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捕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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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勇士,一个人前去可得小心。”

“不是一个人。”

刘弘道谢,辞别邓定。

“师父,是他吗?”

“是他。”

老段见过霍大,认得出来。

刘弘不着急,他等霍大撒完尿,扯扯裤头,往前晃悠几步,才张弓飞射一箭,正中肩膀。

“哎呀!”

霍大痛呼一声,扑倒在地,滚落到溪边及膝的草丛里。

刘弘收弓上前,查看霍大,见他一动不动躺在溪畔。溪畔有石头,想他恐怕是磕晕过去,刘弘低身将霍大身子翻过来,不想霍大突然起身,拔刀朝刘弘身上就要捅,刘弘侧身闪避,大腿还是挨了一刀。霍大得逞便就拼命地往前跑,边跑还边咒骂。

刘弘顾不得查看伤口,他再次拉弓,他想照着霍大的腿射击,霍大很狡猾,低身往芦苇丛里逃窜,夜色昏暗,寻常的弓手很难瞄准他。

“啪”一声,箭再次飞出,霍大应声而倒。

这一箭射中的是霍大的腿上。

“阿弘!”

老段上来,察看刘弘伤势,刘弘说无妨。

这次师徒二人一起去芦苇丛里抓霍大,霍大仍一瘸一拐跑着,不过速度缓慢,被老段一脚踢倒。刘弘上前缴走霍大身上的刀,霍大抱着伤,疼得大叫大骂。

“我教你知道,我是丰乡刘犬子。”

刘弘揪住霍大衣领,口吻凶恶。

“你可知我为何抓你?”

霍大仰躺在草丛中,伤口火辣辣地疼,他恼怒说:

“我不就劫了庄二郎,我没杀他没害他,你这头疯犬到处追我做什么?”

“教你剥他衣物,还伤他!”

刘弘两拳揍下,照脸打,疼得霍大呲牙咧嘴,满口血。

老段拉开刘弘,将霍大一绳子捆了,绑在马上,押去见罗乡啬夫。

罗乡那些游缴、亭长脸上无光,已不在老段师父考虑范围,都是抓盗匪嘛,大义举,还用分是管哪块地儿。

领着赏钱,老段和刘弘骑马归乡,已是深夜。老段说刘弘:“到我家来,让阿思帮你上药。”刘弘说:“不用,二郎家有药。”

两人在丁西坡分道扬镳,老段挥挥手,不忘说句:“这就要去找二郎邀功了。”

刘弘想辩解几句,老段已经哈哈哈哈的离去了。

骑马奔跑,加快伤口流血,虽然在路上用布条包扎伤口,抵达竹里,刘弘的一只裤筒还是湿淋淋,被血浸泡。

深夜,庄家已关门闭户,刘弘叩门,阿易开的门。阿易见刘弘裤子上的血,吓得不行,张嘴要喊,被刘弘捂住。

“别惊醒他人,让二郎帮我包扎下就行。”

阿易这才镇定下来,想搀扶刘弘,刘弘拒绝,自己上楼。

登上楼梯,刘弘回头对提灯照明的阿易说:“霍大被我和段游缴抓了。”阿易欢喜,用力拍刘弘肩膀,声调提起说:“弘兄真是条好汉,我没看错你!”刘弘额上冷汗划过,他食指无名指放在唇上,做了个嘘的动作。

阿易将刘弘带到庄扬寝室,阿易扣门唤二郎。

庄扬很快将门打开,见到刘弘与及他衣服上的血,连忙将刘弘揽住,搀着刘弘进屋,“二郎,我自己走”,庄扬不听,抓住刘弘的胳膊不放。庄扬自己的腿伤并未痊愈,搀扶刘弘时,表情显得痛苦。

“怎么伤成这样!”

庄扬扶刘弘躺在榻上,他让阿易举灯,他检查刘弘伤口。

“二郎,阿弘把霍大抓了!”

阿易急于分享这个大快人心的事,庄扬置若罔闻,他挽起刘弘裤筒,将包扎的布条拆开,布条全是血乎乎,已看不出原本颜色。

“阿易,将灯照过来!”

庄扬低头检查伤口,伤口深,且还在流血不止。庄扬未加思索,从衣架上取来一件丝袍,胡乱折起,捂住刘弘的伤口。他惊魂未定,慌乱不已。

“二郎,伤口需要缝合。”

刘弘忍住疼,他伸手去碰庄扬的手,庄扬双手颤抖,手指上沾染刘弘的血迹。听得刘弘的话,庄扬才仿佛清醒般,行动起来。

“阿易,你去将阿兰唤醒,拿针过来。”

阿易立即离开,去找庄兰。

“阿弘,你捂住伤口,我去拿药。”

庄扬奔到箱子旁,将药水、布条取出,他很快回到刘弘身旁,见刘弘还清醒着,正看着他。庄扬深吸口气,坐在榻旁,他抓住刘弘的肩,力气竟很大,他披头散发,沮丧地像似要哭,他说:“阿弘,往后再不可这般吓我。”

前一刻钟,庄扬还在睡梦中,突然刘弘就带着伤来找他,血乎乎一片,令人害怕。

“二郎,只是皮肉伤,不要紧,你别慌。”

刘弘伸手去摸庄扬惊魂未定的脸庞,两人头靠在一起,四目交视,不想庄兰已站在门口。

从庄兰那角度看,像似阿弘兄躺在榻上,而兄长贴上去,两人脸贴在一起,像似做什么奇怪的事。

而且兄长长发披肩,身上还只着件单薄的丝袍。

庄兰捧着针线,大声说:“兄长,针线拿来了。”

庄扬转身,从庄兰那边拿走针线,忙碌一番,吩咐:“阿兰你背过脸别看。”

“兄长,我不害怕,我帮你按住阿弘兄的腿。”

庄兰好奇看着刘弘的伤腿,她不怕血,瞪大眼睛看着兄长拿起尖锐的针,在烛火上烤。

“二郎,我来。”

刘弘挣扎起身,他额上都是冷汗。庄扬摁住他,轻语:“我来缝。”

刘弘失血过多,虚弱疲惫,他此时像个无助的人,任人摆弄。所以庄兰那丫头压他的腿,因紧张将指甲掐在他肉里,他也由她去了。庄扬的缝合手法,实在相当疼,庄扬的手颤动,脸色看着比刘弘还苍白。他没帮人缝合过伤口,往时刘弘也不曾受这样重的伤,流这么多的血。然而此时将刘弘送去找医师,已不现实,不说夜路难行,刘弘在半道上可能也会失血昏厥。身边没有其他人能帮忙,庄扬只得自己来。

待将伤口缝好,庄扬抬头看向刘弘,他发丝为汗水浸透,眼中的情感复杂。

“兄长,阿弘兄好疼的样子,你拉线,他就皱眉头。”

庄兰趴在榻旁,她等兄长缝合完才敢说。

刘弘示意要揪庄兰的辫子,庄兰捂住头跑开。

“阿兰,去睡吧。”

“好吧。”

庄兰依依不舍,她走出门,又返回,将脑袋探进来,刘弘瞪她,她做了个鬼脸才跑开。

庄扬为刘弘伤腿缠布条,帮刘弘将沾染血液的裤子脱下。刘弘光着两条大腿,他低头,不敢看庄扬。庄扬若无其事,从衣箱中取出自己的一条裤子,递给刘弘。

趁庄扬背对收拾水盆、沾血布条,刘弘迅速将新裤子穿上,还算合身,裤筒有点短。

因脚伤,庄扬的行动力有限,他把房间稍微整理下,便就落榻歇息。

两位病患躺在一起。

刘弘转身看他,庄扬说:“睡吧。”

刘弘疲倦得不行,却不舍得睡,他看庄扬拿起竹简,似乎要做阅读,刘弘唤他:

“二郎。”

“嗯?”

“二郎也睡吧。”

庄扬这才熄灭灯,背对刘弘侧躺。

黑暗中,刘弘逐渐贴近庄扬,将庄扬搂住,庄扬想拨开刘弘的手,手却被刘弘握住。

“我抱会就放开。”

“二郎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刘弘脸贴着庄扬的背,如愿闻到庄扬身上香草的气息,他合眼沉沉睡去。

觉察刘弘已睡着,庄扬拉开刘弘搂在他腰间的爪子。庄扬坐起身,又将油灯点燃,他睡意全无,他坐在刘弘身旁,注视刘弘的睡脸。他抬手触摸刘弘的眉眼和鼻子,刘弘睡得很沉,全然没有知觉。庄扬发出几不可闻的一声叹息,他收回手,帮刘弘拉上被子,挨着刘弘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  霍大:恩人?我看是你相好吧。

老段用力往手臂上一拍,拍死一只肥大的蚊子,他蹲在草丛里喂蚊,就为抓奸——并不是,老段其实也有点兴奋。

师徒两人等至深夜,终于等着霍大,这人提着酒,哼着小曲,走到石桥时,还停下来撒尿。

“这霍大劫谁不好,这下可栽了。”

“师父,一会霍大出现,你不必出手。”

“小子别太狂,为师可听说霍大武艺高强。”

“我劫庄二郎干他什么事?”

“听说庄二郎是他恩人呀。”

“不就是刘犬子,毛都没长齐的小孩, 把你吓成这样。”

夜黑风高,罗溪头的石桥边,刘弘蹲在草丛中,身边还有一人,正是老段。师徒搭配,干活不累。

“小子,我丰乡的游缴跑罗乡来抓人,不是欺他们罗乡无人吗。”

“黄叟有个小女儿叫三花,听说是霍大相好,黄叟家我去过,好找,就在溪边上,他家土院倒了一面……”

毕竟相邻,邓定对黄家很熟悉。

霍大动作敏捷穿好衣物,背起刀,从屋后溜走, 对于在屋中哭泣的妻子,压根没理睬。

待罗乡的游缴们前来, 自然是又扑空了。霍大家除去一个哭哭啼啼、蓬头垢面的女人, 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外, 哪还有霍大的踪迹。

霍大挠挠肚子, 睡眼惺忪。

“前些日, 我们不是把庄家二郎劫了, 刘犬子来寻仇了。”

一群人原路返回, 也不沮丧也不泄气,扑空是常有之事,罗乡这些负责捕抓盗贼的人, 对于抓霍大的态度相当敷衍。

返回路上,刘弘问一位和霍大同村的亭长,霍大还有没有别的藏身处,亭长说:“有时也会去罗溪头的黄家找他相好,那相好叫黄三花,还是黄二花。”又有人说:“霍大是条汉子,我们罗乡这么多人都抓不到他,你刘犬子有多大能耐?”

刘弘不予理会,问得罗溪头就在邓村附近,他返回邓村,到邓定家打探罗溪头的情况。

一早, 罗乡的游缴将人召集起来, 领着亭长、伍长等人,还有一位丰乡的少年,前往罗溪头抓人。动静很大, 在队伍出发前,早有人跑去霍大家通风报信。霍大卧在席上呼呼大睡,突然被堂侄的大呼大叫吓醒。

“不得了,游缴派人要来抓你,连刘犬子也来啦!”

“刘犬子?他一个丰乡人来抓我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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