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也许飞蛇被看重的，就是他那豪爽、刚烈、感性、张扬的脾气。
再往南走，渡过将乌普拉大致划成两部分的“封力河”，就是帝国的南方，反之则是北方。不过为什么它叫封力河，大概是因为向南方迁徙的卡丁三部渡河时有人不会游泳淹死在河里，他们才这么给它取名字。
最南端的海岸上，就是率领软尔斯基德尔部的达尔加列·杰麦，建造海港城市软尔斯基德尔港的地方。
于是，他们把作物种植的中心全移到内唐卡岛上了。一开始白骨皇欢迎新的政策，但当他看到自己的土地一天天变得坚硬之后，他开始极力反对。
而其他部族的卡丁也要吃粮食啊，畜牧业的饲料也要有个稳定的保障吧，总不能为了让土地的修养恢复，就放着几万个卡丁饿着肚子吃泥巴呀。
一天天的意识到粮食缺乏将带给这个种族的灾难，白骨皇向卡丁一世提议召集各部族领主在都城召开一次针对性的讨论商议。
卡丁一世欣然同意，他的召集令也通过信鸽发出去了，估计十天之内人就能来齐。白骨皇让资历丰富的农夫带上一些逐渐因为土地贫瘠化，造成提前枯萎的作物一起到都城去。
当他们的人来到卡丁之城地时候，就只有南方的达尔加列没到了，估计天黑前他能通过在城内连通大海的人工运河，驶入都城的人工湖下船。
晚宴和会议都将在绿丝堡内进行，先开会再吃饭，反正时间不算太晚。
原本黑暗的会议室在墙壁上两排火把都点燃以后，变得亮堂堂。达尔加列终于来了，大家便依次入座，由于会议桌是圆形的，卡丁就不必讲究座位的顺序了。
这次除了六位领主外，还来了个卡丁，他就是帝国的财务兼情报大臣，维伦斯·玛利丰亚。他所控制的抚喉者组织，纪律严明，办事效率高，而且每个抚喉者都掌握了独特的隐匿技能，这为他们刺探情报提供了保障。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请各位原谅，更请陛下宽恕。”达尔加列迟迟没有坐下，原来就是为了这个。
“没关系，我们又不是在空等，你大可不必自责。”国王说，“好了，先生们，我们也废话少说，直接进入正题吧，我们即将讨论的内容我之前已经在寄给你们的信里提到了。在这至少，恩尼尔要给大家看样东西。”
白骨皇让自己的人把用容器装好的一捆干枯的农作物带进会议室，内唐卡卡丁有点犹豫，他看了看国王陛下的眼色，迟迟不敢进来。
“你剧场进来啊，真是的，你又不是在憋尿！”飞蛇大声地呼喊道，搞得左边的阿姆亚嫌弃地白了他一眼。
“这些都是我从岛上带过来的，全是种过的粮食。”
白骨皇把几种不同的样品摊放在桌子上，利用桌上的转盘给其他人欣赏，卡丁一世拿来根黄褐色枯死的作物仔细观察，神情凝重，眼珠不停地在眼窝里被残存的几片肌肉挤压。
“这是小麦，这是大麦，这是玉米，这是稻米，另外这几样是普通的蔬菜。”白骨王在大家观察的时候，进行说明，“它们许多都是在还未成熟之前就已经枯萎了。”
“是光照和温度所造成的？”身为卡卡拉复盆地那块长满草木之地的领主，塔龙似乎更有发言权一些。
“不是，是土壤的问题，岛上越来越多的土变得坚硬，锄头都很难把失去了养分的地凿开。”白骨王说。
“和我们那里的土地差不多了，快要完全不能用来耕地了。”飞蛇的土地确实已经硬得跟岩石没什么两样了。
“你们那里的土地全都那样了？”卡丁一世问。
“不，只是很小一部分的耕地。不过，还是有将近一半的土地出现了肥力下降的情况，那些土，估计再过几年也会变得贫瘠吧。”白骨皇回答道。
“你们的土地情况如何？”卡丁一世问其他人。
“夫尔部的粮食来源几乎全都是恩尼尔岛上的。”飞蛇说。
“我和塔龙还能将就他地里的庄稼吃上段时间。”啸口把手搭在塔龙背上，算是再和他在称兄道弟吧。
“我们人很少，几乎不吃陆地上生活粮食了，我们的食物来自大海。”达尔加列说。
“我们的人更少，饿肚子的事还早，目前帝国还不用担心阿姆部。”阿姆亚骄傲地报告道。
“陛下，这个我不清楚，我不管这个得。”轮到维伦斯说话时，他显得有点不知如何发言，“我只知道我们的粮食来源早由三年前的一半来自夫尔，一半来自内唐卡，变为全来自于内唐卡了。”
“嗯，要想解决问题，不能再把卡卡拉复盆地也牵连进入了。”卡丁一世思索着。
“畜生的养殖量也在下降，它们开始快要和我们争抢粮食了。那些剩下的玉米秆、酿酒留下的糟糠和内唐卡岛上的牧草已无法满足它们的需求了。”白骨皇说。
“对，有部分地区由于离粮食供应点太远，那里的人居然杀掉了他们的马和水牛果腹。”维伦斯坐的很自在，丝毫没有紧张感。
“这么下去不行啊，可能我们的人会最先饿死完。”飞蛇抱怨地嘀咕起来。
“所以，我想出来了一条应对之策。”白骨皇的话让所有人眼睛一亮。
“说来听听。”卡丁一世命令道。
“让非农业人口移民。你们都知道，一个星球肯定是一个球，我曾派出过一只小型船队出海探险，他们是从岛的西岸出发的，按理说他们一直航行下去就能从岛的东岸返回，可他们一直却没发现海面上浮出来的陆地——”
“你是说让那些人出去探险，让他们去开拓殖民地？”阿姆亚一下就懂了。
“也不全是，新开拓的土地是哪个部族发现的就该归哪个。”白骨皇说。
“可刚才你说你的船队一直都没发现新的大陆，会不会是这个世界就只有这么一块独立的大陆？”达尔加列问。
“也许我的人只是选错了航向罢了。”白骨皇说。
“你还好意思问别人，你们软尔斯基德尔少说也有近百条大船吧，这么多的船，你们竟然不用于探索外面的世界？”飞蛇的嘲笑的语气带有少数开玩笑的成分。
塔龙和啸口没说话，他们注意到卡丁一世在和他的情报大臣交流眼神。他们两个应该早就知道了一些其他六个附属国还不知道的秘密吧。
维伦斯和国王互相点点头，像是已经确定下来某种重要的决定了。塔龙能提前感觉到，维伦斯要说话了。
“先生们，我的情报大臣和我决定了，把我们藏了好几年的情报公开给大家吧。”
六人统一看向维伦斯，眼睛里全是不解与不满，卡丁一世的话让刚才还闹成一锅粥的会议室立刻就静下来了。
“几年以前，我们就东渡被叫做‘深渊无尽海’的海域找到了新大陆。我们在那发现了这个世界原有的居民：黑狐族。
他们的语言和我们的很相似，我们没多久就可以和他们大致交流了。从他们口中，我们还得到了很多极其重要的情报：黑狐族已经分化为两大派——文明开化像我们一样的东方黑狐和野蛮残暴的西方黑狐。
前者是少数派，我们也合力修建了一座叫奥沙的自由城邦，用于和他们打交道。
并且，从他们的话语中我能感觉到，东方黑狐和落后的西方黑狐已经毫无感情了。”
“你是说，联合他们占领西方黑狐的领地？”阿姆亚为之震撼地睁大了眼。
“别想多了，即使那些黑狐对原始的另一派恨之入骨，也不会联合外人一起伤害自己的同类。”卡丁一世打消了阿姆亚愚蠢的念头。
“但是，只是我和陛下的推测啊——他们很可能在西方黑狐受到入侵时会袖手旁观。”维伦斯说，眼里充满了野心家的眼神。
“省省吧，他们就不会考虑到唇亡齿寒的危险吗？”白骨皇不屑地问。
尽管他被这惊天动地的大消息吓了一跳，可白骨皇觉得维伦斯和阿姆亚一样幼稚。
“当然，他们和我们一样，也是高等智慧生物。”卡丁一世笑着说，像是在为恩尼尔的无知而感到好笑，“但是，每个政权内难免会有不听话的右翼份子，这些人怎么想怎么做中央可是管不了的，所以，东方黑狐会和我们一起商量如何铲除这些头疼的眼中钉。”
“到时，我们就只需要象征性地演演戏就行了。饰演右翼份子的你们六个，就可以尽情地享受占领西方黑狐领土的成就感了。”维伦斯说。
“还能这样？”其他人都为他们俩精妙的计划所折服了。
“至于计划的实施还早，真的，还很早。”卡丁一世说，“我们会先和东方黑狐交易一些年月，直到时机成熟了。”
“貌似他们对我们金属冶炼和金属锻造技术很感兴趣，这将是我们发动侵略战争前和他们做买卖的资本。”维伦斯说，“最重要的是，我们已经约定，他们不会向西方黑狐暴露我们的存在。”
“那我们要等多久？”阿姆亚急不可耐了。
“少说也要十年。”卡丁一世说得很稳重。
“十年？”飞蛇被吓懵了。
“我会让人来教你们黑狐的语言，这会对将来很有帮助。”维伦斯说，“别先喊难，再难学的语言给你们十年总能学会的。”
“那么，这件事就先告一段落了。”卡丁一世觉得也该就此打住了，“接下来来谈谈你们经济发展的情况吧······”
国王陛下的声音渐渐模糊起来，恩尼尔也不想去关心飞蛇那张烦人的嘴巴在说什么了。他只是觉得，他们未来的做法和十多年前，试图把卡丁这个种族屠戮至尽的恶魔又有什么两样呢？
而在六个附属国均成立，发展壮大以后，时间已经距离他们刚来到卡尔星有十年了。
祭司们改造的土壤毕竟不是天然的，改造的土壤没过三年就会完全变回零养分状态，如果继续通过卡丁祭司们的魔法帮土地恢复，土壤的反弹周期会越变越短。
塔龙不仅是领主，还是个精通攻城器材制造的老手，这么多的树，足以让他证明自己的价值了。
最后一位领主，啸口·大海，是琳德部的统帅。他们和卡卡拉复一东一西，占据了软尔斯基德尔港和封力河之间的一切区域。
琳德部所拥之地，矿场较多，不过他们开采的大部分原矿经过加工提纯后，让人失望的是，精矿产率不到百分之一，成品一半以上加工后都要交给帝国都城。
恩尼尔将它就命作内唐卡岛，并在这里向大陆北方的卡丁部，也就是卡丁帝国，阿姆部个夫尔部定期提供食物。
他探索得到的这块宝地引起了其他领主的嫉妒，可这有什么办法呢？当初就他一个人决定北上，只能怪其他五个人那时的错误判断。
恩尼尔还自诩为“白骨皇”，这立即引来了其他领主的背地讨论，不过还好，没人去向卡丁一世煽风点火。卡丁一世为了不引起恩尼尔对自己忠诚度的减少，他选择了迁就恩尼尔这位昔日的红尘。
这个领主负责帝国海军培养的任务，软尔斯基德尔卡丁利用从卡卡拉复的大批木头大力发展造船业。他们搬来阿姆部的大炮，安放在船舰上，组成可以和帝国的绿丝堡舰队匹敌的软尔斯基德尔舰队。
卡卡拉复部找到了一块盆地，那里长满了参天大树，即使森林里一半的树木被砍伐光，余下的大树依旧能够撑出一把绿伞，为盆地“遮”住烈日的炙烤。
门强·飞蛇是这个部族的领主。他的姓氏的确很怪，他希望其他人喊他的姓，原因很简单——飞蛇这个词叫起来真心挺酷的。
有人传言，卡丁一世没交予他权利之前，门强只是个训练卡丁骑士的教官——这其实就是事实，只是卡丁一世为了不让普通人眼红，就故意隐藏真相。可是，卡丁一世选他作为夫尔的领主，说明飞蛇还是有过人的一面。
阿姆亚·麦夫，据说是六位领主中在之前卡丁的世界里爵位最高的贵族。在那里，阿姆本来是一个小国，由于掌握了一段时间的劣质火药技术，曾繁荣过一些岁月——在衰落以后，被卡丁一世的祖辈所攻陷。
今天，究竟是阿姆部的初来乍到，还是往日阿姆国的重新复苏，这就要看阿姆亚的态度了。
卡丁帝国的都城坐落在大陆的东北方靠海岸的位置，他们在那里修建了一座城堡，命名为绿丝堡，原因很简单：城堡上爬满了黄绿色的常春藤类植物。这些全是卡丁祭司们的杰作，他们想通过这些藤蔓植物来证明自己足以改造土壤肥沃程度的能力。
乌普拉最北端的岛是被恩尼尔发现的，岛上和大陆简直就是两个世界——这里气候宜人，花草丰茂，树木繁盛，鸟兽诸多，地形简易，河流充足。
幸运的是，阿姆国的皇室宗亲并不姓麦夫。如今这个阿姆部的领主是卡丁一世精心挑选的。卡丁一世看来，阿姆亚对帝国的忠诚一定是毋庸置疑的。
于是，肩负着重振阿姆黑色火药雄风的重任，阿姆亚在大陆东端的台风岛落户了。据说和它隔海相望的对面，被他们阿姆部称作硫磺海岸，而那里是不是真的有硫磺就只有他们阿姆亚的人才知道了。
与阿姆部接壤，帝国都城南面，乌普拉中部的就是夫尔部了。它也是卡丁祭司土地改造的主要对象，虽然这里的土不如内唐卡岛的肥，而且降雨也不可观，但是改造过的土壤还是能种出足够多的作物。
恩尼尔·阿尔沙，这是内唐卡领主的全名。其实，与其说他是领主，倒不如称他为内唐卡国王——为了扩大疆域和减轻粮食负担，卡丁国王，卡丁一世将一半的军队和百姓分给了六名卡丁。
卡丁一世只分配了少量的食物和水给他们，这六个卡丁将要去探索这块陌生的大陆深处。他们，将建立卡丁帝国的附属国，自力更生到一定程度后就定期向帝国输送资源。当然，对于他们附属国规模的限制是很严格的——可以这么说，必须之前另外四个附属国联合才有和帝国抗衡的可能性。
卡丁一世相信这六位领主，比起骇人的恶魔，他们相对更安全、可靠。为了预防意外，他还要求其他附属国之间要划分范围很大的隔离带。
阅读光暗争霸最新章节 请关注凡人小说网(www.washu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