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又一个被梦魇困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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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沈楚其和东府的交情,既然不瞒江氏,自然也不会瞒陆念稚。

杜振熙半是好笑半是好叹,将饭桌上的谈话内容一一道出,脸微红道,“您听阿楚的说辞,不怪我被曾祖母说脸皮厚。倒没想到广羊府还有类似身世的姑娘,四叔,您人面广,可知道是哪家姑娘,心里可有头绪?”

后半句说得声,不让沈楚其听见,暗搓搓和陆念稚打探。

但阿秋只能硬着头皮假装经验谈,点醒他家郡爷:嫉妒使人质壁分离,别变成面目丑陋就行。

偶尔吃吃醋,有意身心健康。

沈楚其如闻,顿时醍醐灌顶。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吃醋。

他莫名被阿秋安慰到了,也莫名觉得这感觉不那么难以承受了,撇开阿秋见杜振熙和陆念稚也头挨着头说悄悄话,心头别扭一瞬又恢复正常,佯咳一声转入正题道,“陆四叔,我和熙弟来找您,是想问问您余文来的事。”

“四叔,您说的话半对半错,能给我好处的不是曲大家,而是余文来。”杜振熙讶然于沈楚其难得的正经,沈楚其想控场,她自然乐于捧场,遂只简单接了一句,“余文来何人,重归广羊府所为何事,阿楚都打探清楚了。”

话音落下,沈楚其就将二人梳理过的前因后果一一道出,越俎代庖的“质问”陆念稚,“陆四叔,您这是跟熙弟打什么哑迷呢!您想放手杜记瓷窑皇商竞标、全力转投钱庄做海禁营生的事,老太太可知道?”

他一问陆念稚,杜振熙二问陆念稚,“四叔,瓷窑事体一旦放权,转头就有可能被安家、唐家联手吃进嘴里。当年是您不辞万里,带着曾祖母一路北上进京的,您真想放弃辛苦六年坐稳的皇商牌匾?”

“皇商表面风光,内里能到手的利润是多是少,七该比任何人都清楚。”陆念稚似早有准备,扬袖抽出紫檀案下的账本,随手丢到杜振熙跟前,无谓笑道,“第一个三年,为着能做稳皇商,倒贴进去的本钱,倒比宫里采买局最后结算的盈利,还要多出三倍。

第二个三年,为着交好京中贵人,疏通从南到北的一路关节,杜记瓷窑又倒贴了多少利润进去?得不偿失算不上,我原先冲着皇商名头入京,为的就不是杜府能借此赚得盆满钵满。

为的不过是因此能得的表面风光,和实实在在的声势。利少一点,名得到了手,于杜府来说已经足够。难道等到以安家为首的十三行瓷窑按耐不住,使出手段截胡再放手,就是好事了?

和气生财。我们给个漂亮的引子,任由安大爷自去谋划,凭的是阳谋是真本事。左右杜记瓷窑没了皇商牌匾,生意照样能做,还能全力投到海禁上。卖到海外是高价,卖到京里,这价高价低可就虚了。”

皇商说得好听,做起来却难。

层层叠叠的关卡撸过一遍,那些高于市场价的几倍利润,或做打点或送人情,最后能有五成实实在在的利润握进手里就不错了。

其中好歹,冷暖自知。

杜府不是舍不起,但世事变化,如今有更好的出路,不选更广更长的好路走岂不是傻子?

杜振熙随手翻了翻瓷窑账目,不得不承认,陆念稚说得全对。

“再说了,要是唐家能越过安家,争到皇商的牌匾,对七又有什么坏处?”陆念稚懒懒往椅背上倚靠,半阖着眼看向杜振熙,似笑非笑道,“你看中唐加佳,不就是图将来东府的嫡长孙媳娘家能得力,你和十一也能多添一份助力?”

这话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杜振熙毫无心虚,直视着陆念稚一字一句道,“那我岂不是要多谢四叔,如此尽心尽力又不露声色的,帮我抬举唐家?”

余文来能给她的好处还没影,但唐家若是能一举跃入皇商之列,即便是和安家联手并驾齐驱,对她来说,这个未来亲家能给的好处,才是立竿见影的。

光得到瓷窑皇商的活计不够,还要得到杜府捏在手中六年的人脉才够。

唐家不仅不会因此和杜府疏远,反而会更加看重她这个未来“贵婿”。

杜振熙这话,可谓坦荡直白。

陆念稚不置可否一笑,收回杜记瓷窑的账册,又随手一摸,丢出一本纸张泛黄的半指厚的册子,示意杜振熙接手,沉吟着道,“这是大哥当年遭遇海难后,大老爷和大夫人生前留下的笔记。你拿回去仔细看一看,和你往后的差事有关。

里头记录的是大哥当年带的船队细目,后头还付着口岸库房里封存船只的细目。钱庄这头,我会亲手打理,至于重整船队、重新朝暮船工的事,就要交给你来办了。

郡爷不必担心老太太那里,这些事,我在铺排奉圣阁重开之事前,就和老太太私下仔细说过。她老人家只说由着我放手去做。七如今大了,不能总在广羊府里的零碎生意上头打转,只要你能理顺船队船工的事——我已经和老太太提过了,往后海上行商的事,就全权交给你去办。”

天上掉下个大馅饼。

砸得杜振熙星星眼,如果真照陆念稚所说,将来杜府的主力会放在海禁重开的商贸上,那么她此刻得到的不仅是机会,还是事关她和杜振晟将来能否“夺”回家主名、握牢家主权的转机。

不管陆念稚这老狐狸是真心还是假意,话己出口,她只管将事情揽下,再紧紧握在手中,到时候可不是谁再反悔,想收回就收回的了。

杜振熙心肝砰砰跳,突然觉得陆念稚的诡诈也不全是坏处。

得了陆念稚给的好处,她十分大度的决定回报以好话,“四叔,您即是想让我接手海上行商的事,早早把话说明白也就是了,何必绕这么大个弯子,先是让我交好曲大家,再是让我苦苦查探余文来的底细。”

陆念稚和余文来到底是不是真朋友?

有这么拿真朋友当枪使,做诱饵引她入坑的么?

陆念稚表示有,签起一块肉粽,细嚼慢咽道,“我和西臣相识于少年时,交情不显。以你一向爱多想多虑的性子,我要是凭白抬出个京中来头不的’故旧’,你能信?”

不能。

她只怕会当陆念稚又在盘算什么“坏事”,溜着她玩。

说不如做,陆念稚即便一开始就坦诚所有的内情,她也会将信将疑,少不得一样要亲手仔细摸一遍底。

殊途同归。

不知该说是陆念稚太了解她,还是该说是她太低看陆念稚。

杜振熙竟无言以对,和早就听得一愣一愣的沈楚其对视一眼,默默起身告辞,“四叔,不耽搁您午歇了,我们先走了。”

陆念稚似真有些精神不济,静静看一眼并肩而立的二人,扬袖一摆手,无声一颔首,转身就自回内室。

沈楚其回头看了眼合上格栅的内室,心里想着刚才吃醋吃到陆念稚头上,态度实在有些不好,有心补偿,瞧见迎上前送客的练秋和拂冬,就关心道,“四叔可是忙累着了?我怎么看着没睡好的样子,眼圈都有些发青了。”

练秋严肃脸一黯,拂冬则忧心蹙起眉头道,“也不知怎么的,四爷这几天夜里常常起夜,似乎真是睡不好。我们问四爷,也只说是被梦境魇着了。放在往常,可是没有的事……”

睡眠浅梦境多,可不是什么好事。

沈楚其感同身受,杜振熙同样感同身受,心口突突一跳。

又一个被梦魇困扰的!

什么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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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阿秋也在和沈楚其说悄悄话,安慰他家一脸纠结的郡爷道,“您别多想了。这心里多了个人,又是暗恋又是单恋,难免起了见不得他和别人好的心思。您这不是混账,只是吃醋罢了。”

虽然吃醋的对象,和他家郡爷喜欢的对象一样不太对。

陆念稚也学她咬耳朵,低声笑道,“不告诉你。”

是不告诉她,还是根本不知道,又开始恶趣味的逗她?

杜振熙顿时意兴阑珊。

刚才杜振熙出于本能上前伺候陆念稚,穿衣系带什么的他以前又不是没见过,怎么就突然哪儿哪儿都看不顺眼,恨不得拍飞杜振熙的手,换他代替杜振熙,亲手服侍陆念稚。

再看杜振熙签着一块肉粽喂陆念稚,陆念稚咬着竹签浅笑轻语的画面,更是无端端刺痛了他的双眼。

他其实知道自己内心戏太多,但是此时此刻的戏唱的不太对啊喂!

陆念稚挑起的眉梢忽而落下,心口却忽而一跳,目光在杜振熙和沈楚其之间一掠,意味深长道,“我还真知道有这么个人,和郡爷形容的差不离的。”

杜振熙继续和陆念稚咬耳朵,“是谁?”

沈楚其顿时天人交战。

陆念稚则饶有兴味的看向杜振熙,意外道,“意中人?郡爷什么时候有了意中人?”

如果说他看不惯杜振熙和曲清蝉意趣相投,那是因为曲清蝉本是引人倾慕的美人儿,他即不喜欢唐加佳和杜振熙并肩而站,更不喜欢曲清蝉和杜振熙对坐笑谈。

但是,陆念稚是四叔、是男人,杜振熙是侄儿、也是男人,他们两个再亲近再默契,都是应该的,都是正常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沈楚其哪里肯让他家熙弟觉得他有一丁点不好,更不肯落下个无赖熊孩子的黑点,闻言忙乖巧的松手,瞥一眼杜振熙又瞥一眼陆念稚,心下如打翻了油盐酱醋瓶,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为什么比起曲清蝉,陆念稚同样叫他觉得心里又闷又堵?

陆念稚是救过沈又其,从看他长大的陆四叔啊!

他喜欢上杜振熙已经够混账了,如今居然看着陆念稚竟生出排斥来,岂不是更混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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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念稚眉心微陷,眼底眸光忽而亮忽而黯,明灭交际间情绪莫辨。

杜振熙同样眉心微陷,眼中透露着明晃晃的嫌弃,怒甩沈楚其的大胖手,气笑不得道,“要喂让阿秋喂你。你要是对着你的意中人也这样,心她看不上你的无赖作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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