着有些慵懒,行事却意外的果敢。

老人家在她买面前刚坐下,就开门见山,说他已经观察了她三天,对她非常有好感,现在就问问她,有没有兴趣做他的专属模特。

如此这般,就在那天下午的黄昏,在安和桥整个人有些朦哔的状态下,在白发老人几句干脆,利落的话语中。

她终于明白了这个老人家的意思。

原来这位跟她说话的老人家,其实是一位服装设计师,还经营着自己的品牌。

老人家因为从年轻的时候就开始对华国的文化艺术感兴趣,因此,这几天在咖啡馆见到她后,就对她这位有着完美五官的亚裔女孩惊为天人,觉得她特别适合当他下一季时装周的走秀模特。

安和桥还记得,当天的咖啡馆人不多,气氛很安静,落地窗前的灯光被晕染成星星点点的光环,风凉凉的。

有些好笑的等那位白发老人家激动的说一通后,她这才缓缓站了起来,笑着对他说:“抱歉,我怀孕了。”的时候,那位白发老人整个人仿佛被噎着的表情。

不过,让安和桥意外的是,那位明显僵掉的老人,回过神后,依然没有放弃想要她做她的模特的意思。

并且此后,经常在咖啡里和她碰面,聊天,在游说她成为他的下季,或者下下季模特时,还兼顾着和她交流华国的古典文化艺术。

两人再此后的日子,接触也渐渐多了起来。

如今想来,不管是刻意的,还是不刻意的,至少面前这个老人对她这段日子的照顾,真的颇多。

尽管,到如今,她除了知道他是一位服装设计师,就不知道他其他的任何信息。

至少,遇见他,算是这座冰雪城市带给她的一点温暖吧。

这时候的安和桥,还不知道,在未来的日子,他不仅要感谢这位老人带给她,最初的温暖,还要感谢他,让她拥有了一段很不一样的人生。

华历132年六月,南山山谷六号别墅。

楚歌,苏见信,景卅三人刚穿过一片盛开的荷花园,就看见了阿德里安一脸愁容的站在别墅门外等着他们。

“简昨天昨晚又休息的不好?”走在最前头的楚歌,最先开了口。

“是的,二少爷,公爵大人昨晚又是一夜未眠。”阿德里安垂头丧气的回道。

这几年,公爵大人的睡眠质量是越来越差了,人也越来越冷酷,暴躁了。

“那他现在休息了吗?”

“刚刚天亮,才借着酒劲眯了一会。”

“他昨天晚上不会是又喝了一晚上的酒吧?”

“是的。”阿德里安重重的叹了口浊气。

“怎么回事?是又没有收到他的消息,还是有了更不好的消息?”

“公爵大人,昨天晚上新收了一张明信片。”

阿德里安话落,楚歌就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刚收完明信片,就借酒浇愁,喝的这么猛,很明显,这一张又不是他期待的那个人寄来的。

无奈的伸手捏了捏鼻根,楚歌走进别墅内。

“我去房间看看他,看他怎么就不能理智点。”说到这里,楚歌都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咬起牙齿。“都跟他说了这家网站上,重复收到同一个人的明信片几率很小,那个小孩,也说不定不经常寄明信片出来。”

“谁说不是呢……”阿德里安眼里的愁闷更重了。

谁说不是呢?

自从华历127年圣诞节的晚上,公爵大人看见了楚二少爷收到的那张明信片后,整个人在寄明信片的道路上简直疯魔了。

楚歌和阿德里安提到的那家寄明信片的网站,其实是一个国际匿名寄明信片的网站,Postcrossing是2005年一个叫保罗’麦哲伦的葡萄牙人创立。

是一个受图书漂流(Bookcrossing)计划启发而来的网站,全世界206个国家的会员33万人,旅行距离556375356km.

这个有游戏方法很有趣,且不难。全世界所有参与postcrossing网站的会员,会获得由网站随机选取的一个地址,地点和对象无法制定,在得到地区和会员资料后,你必须寄出明信片给对方,待对方收到信件后,会有另一个人寄一张明信片并非互相交换。

这是一个无法制定收件者和不可预期寄信者的过程。

.com,加入会员后,就可以从“youmallbox”看到现在的信息状态,寄出几张收到几张,还有几张明信片正在漂洋过海,一目了然。

“hatishappeningno?”则可以看到现在有多少明信片正在旅行。

楚歌是那种典型的有钱有闲,又爱玩,且本身也极具文艺气息,又不用承担什么大的家庭责任的富贵少爷。

他平时除了下下厨,煮煮咖啡,泡泡妞,最大的爱好,就是旅行。

像“旅行网站”这样的一个好玩有趣且兼具浪漫的网站,自然是能够获得楚二少的青睐的。

在七年前的十二月,也就是确定安和桥已经失踪四个多月的圣诞夜。

简幽湟因为动用了很多力量,甚至亲自求到南浔顾面前,都没有查出安和桥的下落,而黯然的坐在岁月如歌喝着酒时,突然见到楚歌刚放在吧台上的一张明信片,一双幽暗的眼,刹那间像是倒映整个星际的光芒。

接着,他就激动的满脸通红的抓着他的手臂,问他,是什么时候收到这张明信片,怎么收到这张明信片的。那张明信片没有什么特殊,特殊的是,上面一行用钢笔写的一行字迹非常好看的华文:

“宝贝,我只希望你温暖纯良,如风成长。”

当时,他还惊讶的凑过去再次看看那张让自家小表弟激动不已的明信片,其实,也不过是一张字写的好看的普通明信片而已,并没有什么特别,比这好看的,他收到的多了去了。

没成想,简幽湟却是满脸惊喜的告诉他。

“这是我家小猫的字。”

“你确定?”楚歌愣了。

要知道,这张明信片上,可是没有任何个人信息啊。

“她的字,我怎么可能认错?!”

“没准你就认错了呢?”楚歌看着面前表弟那张瞬间充满光彩的脸,眼底闪过几抹复杂。

他是真的怕了好吗。

这些日子以来,他面前这个人,真是为了那个突然不见了的人,变得智商跌停。

“当你对一个人在乎到骨子里,你对这个人的熟悉,肯定熟过这天地间任何一样东西。”

当时,对于他的质疑,他亲爱的弟弟,是这样用着不容置疑的口吻回复他的。

后来呢?

这张明信片是不是安和桥寄出来的,一直都没有得到验证。

因为他亲爱的弟弟,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都没有找到寄出这张明信片的那个人。

甚至,他跟着网址,追查到了当初给他寄明信片的id,并亲自找到了那个人,却发现,那真是个让人既开心又绝望的事情。

开心的是:那个会员告诉他,这个明信片是他当初在华国边境小国遇到的一个瘦高亚裔少年寄出来的。

绝望的是:他们只是在一起处了两日,就是说了些话,那个会员都没有来的及看清那个全副武装起来的瘦高亚裔少年的脸,也不知道他/她的下一站是去往哪里。

世界之大,人海茫茫,弹指一挥间,已经六七年。

这么久,自安和桥消失在京城后。

简幽湟只得到这一点点的讯息,可想而知,这样的打击,对一个自认无所不能,又深爱那个不见人烟的人的墨落温小公爵有多大。

甚至,在见了那个为会员后的当天,他就把那个“旅行明信片”网站给买了下来,也更改了网站不可重复寄给同一个人的规则。

可是,有什么用呢?!

那个写了一手被简幽湟确定是安和桥写的字的人,再也没有在这个网站上寄过明信片。

“离书难写,案上添几叠。

缘字难结,焚相思祭无邪。

无声岁月,那旧事风化风月。

问世间,谁书旧诗卷,

文梦里,谁拨古琴弦。”

倒是,简幽湟本人,从此会定时定期的寄出一张,sendapostcard写着[红莲花开,倾可归矣。]”。

在这个网站的会员,一般人都会用英文写明信片,只有简幽湟,只有他七年如一日,寄明信片只用华夏语写:

也只写[红莲花开,倾可归矣。]这一句话。

从此,他身边每一个对简幽湟,在寄明信片上如此执拗,都会满心酸涩的想:

别人写明信片是寄给天下人,而他们的公爵大人,写明信片只想寄给那一个人。

思念是他精神的信仰,同时也是侵蚀他内心的毒药。

楚歌领着苏见信,景卅上了楼,推开简幽湟房间的门时,简幽湟并不像阿德里安说的那样在睡。

房间的窗帘全部拉着,屋子里开着明亮的灯。

他们找的那个人,正赤脚坐在地上,背靠着床,无神的盯着对面墙上被放大的安和桥的照片,一张白皙俊美如神衹的脸上,神色黯然沉重,眼里如一潭死水。

地面的灰色羊绒地摊上,除了几个滚落的酒瓶,散落了一地的明信片,各种颜色,各种图案,各种文字,仿佛在这间房间里跳着杂乱却绚丽的舞。

“听说你昨晚又喝了一晚上的酒,怎么还在喝?”

皱着眉走进房间,楚歌满脸郁结的看着坐在地上,那个失魂落魄的人问。

坐在地上的简幽湟没有理他,而是拿起旁边的一个酒瓶,给手里已经空了的杯子,又加上了酒,并面无表情的喝了起来。

看他喝酒的动作,一看就知道是完全没有慢慢品尝的兴致的,甚至,连牛饮也不是,而是属于那种想着安和桥,机械的重复吞咽动作的人。

“简,你别喝了。”看着自家表弟这样喝酒的样子,楚歌说不心疼是假的。“你喝了,他也不会现在就回来啊。”

“她为什么还不回来?”一口把酒杯里的酒引进,简幽湟面如死灰,

“少主,你醉了吗?”后面的苏见信,在简幽湟的身旁蹲下。

简幽湟淡淡的斜睨了他一眼,那样的眼神,幽冷的如冰峰剑芒。

苏见信不禁有些害怕低下头去。

“简,这么久了,你不理智的还不够吗?”一旁的楚歌看着他们,不知是气恼,还是无奈的闭了闭眼。

“我们总是眷恋着时光,从出生的第一眼能看见光的那一刻开始,就带着对时光流转的好奇,一路跌跌撞撞,什么是冥冥中注定的,什么是颠沛流离,也许我们到死也不太清楚,有些情感来的如此悄无声息,有些人终究会离我们而去,有些爱变始终没有结局。你就那么喜欢她,喜欢到他失踪六年,还念念不忘?那时候,我只当是你们年少不知情深几许。”

楚歌一段话说完,一旁的苏见信和景卅忍不住呼吸一膣。

倒是简幽湟,淡淡的抬起头看着他,声音毫无情绪的开了口。

“有些人,看到第一眼就知道爱就够了。”

“那你怎么就确定是真的爱他呢?也许你只是心动呢?这个世界很多人把心动,迷恋或者倾慕错认为爱情,但心动跟真正的爱情根本无法相比。”楚歌深深的吸了口气。

“失去她,我的整个世界都黑暗了。”

心动的光芒最多是颗钻石的光芒,让你惊叹它的华丽,恨不得立刻拥有,但真爱的光芒就像阳光,久了也许会让人觉得稀松平常,但这种光芒能温暖你,照耀你,一旦失去你的整个世界都黑暗了。

简幽湟微微垂眸,声音沙哑,音量不大。

可是,在一旁看着苏见信,景卅,阿德里安却发现,他们一向无所不能的公爵大人,眼睛红了。

见此,楚歌终是不忍再继续劝下去了。

毕竟,他已经够苦了……

如果不曾见到简幽湟,他们如何能知道:

原来,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一切都那么值得,包括不可避免的伤害。

他来过一阵子,他却……怀念一辈子。

这天,苏见信,景卅,楚歌三人离开南山山谷六号别墅时,在回去经过那片荷花园时,都忍不住停下脚步。

沉默的看着周围的莲花池里,那一朵朵莲花顶着一颗颗硕大的头,在荷叶密布的田间站立,阵势浩大,呆板而木讷,仿佛随时等待着揭竿而起,最终不知所依。

这样荷田一片连着一片,没有碧水一池,也不见烟波一缕,骄阳似火。

然而,此刻,他们三人的眼里,却是不解花滋味。

只是习惯性的看着四周满目莲花,热烈的开呀开,一朵,复一朵。

心内都是一片叹息。

“我盼一生,枝叶间缠绵”的句子,早就被他们抛弃到云天郊外了,不知丢到了哪里。

他们知道,亲手栽种这满园莲花池的那个人。

其实更喜欢里面的水中红莲,悄然而立,独自盛开在风声里,在云水间,唯美而幽寂,张大千的画中莲一般,有一种清丽而诡异的气息,如花妖一般美,或许是,妖的欲望比人更纯粹,更本真,更听从于自己内心的声音。

就像他自己一样,不犹豫,不迟疑,只关乎内心。

那是真性情的流露,最简单,最直接,也最深刻。

然而,这一切的根源:

都不过是因为那个风雅如月华的少年,对他这要命的吸引。

这么多年后,他们也终于渐渐明白,简·墨落温公爵大人就像是一座冰山,有着一个孤清的姿态,内心却是渴望温存的执拗孩子。

他曾经,面对越在意的东西,显得越是谨慎和犹疑。

沉默着,如冰川一般的冷,只是再冷,遇上暖,遇上爱,也有融化的时候。

那就是飞蛾扑火的决绝了。

冰在烧,焚了心,最终也是,焚了自己。

那个温润如风的少年春水般的温情,轻易就覆灭了纷纷落下的细雨,就连远处的衰草斜阳,也带着沧桑的伤痕。

这么多年。

他从无间歇的寻他,那就是花影枝上的青鸟吟唱,入了相思调。

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直至如今六七年,他们也好像有些理解,这个世间的生死离别中,最难的不是死别,而是生离了……

------题外话------

么么~~明天,公子就有可能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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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帮他起个小名。”看着面前的白发老人,用着不算标准,却绝对能让任何一个华国人,听的懂的华语,唤着怀里的小宝宝。

安和桥一张苍白精致的小脸上,缓缓露出一抹满足且感激的笑。“我和他一起谢谢你这些日子以来的照顾。”

“莲若,安莲若?华国名字。”白发老人听了,愣了愣神。

“是的。”

“Jhoan,很好听,莲若,莲若,我以后也这样叫他吗?”

如果有一天,我丢下我所有的疲倦和理想,带着我的相机和眼睛,远离繁华,走向空旷。

那么,那个地方,想必,就是那样一个冰天雪地的童话世界吧?!

华历128年,2月22日。

“诸所有色,若过去若现在若未来,若内若外,若粗若细,若好若丑,若远若近,彼一切非我,非我所,如实观察,受想行识,亦复如是……如是观察,于诸世间都无所取,无所取故,无所著,无所著故,自觉涅槃。”

“莲若,安莲若。”安和桥抬头,看向正低头慈爱的看着他的白发老人。“Tom,我儿子以后就叫安莲若!”

“我的上帝!那我们都很幸运,不是吗?有了一个这么可爱的小家伙。”白发老人满脸慈爱的低下头,亲了亲怀里小宝贝的小脸蛋“他很好,很健康,很可爱,乔安,你该给他取个名字了。”

说完,老人就轻轻的把怀里的小孩放到了安和桥的身边。

芬兰首都赫尔辛基离市区有些距离,一座弥漫着寒冷静谧空气的小镇上,人们迎着清晨的日光去上班,经过一夜的低温,路会变得非常的冻滑。

小镇中心的一座小木屋内,却温暧的充满温情。

从此,一座座涂着铁锈红的木房子点缀在濒水的的翠绿山坡上,一艘艘巨大的邮轮缓慢的在两旁耸立着高山的峡谷水道和海岛间穿行,古老的童话和传说在孩提时,就这样灌入了安和桥的脑海……

随着这些鲜活的记忆在脑海里酿出沉醉的香气,引人入梦后,渐渐长大的安和桥总是时不时的会想:

一个身材高大,头发花白,高鼻深目的老人,正神情激动的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小婴儿,站在木屋内最大的一间房间里,看着床上那个生产完,刚醒过来的亚裔女孩——曾经的安和桥,现在的乔安,惊喜出声:

“Jhoan,能当这个小家伙的教父,我真是太荣幸了。”

“Tom。”安和桥脸色苍白的笑了笑,目光朝老人怀里睡的正香的小宝宝看去。“能够认你为教父,才是我儿子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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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知道,在安和桥的心中,一直都藏着一个北欧梦。

那是在她很小的时候,爸爸妈妈看她特别喜欢童话故事,于是,安风吟夫妻二人就带她,从芬兰,挪威,丹麦,瑞士,冰岛等北欧城市自由闯荡了一圈,让小小的安和桥,以及他们一家三口都玩了个足够尽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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