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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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凝慧出了宫门以后,先是去看了吴叔开着的粮食铺子,看过库存之后,又让他可以适当的买进些大米。又去了点心铺子。洪妈妈见是她来,很是欢喜,絮絮的说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又说了徐凝慧叫他们清点库存很是及时,在第二天的时候就发生的宫变。

“这几日的生意如何?”徐凝慧看着进进出出的人,问道。

“还好,比起之前太后娘娘丧期的时候,还过得去!”洪妈妈说道,“只是有一件事想请姑娘做主,您看我大女儿,年纪大了。想请姑娘看着给找个合适的人家,只求他对赤芍好就成!”

“是!”流月说道,然后才与玉竹一起拿着账本子看。

晚些时候,吴妈妈进来,徐凝慧漫不经心的提及此事的时候,吴妈妈才正式提出了相遇洪妈妈结亲的想法。

“是婢子考虑不周全,才除恶这样的纰漏,只怕洪妈妈是要生气了!”吴妈妈坦诚的说道,“原本就是年纪相仿的男女,在一起时间久了,有些想法也是正常的。只是姑娘,这样一来,吴贵和赤芍就不能继续呆在点心铺子了!”

“这个我知道,我拖了阿奶在京郊买了一个庄子,我想吴贵他们呢去帮我看着庄子,吴叔买的粮食,总是堆在院子里,我也觉得很不放心!”徐凝慧与吴妈妈说着,“那处庄子面积不小,吴贵是妈妈的儿子,虽然不是我的奶兄,人老实,踏实,肯干,赤芍有点子,又得了洪妈妈的教导,肯定不会把日子过差的!”

“他们得了姑娘的青眼,是他们的福气,只是他们年纪不大,压得住场面吗?”吴妈妈说道。

徐凝慧笑了笑,知道吴妈妈的意思,“不是还有吴叔在的吗,再不济还有我呢,总不会叫他们吃亏的!”

吴妈妈点头,于是出门安排人上门说亲去了!

“姑奶,庄子那么大,他们呢管的过来吗?”玉竹进来说道,“连老夫人都是选了好些好手在管的!”

“玉竹,我说了给他们管庄子的,这件事是好事。可还是洪妈妈自己管着点心铺子想要将赤芍娶到手,没有添头,她是不肯点头的!”徐凝慧含笑道,“对了这几日好些官宦人家的家奴被发卖,你与曲嬷嬷在卖的时候看着把能做农活的,本分的选几个。上一次给大姐和珠儿买了庄子,三姐还没有,她虽不是嫡出,华姨娘到底是老夫人身边的人,买个过得去的庄子给她,也算全了她的脸面。将来说亲的时候,也不至于那么难看!”

“府里的人都说咱们姑娘是个散财童女,果然是没有说错!”玉竹笑道,“这件事情,要不要还是请了老夫人帮着买?”

徐凝慧摇摇头,“就你和甘松去,买了记在三姑娘名下就是了!”

出了六月,京城的菜市口才算是消停了,徐凝慧默默的算着这些日子死了多少人,可是算来算去,总是觉得砍头的人与四皇子似乎干系不大,而且六安候的死一直没有个结果。朝堂之上,皇上连连罢了大理寺好几个官员的差事,也没能将凶手逼出来!

“姑娘,吴贵和吴贵家的来给姑娘谢恩来了!”流月欢欢喜喜的跑进来说道,“你得去正堂的!”

徐凝慧将书桌面前的纸对折起来,放置在一旁。“那还不去,赶紧的准备吃的!”

到了正堂,见吴妈妈拉着赤芍的手在说话,徐凝慧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姑娘!”吴妈妈和众人问好。

徐凝慧点头,坐到了正堂之上,二人给徐凝慧结结实实的叩头谢恩!“起来,我这个主子,没什么好给你的,还是四公主前些时候赏的一些料子,都是细软贴肤,给你们将来留着给孩子用也好!”

玉竹将喜庆的红色交给了赤芍手里,弄得赤芍脸色红涨。

“受着就是,我也是高兴,第一次给你们呢置办婚礼,准备的不好,你们也别见怪!到了庄子上,该着怎么办,就怎么办,遇上不知道的问问吴叔,庄子里老一辈的人都好!但是记得你是庄头,是我身边的人!”徐凝慧说道,又拿了一套银制的小头面,“这个是给赤芍准备压场子的,好好干事!”

众人都呵呵笑,赤芍拉着吴贵给徐凝慧又叩头。“婢子旁的不知道,到是姑娘的交代一定会办的妥妥的,庄子上的事情,奴婢和当家的一定会给姑娘看牢!”

徐凝慧点头,叫了吴妈妈送他们回去。第二日夫妻二人就到了庄子上磕磕绊绊的管赏了庄子。

过了八月,徐凝慧精心的挑选着合适的东西给大姑娘徐凝玥做嫁妆,连院子的的要土门也忙碌起来了,小丫头们都拿着针线给大姑娘做荷包,镇国公府和长公主府的主子下人不少,打赏用的荷包也不能少了。

“四妹妹!”嘉永公主抱着重哥儿进了院子。

徐凝慧将盒子关上,放到了一旁,出门迎接,“大嫂,重哥儿!”

“又来麻烦妹妹,过几日就是大妹妹的出嫁日子,事情总是各位的多,我只得将他托付在你这里!”嘉永公主将孩子放到了徐凝慧的软榻上,看到了金银楼的盒子。“妹妹添妆的东西准备好了?”

徐凝慧拿了糕点给重哥儿吃,点点头,然后脸色哀哀的说道,“但是还没想好,贵重了怕三姐姐觉得脸上过不去,轻了我又觉得不好!只得大姐姐一个嫡亲的姐姐,总是想着多给些,叫她去了别人家看着厚重的嫁妆,也少受些委屈!”

嘉永公主笑了笑,“你呀,小小年纪,怎么比母亲还放不开!”

徐凝慧正色道,“母亲舍得是因为大姐姐是给她至交好友做儿媳,上面的婆婆还不至于叫她受委屈,可是大夫人一家子可不是什么货色,我可是打听的清清楚楚的!要不是圣旨下了,姐姐非嫁不可,我是不愿意她嫁到那样的人家去!”

“听听,听听,有这样的嫡亲妹子,咱们的妹婿只怕是有苦头吃了!”嘉永公主胡笑道,“但是,四妹妹,你光是给大妹妹添妆一个庄子,已经是大手笔了!再给一套首饰,只怕是打眼!不过,三妹妹和五妹妹到底是隔房的,便是有什么不好的,也是可以体谅的!”

徐凝慧了然的点头,“我给姐妹们都准备了的,若是现在就将庄子给三姐姐,她想必是欢喜的!至于珠儿,还是算了,她一天和和乐乐的,到她出嫁的时候,找两个好手,帮着管就是!”

“四妹妹!不一定就真的没有希望了,我也托了六皇子和王叔他们帮着找,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找到了!”嘉永突然明白了许徐凝慧早早的将这些准备好的缘由,有些伤感。

“迟早都是要给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徐凝慧自己倒是没什么忌讳的,“嫂嫂还有事情就去忙,到了时间,我就抱着重哥儿去找你就是!”

嘉永公主点头,看了吃的欢快的儿子一眼,笑着离开了。

站在一旁的甘松守着沉默的徐凝慧,知道姑娘这个时候心情不好,也不说话。

徐凝慧觉得扶着重哥儿的手似乎重了些,低头去看,小孩子手里的点心也不吃了,乖乖的将头放在她的手上。

徐凝慧心里一阵悸动,摸了摸他圆圆的脸,“四姑姑不难过,重哥儿!咱们请了你三姑姑和五姑姑来玩好不好?”

“姑娘,婢子这就去?”甘松问道。

徐凝慧点点头,“叫暖春准备些吃的,要三姑娘爱吃的那几道!”

甘松点点头,叫了俞夏进来伺候徐凝慧,自己就出去了。俞夏身上穿的还是素色的衣衫,这是徐凝慧和吕妈妈的意思。

想到这里,徐凝慧抬头看向她,这个孩子长得不如江氏美貌,也不像六安候,眉眼生的寻常,只是细细看着才会觉得是个美人儿!听说是长得像张老夫人的嫡亲妹妹的缘故,徐凝慧自己也没有见过,也不知道真假。

“俞夏,要是有人到我这里来赎你,你可愿意跟着那人去?”徐凝慧状似无意的问道,“去了就可以脱了奴籍,成为平常百姓的!”

俞夏几乎是下意思的问道,“那婢子的娘呢?”

“你长大后是要嫁人的,吕妈妈是跟着你去做管事的妈妈,还是在赎你的人家那里管着事情?”徐凝慧摇摇头,“再有就是吕妈妈跟着去,打眼的很!”

“那婢子愿意留在姑娘身边伺候着,娘只有我一个孩子,没了我,娘将来肯定会很难过的!”俞夏说着就要哭,“姑娘,您别卖了我!”

徐凝慧点点头,“不卖了你,吕妈妈我还要留着将来给六爷的!”

俞夏这才将眼泪擦掉了,呆呆的站在软榻旁边。

不一会儿,三姑娘徐凝娉和五姑娘徐凝珠就到了徐凝慧的期颐院中。

“四姐,你叫我来是做什么啊,你都好些时候不叫吕妈妈给我做吃的了!”俆凝珠有些哀怨的看着小几子上的点心,都不是她喜欢吃的。

重哥儿见了来客,很是欢喜,咿咿呀呀的说着话,徐凝慧将他抱到了里面一点,又叫了他们坐。

“请了你和三姐来,是有事情要告诉你们的!”徐凝慧说道,叫了俞夏将床头的小匣子拿过来,取出两张地契。

“这两张是我给你们准备的庄子,作为陪嫁用的,大姐姐的早就给了她。我想,咱们府上人丁稀少,就咱们几个姑娘,二姐姐又早早的没了!不管将来姐妹们嫁到了那里,有了庄子在,嫁妆也丰厚些!”

俆凝珠好奇的拿了地契来看,“是我的名字,还有三姐姐的!”

徐凝娉点点头,“四妹,你给大姐姐准备本就是应该的,你们才是嫡亲的姐妹,我和五妹妹不会怪罪的!”

徐凝慧笑了笑,“收着吧,是我的心意!”

俆凝珠看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意思,把自己那章给了徐凝慧,然后另一张给了徐凝娉。“四姐姐先替我攒着,将来我出嫁,姐姐在给我就是!”

徐凝慧点了点她的头,“懒人,只是三姐姐今年也十三了,庄子是新晋才买的,就在皇庄不远的地方。那里的出息还可以,姐姐拿着,一年也多些脂粉钱!”

徐凝娉有心拒绝,但想到华姨娘愁眉苦脸的对着她,还是违心的收了。

姐妹几个又说了话,吃了午饭才回院子去。

下午的时候,徐凝慧抱着喝奶喝的饱饱的重哥儿去张氏的院子,不料张氏不在,徐凝慧又折了路,去了大姑娘的院子。

老夫人,张氏,王氏,嘉永公主,朱氏都在。徐凝慧好笑道,“我说怎么找不见人,原来都是在大姐姐的院子里躲着呢!”

重哥儿见了自己的娘亲,一冲一冲的想要扑过去,奶娘抱着他走到了公主跟前去。

“恩,来给玥儿清点嫁妆,看看是不是有什么缺的!”张氏手里拿着单子,几个嬷嬷在对着。

徐凝玥身边的丫头请了徐凝慧入座,徐凝慧笑道,“这些都是大嫂和祖母置办,祖父看着也添了些,倒是比寻常的人家丰厚!不过到底是百年的镇国公府,又是长公主的儿媳,这点嫁妆也是能找着例子的!”

说完,王氏和朱氏的脸色变了变,没有开口。不过朱氏淡淡的看了王氏一眼,也说了和徐凝慧差不多的话。

张氏含笑的听着,她是没什么本事,也说不过王氏,可是她福气好,有了公主做儿媳,又有了聪明的女儿,还有个得老夫人宠爱的小女儿!

王氏朗朗的笑了笑,丝毫没有了之前有些心疼银子的样子。“倒是儿媳想岔了,如今外面关于徐家的流言,很是不堪,大丫头的嫁妆有丰厚,儿媳也是怕旁人说些闲话。叫皇上知道了信以为真,只怕与府中的爷们有碍!其实也不是不肯,只是说了私下给大丫头就是,没必要放在明面上!况且大姑娘的头开的好了,底下的几个妹妹才嫁得好!”

“二婶说的很对,不消说宫里的贵人们会有赏赐,单单是外祖家送来的嫁妆就是好些,就把惠儿给姐姐添的小庄子给去了名字就是!”徐凝慧含笑道,“不然真该说徐家嫁女儿掏了一半的家底了!”

王氏的脸色僵在一旁,这是笑她娘家穷吗?

老夫人看着儿媳们闹腾,有些无奈的看了看长孙媳,见她只顾着抱着孩子玩,又看向朱氏。“二郎媳妇,你说呢?”

“孙媳觉得,妹妹说的很对,她一个人就给大妹妹添了一个庄子,这样大的手笔,叫我这个做嫂子的看着也不好给少了,可是孙媳嫁妆薄!给多了孙媳肉疼,四妹妹肯,那是再好不过了的!”朱氏半开玩笑似的说道,“再一个,四妹妹这几日的风头太过,好些人家都在注意了,这个时候还是低调些的好!”

老夫人看了徐凝慧一眼,然后说,“那庄子就以德音的名头填上去就是了!至于惠儿,你看着过几日给大丫头送点什么就是了!”

“是!”徐凝慧含笑道,真是好手段,这样一场闹腾,居然就这样被化解了!

几人先后离开了落霞院,徐凝慧坐回了椅子上。

徐凝玥很是愧疚,“明明是你送的,可是非得被他们闹得改了名字!”

“没什么,反正你知道,我知道就是了!”徐凝慧淡淡的笑了笑,“二婶这么做,其实没什么意思,祖父在书房的时候早早的就当着父亲大哥,二叔二哥的面就将家分了,她只是不知道而已!”

“这么早?”徐凝玥吃惊不已,“为什么啊,祖父还健在啊!”

“是这样的,之前婢子去点心铺子的时候,好几次都见到吴妈妈的长子,吴贵和赤芍在一起说话,很是亲近的样子!现在洪妈妈有提出这样的事情,您说是不是有什么隐含的意思在里面?”流月说完,看着徐凝慧的反应。

徐凝慧喝了一口,淡淡的说道,“这样的事情,总是要吴妈妈知道的,只是洪妈妈都提出来了,我也不好拒绝。而且,吴家做的也不算好,有了想法提出来我未必不许的!你看着吴妈妈回来的时候,叫吴妈妈进来,我遇到这样的情况,是要让她知道的!”

“想说什么就说,这么吞吞吐吐的模样,真是叫人不习惯!”徐凝慧将账本子交给了玉竹看,指点几句后,对着一旁面色十分纠结的流月说道。

流月不料徐凝慧一直注意着自己的,有些错愕,然后红了脸,呐呐道“是婢子不懂事!”

徐凝慧轻飘飘的眼神落在流月身上,“早就不与你计较了,你没规矩也不是一两日的事情!说吧,我身边的一等丫头流月姑娘可不是这样欲言又止的,姑娘我很是担心你会被憋死!”

晴雨一系列的动作下来,合乎宫规,张弛有度,态度谦和恭敬,很是有六品婉侍的风范!

徐凝慧福礼送五皇子的马车离开,才想起来问晴雨为什么急急出来?

晴雨姑姑说道“:是皇后娘娘的立政殿传出来的消息,说姑娘在见贤妃娘娘的路上遇见皇子,远远的避开了?”

徐凝慧点头,“既是妈妈说的,我回府之后请了曲嬷嬷看着合适的人叫了流月说给你知道,你看中了那家,只管告诉我就是!”

回了府以后,徐凝慧拿着账本子看着,自从之前给了许老先生一箱子钱财之后,他就断不肯要铺子的分红了,徐凝慧也不勉强。

晴雨点头,“看徐家的意思是不想将徐家的女儿送到宫里来,这件事情未必不是一个好的转机!有了这样不尊上者的名声,当选的就会也是不大的!”

贤妃点头,继续逗弄着孩子玩。

徐凝慧点点头,“是,当时见五皇子和六皇子脸色很是不好看,又抱着八皇子,就让那个带路的公公选了另一条路走的!”

“这若是平时,也就罢了,可是这个时候最是风声紧的时候,这样的消息很有可能被利用的!”晴雨皱眉说道。

晴雨不着痕迹的看了徐凝慧一眼,低眉对五皇子说,“五皇子为救皇上受了伤,若是让皇子骑马回去,岂不是我等的罪过,皇子稍待片刻,奴婢去叫人给皇子换辆宽敞些的马车,找人送皇子回去!这也是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旨意,早早就吩咐下来的!”

五皇子也不推辞,含笑的看着晴雨找了马车来,又让新晋的御林军指挥使找了人来送五皇子离开。

“娘娘与姑姑不必担忧,趋利避害是本性,我明知五皇子和六皇子心情不好还往上凑,那才是上赶着触霉头!”徐凝慧淡笑道,很是不甚在意。“况且,我不过是小小臣女,名声什么的,还在乎不到的!而且徐家现在是树大招风,祖父未必不会乐见其成!”

晴雨听她这么一解释,点点头,亲自送了徐凝慧上车,看着马车远远的离开了,叹了口气回去将这件事禀报给了贤妃知道。

八皇子这几日被照顾的很好,此刻吃饱了在贤妃的身边,自己玩的欢快。贤妃娘娘怜爱的看着八皇子,见晴雨进来,说了话之后,沉默一会儿。“她说的未必没有道理,再说了这件事是从皇后宫里传出来的,其中未必没有打压她的意思,救了皇子,皇孙,这还是多大的功劳!如此也好,叫她安心,我们也安心!”

“徐四姑娘请起,不知四姑娘个是否方便,捎带本王一程!”五皇子云淡风轻的说着。徐凝慧看他身边并无常侍伺候,拿不住是否真假,况且皇子皇孙已经安全的交给了皇后娘娘。正准备答应,就看到晴雨急急的出来,心里一动。

“姑姑可是有什么急事?”徐凝慧并不回答五皇子的问话。晴雨走到徐凝慧身边去,见五皇子也在,脸上着急的神色,也收敛不少。

五皇子自嘲一番,“看来本王只能骑马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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