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君の名(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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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很矛盾。一方面他的理智告诉自己,应该为女儿这份果决而感到欣慰,但另一方面——不论他愿不愿意承认——作为一个“人”,面对这样天生一般的薄凉,他直觉是心惊的。

富岳等着女儿的回答。

“哈?”明月看着她爹,眼神古怪,“我有这么说吗?”

或许,连火影的位置都……可恶,如果是男人的话,机会就更大了。

这是富岳第一次承认,他对女儿是真的刮目相看了。

“那么,你为什么要那样回答?”他问。

“哈?”明月再次用古怪的眼神看着她爹,“我干嘛要认真回答一个陌生的怪老头啊?万一是人贩子怎么办?我当然要全神贯注戒备着,他一有动作我就要跑。爸,不是我说,你也太放心了吧?要知道你女儿聪明可爱前途无量,是很容易被人贩子盯上的……”

富岳刚刚才提起的一口气差点梗在心口。

“宇智波明月,你天天都胡思乱想什么!”他黑着脸说。富岳心想他堂堂木叶警务队队长,要是让女儿在眼皮子底下丢了,他还不如羞愧自尽算了,更何况……

“谁拐你谁倒霉!”富岳没好气道。

绝对会被气死的!

“嗯,这话不错。”明月赞同地点头,“父亲大人所言极是。”

富岳:“……”

他深呼吸了三次,才控制着自己不要大吼大叫出来。嗯,妻儿都在,尤其儿子还小,他不能吓着鼬。

“那么,你对团藏印象如何?”他问。

富岳尚未意识到,他已经开始重视女儿的意见了。

扎着双马尾的小姑娘摸了摸下巴,沉思几秒。

“这个嘛,不太好形容……哦,我想到了!”

她眼睛一亮,高兴地说。

女儿会说出怎样的话呢?富岳不由有些期待。

“果然,”明月一本正经地总结道,“是一个相当酷炫、紧跟时尚的老头吧!”

尤其那嘻哈风格的穿衣打扮,真是又叛逆又冷酷,令人印象深刻、难以忘怀。

“……”

富岳再次深呼吸了三次。

“——宇智波明月!!!”

连房子似乎都被吓得抖了三抖。

“妈!!我爸又想打我!!!”

明月跳起来就跑。

正在院子里研究花鸟虫鱼的鼬看了那边一眼,见怪不怪地扭回头,继续思考他要怎么捉只蝴蝶来仔细观察一下。

唉,他愚蠢的父亲和姐姐哟。

******

紧接着是星期二。因为一整天没课,止水又有事,明月就独自一人在森林中练习。

她当时在练习一种新的体术,需要借助森林中的地势才能完成。那一招有点难,在最后一下的时候,明月不小心把手里的苦无扔到了南贺川涌动的波浪里。

秉着“浪费可耻”的精神,她从树上跳下去,跑到河边,想看看能不能把苦无捡回来。结果一到河边,就看到那里站着个白衣服的老头。

咦,又是老头?

还站在河边?

咦……?

明月突然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

老头身材不算高大,下巴上有白色的短胡须,和他斑白的头发一样硬硬地刺向空气中。不过和昨天的酷炫老头团藏比起来,这个老头给人感觉光明、慈和得多。

他叼着个烟斗,拿在手上,又凑到嘴边吧嗒了几下。

“宇智波明月……”他开口想说什么。

“这位爷爷你不用说了。”明月郑重地说。

“哈?”老头愣住了。

小姑娘看着他,突然双手合十,满脸虔诚地说:“我掉到河里的是一把铁苦无,不是金的也不是银的。”

“……???”

拿烟斗的老头眼神十分迷茫。

明月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回应,终于失望地放下双手。

“唉,原来不是吗,可恶居然是我搞错了……”她很有些失落。

“……宇智波明月同学,你到底在说什么?”

“咦,你不知道吗?就是那个啊,那个故事!”明月振作精神,兴致勃勃地比划起来,“有个穷小子在砍柴的时候,不小心把铁斧头掉进河里了。然后河里出现一个仙女,问他金斧子是不是他的,他说不是;问他银斧子是不是,他也说不是。然后仙女就夸他是个诚实的小伙子,把他的铁斧头连同金银斧头一起给他了。”

……仙女???

烟头老头不由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飘飘欲飞的白衣,恍惚了一下。

但他凭借着强大的心理素质,很快就硬是让自己回过神来。

“哈哈哈……真是个不错的故事,以后我有孙子了可以讲给他听。”烟斗老头说完,清清嗓子,“宇智波明月同学,我问你个问题……”

“爱过,不约,救我妈,没听过安利。”

“???”

烟斗老头彻底懵逼了。

他开始怀疑自己来找这孩子是不是个错误。比如,这并不是新生代里最值得瞩目的天才,而其实是一个神经病,可以交给大蛇丸研究研究的那种?

“哦,也不是想问这个吗。”明月若无其事地把话接下去,“那爷爷你想问我什么?”

她神色淡定得就像刚刚那些奇怪的话是他的错觉一样。

“……明月,昨天团藏来找过你吧。”

烟斗老头学乖了,直接开门见山。

明月愣了一下,仔细看了看对方的模样,恍然道:“原来是三代目大人啊。”

三代目今天没戴印有“火”字的斗笠,因而明月一开始竟然没认出来。

当然,她是真没认出来还是假没认出来……就当她是真的没认出来好了。

作为一个头像被刻在岩山上很多年的老头,三代目头一次知道,自己竟然会有一天因为别人终于认出自己而感到无比欣慰。

甚至有点感动。

甚至还有点激动。

不然要他自报家门的话,那多尴尬?

“如果酷炫的老头就是团藏大人的话,那么是的,团藏大人找过我。”明月看看三代目火影,询问道,“三代目大人,我需要行礼吗?”

作为下忍,按理讲她是该半跪在地上跟火影说话的。

“不必了。”三代目并不在意这样的细节,脸上还露出点笑容,挺慈祥的,“我能知道团藏跟你说了什么吗?”

“当然,您是火影大人。”

明月很干脆地把那段简短的对话告诉了三代目。甚至在对方的追问下,她又把昨天对父亲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她并不觉得自己的话有多么出彩,因为知易行难,不到具体的时候谁也不能保证自己可以做到什么。或许是由于她在别人眼中毕竟是个六岁的孩子,大家才如此惊讶吧?

“特意来找我一个小小的下忍,是因为三代目大人不信任团藏大人吗?”明月问。

“这……并非如此。”

三代目更加吃惊。

以明月的身份,这么问是有些僭越的,但三代目并未动怒,只是深深皱起了眉头,眉宇间有些忧愁和沉重。

“尽管你是忍村有史以来最杰出的天才之一……但这些事都太复杂了,暂时不是你们这些孩子能够明白的。”他说着,摸了摸明月的头,眼睛望着南贺川的水面,“你是个好孩子,明月,如果是你的话,或许……”

他没有把话说完。

三代目手掌上的干燥和粗糙,即便是这么放在头上也能感觉到。尽管富岳说团藏是三代目的亲信,但明月觉得,三代目身上光明磊落的气质和志村团藏截然不同。

眼前的南贺川波光粼粼,水流自北向南而流,日夜奔腾不息。流过去的河水将永不回头,就如逝去的时间一样。

“三代目大人。”明月说。

“什么事?”

“您能收我当弟子吗?”

三代目又愣住了;他见宇智波家的这小姑娘还不到半小时,就已经第三次感受到了惊讶。他低头看明月,只看到小姑娘仰着脸,不闪不避,神色很是安然。

从一开始,不管说出什么话,这个小姑娘都是这么淡定到理直气壮的模样。

“哦……弟子吗。”三代目沉吟着,“你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呢?”

一尾鱼从河面跃出,带出一串闪亮的水珠。它这一跃所产生的涟漪,究竟会对水面下的族群产生一些实质性的影响,还是仅仅只是无谓的晃动而已?

明月看着那条鱼落回河中。

“要问为什么啊……”她说,“不如让我来问火影大人一个问题吧?对于封闭却又拥有强大血脉传承的宇智波一族,木叶还能够忍受多久呢?”

头顶上那只干燥枯瘦却温暖的手掌微微一顿。

“……你想得太多了。”三代在短暂的沉默过后,开口说,“宇智波是木叶的一员。”

“您说得对。”明月笑道,“宇智波应该是木叶的一员,也只能是木叶的一员。所以,从我开始怎么样?”

她笑起来的时候总给人一种漫不经心的味道,令人分辨不出她所说的究竟是玩笑,还是真心诚意。尽管三代目只看得到手下这个女孩子的头顶,却不妨碍他从明月的语气中感受到这一点。

“明月,你令老夫想起一个曾经的同伴,你们很像。”三代目突然说,可下一秒他又摇摇头,“不,也不是那么像。”

老人似乎陷入回忆,空气就安静下来。

森林里太安静了,连衣衫飘飞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那您答应了吗?”

明月兴高采烈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安静。

“当然没有。”三代目冷静地说,“在自来也之后,老夫就已经决定不再收徒。所以你真的想太多了,宇智波明月同学。”

明月:“……”

是她的错觉吗,她怎么觉得三代目在蓄意报复???

三代目随后响起的中气十足的笑声似乎也印证了这一点。

“……您开心就好。”明月抽抽嘴角。

“但是,既然你有这样的志向,又有这样的能力……”三代目略一思考,决定道,“老夫会给你安排合适的老师的。”

“是是,那么真是十分感谢您。”

******

合适的老师……会是谁呢?

星期五的下午,明月在教室里等啊等,等到同学都走光了,等到红豆都被一个长头发金眼睛的老师领走了,她的老师才姗姗来迟。

而且还是慌慌张张地闯进来,一看就是记错时间的那种。

“真是抱歉我来晚……啊咧?”

在跟明月的视线对上的一瞬间,对方的表情凝固了,紧接着变得十分微妙。

“怎么是个小鬼?”

望着对方一头雪白的、毛茸茸的长发,明月也不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又是个老头?”她不无困扰地说。

自来也:“……”

尽管心中高兴,但富岳还是压制着情绪,不想让顽劣的女儿得意。他告诉明月,如果她能学会至少两个c级忍术,他就可以让她提前入学。

富岳认为这是不可能的。虽然认为女儿有天赋,但他觉得在太早进入忍校对女儿并没有什么好处。

两个月后,富岳就被女儿惊掉了下巴。

“火遁·凤仙火之术——”

“火遁·豪火球之术——”

不过,虽然明月达到了富岳的要求,但忍者学校的入学报名时间已经过了,只能等待下一年。富岳经过慎重思考,决定加强对女儿的训练,因为她之前总偷懒,基础实在不好。

明月就开始了她在旁人看来辛苦不已的训练生涯。但她自己并不以为意,每天还有精力跟止水天南海北地聊天,日常乐趣是一本正经地把竹马唬得一愣愣的。可惜很快,止水就再也不上她的当,每每只摆出自信的笑容(“我都看出来了,别想骗我!”)。

另外,她对家里的弟弟也挺好奇。她以前是独生子女,不知道有兄弟姐妹是什么感觉。当她发现小婴儿长得很快的时候,她每天训练回家都会跑到弟弟床边盯着他看。

“小鼬~小鼬~快叫姐姐~”

然后母亲就会将她拉走,无奈又温柔地让她先去洗澡,告诉她弟弟至少要等到八个月才会开口说话。

木叶四十三年的日历就这样状似悠闲地翻过了。新年的二月,在弟弟鼬刚刚会叫“妈妈”的时候,被后世称为“第三次忍界大战”的战争正式爆发。

木叶进入战争状态。

木叶所隶属的火之国是当今世界上最富饶也是最强大的国家,战争的爆发暂时没有对国内产生太大的影响。但作为军事组织,木叶村里能够明显感觉到气氛的绷紧,并且每个月都会有新的调动命令下达。

一个最直接的变化是,忍校放宽了入学年龄和毕业年龄——5岁入学,11岁毕业。

******

“啊——真是的!”明月抱怨道,“早知道什么都不用做就能今年入学的话,我何苦承受父亲的魔鬼训练?”

不过说是抱怨,其实她脸上还是挂着懒洋洋的笑意,丝毫没有认真的意思。

此时,明月正大刺刺地躺在草地上,额头上有汗快流到眼睛上,她就随便用袖子擦一下,然后继续没骨头一样地瘫在那儿,享受着七月的风和林间细碎的阳光。

上头倒挂在树枝上修炼的人看了她一眼,抽搐着面皮移开了视线,只把一头兴冲冲竖起来的刺猬样的发型对准明月。

“我说,你这个小丫头不能多注意点形象吗?”把自己倒挂在树上的带土把双手枕在脑后,“好歹是女生吧?像琳就很温柔……”

一提到名叫“琳”的女生,带土的声音立刻小了,还开始发出一阵傻笑,一听就知道他不知道进入了什么奇怪的脑内妄想剧场。

少男情怀总是春哦。

明月瞟了一眼刺猬头的同族小少年,往旁边滚了两滚,默默离他远一点。

“喂你什么意思啊!”

可惜被正好转过头的小少年发现,得到炸毛的怒吼。

“还用问吗?”明月打个呵欠,还揪了朵花叼在嘴里,优哉游哉地揶揄对方,“给你留点个人空间,怕打扰到你嘛!你竟然还不领情。”

“你……”

带土试图瞪她,可惜他为了拉风而戴了个橙色的护目镜,怎么瞪也瞪不出气势。而且很快,他不知道又想到什么,再次一个人“嘿嘿嘿”去了。

明月笑。

他们熟起来就是这大半年的事。明月经常和止水一起在西北边的森林修炼,结果发现某无辜被卷入“团子血案”的同族少年也常常一个人在森林里刻苦修行,嘴里还常常念叨着“可恶的卡卡西!看招!”、“这一招是为了琳!”、“我一定会成为火影!”……之类的。

第一次遇到的时候,带土念叨得太入神,练完了才一回头发现两个豆丁默默注视着他,整张脸顿时红得快冒烟了。

有了一次,就有两次、三次,更多次。就这样,一大两小、年龄差足有六岁的三个孩子莫名其妙地变成常常一起修炼了。

带土性格特别开朗,还有点大大咧咧、咋咋呼呼的,随时随地都精神饱满,除了在村里时刻帮助老奶奶之外,就是为了他的人生宿敌卡卡西和爱之女神野原琳而奋斗。

明月觉得这孩子可好玩了。最难得的是,带土从来不摆前辈的架子,甚至他根本没有“我年龄大你们就都该听我的”这种意识,这在讲究论资排辈的忍者中是很难得的。

总之,带土很好玩,明月很喜欢他。

“喂,明月。”护目镜少年挂够了时间,翻身从树上跳下来,正好落到他眼中的小丫头身旁,“休息时间到了,快点起来修炼。”

明月不动,还是四仰八叉地倒在那儿。

“再休息一下好了。”她说,“今天加大训练量,累死了。”

“这不行!我答应止水会监督你。”带土小少年不为所动,并且很有点得意,“这可是男人之间的约定!”

止水今天有事,所以明月一个人来修炼。

“那接下来就休息,不训练。”明月振振有词,“反正我上午也把所有的训练量完成了。”

“……什么呀,这不就成了你擅自决定吗?”带土老成地叹了口气,摆出哥哥的模样,感叹道,“真是个小丫头!”

不过话虽如此,他仍然盘腿坐下来。

“好吧,今天就纵容你一下好了。”他说。

“哦哦哦,谢主隆恩!”明月坐起来,又随手扯了朵花,递到带土面前,“请务必收下我的心意!”

“噫!谁要啦!”带土警惕地抱起双手,“我才不会收下琳以外的女生的花!”

这孩子对他女神真痴心。明月耸耸肩,把那朵花随手抛开;白色的小花抖着花瓣,在风中翻滚了几圈,重新落在青青的草叶上。

“我说,带土,你毕业快半年了吧?”

忍校毕业的时间在春季的三月。

凉风习习,草木抖动。在夏日炎热的空气中,小姑娘清脆的声音也像化开了一样,像一块奢侈的、懒散的蜂蜜。

“那是当然!”黑色刺猬头的小少年扬着头,得意地说,“我宇智波带土大爷已经是正式的下忍了,而且再过不久就能是中忍!今后我还会当上火影!等着瞧吧卡卡西!还有琳,嘿嘿嘿……”

“那就多多加油吧。”明月闭上眼睛,嘴边却挂起个挑衅的笑容,“不过就算你能当上火影,那也必定是排在我后面。”

“切!!就凭你这个小丫头?!”带土正掀开脸上的护目镜透气,闻言很是不服气,“要打败我,等上一百年也不可能!”

“大话谁都会说嘛。”明月从地上爬起来,顶着一头青草屑,手支着下颔,望着带土,“总之,我打算用一年的时间从忍校毕业。到时候我就只比你小一届了,带土前~辈~”

“差不多吧。”

女儿还是回答得非常轻松,甚至看上去有点奇怪他何以如此讶异。这孩子……或许真的是个天才吧?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富岳情不自禁地这么想,心下甚至激动起来。

“要认真考虑的话,当然首先要看有没有救治措施吧?如果想尽办法也只剩一条路,那就让所有人表决决定好了。选择不杀,那就大家一起死,但在道德上是无瑕的;选择杀,在那种时候也只能说无可奈何,但从此要有背负罪恶感的觉悟,并且如果有可能的话,要想办法避免今后出现同样让人无奈的情况。”

她说得理所当然,而且非常流畅,完全是不假思索就说出了这么长一串话。富岳看着自己年仅6岁的女儿,神情越来越惊讶,连端正坐着的身体都微微向前倾。

“你……这都是你在那一瞬间独自想到的吗,明月?”他问。

“很好。”他简洁地说,而后从明月身旁走过去了。

他衣衫上有老人陈腐的味道,走过去时带起的风让明月皱了眉。

她转过头去想再看那老头一眼,却发现老头已经消失不见了。路上只有摇曳的花草和两旁的建筑,日影短短地画在地上。

“……?”

这下轮到她爹迷茫了。

“你……会毫不犹豫地杀死那个人,是这样的吧,明月?”他问。

这孩子只有六岁啊,虽然说即将成为忍者……这样轻易地说出“杀死某人”的话,是因为还没有认识到生死的残酷,还是她天性冷淡?富岳在一瞬间闪过许多念头。

那是……谁啊?

晚上富岳回来听说了这件事,神色有些凝重,不知道在想什么。

“哦,这样啊。”她回答得很平淡,“那看起来就只有让那个患有恶性传染病的人去死了,不是吗?”

不知道是因为她提到“死”的样子太平静,还是因为她那时过于镇定,总之,她的回答让老头露出了一点笑容。虽然老头连笑容都带着森冷阴暗的感觉。

“那是志村团藏,长老团的成员之一,也是三代目的亲信。”富岳问,“他对你说了什么吗?”

明月就复述了一遍。

富岳的神情更加复杂了。他用一种全新的目光打量着自己的长女,嘴角紧紧抿起来,下巴上严肃的纹路更严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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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明月,我来问你。”他的声音正如他的外貌一般严苛、干涩、冷酷,甚至带着冷冰冰的恶意,“一艘遇难船漂浮在大海上,船上有十个人,其中一个人患有恶性传染病,如果让他继续活下去的话,另外九个人也会死去。你是船上唯一的决策者,你要怎么做?”

当时明月扎着双马尾(她早上猜拳输给了她妈),头上别个粉红色的小猪发卡(原因同上),背上背着绣有火焰团扇家纹的书包,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那个陌生的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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