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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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亦柔走到一株常青树下,她瞧着庭院里开得灿烂长得茂密的花花草草,笑言,“你们倒是手巧,我院子里的那些花跟这里一比较,简直高低立现。”

“回贵人,婕妤平日素来爱养花,之前也不得要领,这段时间养病时傅太医常常过来,提点数句后,这些花儿就越长越茂盛了起来。”

“哦?”疑问出声,乔亦柔看着姹紫嫣红的花瓣,暗想这傅太医果真是个人才,居然连养花种草都煞有心得,她正欲再说话,耳畔却传来一阵轻碎脚步声,是傅太医提着药箱出来了。

这事儿让她去转告貌似不合适吧……

她其实也没什么机会见齐毓玠,尤其现在这种时期,而且——

他受伤了?还伤势不轻?这从何说起?他可是皇宫里地位最高的金贵疙瘩,哪怕手指不小心被划条小口子都要引得众人大惊小怪,若真伤得不轻,可不该风平浪静啊!

“陛下这伤……”乔亦柔顿了顿,眸色微沉,她想起傅太医提过,他迄今为止只面圣过一次,就是她生病的那晚。心底霎时有些不好的预感,乔亦柔抿唇,“傅太医,那晚你给我看诊,陛下他也受伤了?”

怔了怔,傅天逸蓦地抬眸看向对面女人,又很快守礼地垂眉,神色间晃过一丝迟疑,他本以为陛下在景仁宫受伤,而且宫中传闻乔贵人是陛下最为宠爱的妃嫔,所以陛下受伤哪怕这件事儿风声不大,这位乔贵人肯定是知情的,可眼下……

“傅太医?”乔亦柔微微抬高音量追问。

拱手,傅天逸模糊不清答,“回贵人,臣不清楚,只是陛下让臣开了不少止痛消肿的药膏。”

“所以,伤在胸口?”

“……是,左手手腕亦有一处伤势。”

乔亦柔登时汗颜,她一时之间面色古怪,有些赧然又有些窘迫,原来傅太医当时是在为陛下诊治?难怪衣衫不整,不过不能怨她,任谁迷迷糊糊看到这幕,都会感到惊世骇俗吧?轻咳一声,乔亦柔尴尬地捋了捋碎发,轻声问,“陛下伤势如何而来?”那晚他来到她宫里,剥荔枝的动作简直潇洒到飞起,可不像傅太医口中描述的伤势不轻的模样。

“臣不知。”傅天逸面色拧成一团,但一番话说到这里,似乎也没什么隐瞒的必要,毕竟他当说不当说的基本都已经告知完了,轻叹一声,他只好据实答,“臣看着依稀是被重物砸中落下的伤痕,还有贵人……”顿了顿,凝重道,“臣不知这些话该不该与贵人说,既然贵人之前不清楚这件事情,还请您今日就当做没有见过臣。”

“好。”耳畔萦绕着傅太医的话语,乔亦柔浑浑噩噩应了,她转身往前行,表情逐渐僵硬,被重物砸中?宫里能有什么砸中他?若真有其事早就追究到了责任人,那么?

猛地摊平掌心,她怔怔望着自己双手。

那个梦?

会不会根本就不是梦?她迷迷糊糊时莫非真朝他挥了两拳?可怕,他吐血了么?惊恐地瞪大眼睛,乔亦柔蓦地慌乱地甩了甩双手,神色纠结。

努力回忆,脑仁都开始隐隐作痛,可她根本就想不起来更多细节。但后半夜她起身吹灭烛火抹黑上榻不小心压到他时,他的反应此时想想,好像的确不大对劲……

完了完了!她竟然在他面前暴露了?

而且他居然没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竟这么善良宽宏大度具有君子风范的体谅了她?乔亦柔都快感动哭了,她以后一定不嫌弃鄙夷他,也不喊他狗皇帝了,她要叫他英明神武善解人意的君主大大……

“娘娘?”杏春跟上她步伐,见她陡然驻足,有些好奇的疑问。

乔亦柔回神的“嗯”了声,她心情复杂极了,陛下受伤到底是大事,她又不由自主往糟糕的方向想去,旒狄两国来访,或许齐毓玠根本没有时间找她茬儿,所以暂时决定先把她放在一边?会不会等所有大事顺利结束后他再来找她彻彻底底的兴师问罪?

脑仁更痛了,她揉了揉太阳穴,却见前方静婕妤缓步迎了上来。

静婕妤位份比她高,理应行礼。乔亦柔面色难掩深沉的朝她福了福身子,牵强一笑。

搀扶起她,静婕妤表情微微凝滞了一瞬,她性子沉静内向,虽一直休养,但宫里风向很难不吹到耳畔,陛下专宠乔贵人这事早不是秘密,眼下乔贵人面色不佳,难道是因为朝她这个毫不受宠的人行礼不甘心?

“静婕妤身子可好些了?一直想来探望你,却怕耽误你静养,所以现在才过来,希望静婕妤不要怨怪。”乔亦柔强撑起精神,随她进殿,两人对坐,她勉力扯了扯嘴角,温声道。

“谢谢乔贵人关心,好多了。”颇为拘束地端坐着,静婕妤言辞简洁。

乔亦柔也没心情再跟她过多客套,便将今晚设宴的事情告知她,让她去席间露露脸。等她颔首应下后,乔亦柔心神不宁地饮了半杯茶,想走却有些不好意思,又想,纵然她真的大有可能砸了陛下两拳这件事情是真的,但她又能怎么办?难道要巴巴前去给陛下请罪?他恐怕压根就没有时间搭理她。

闭了闭眼,她思绪混乱,目光随意在殿内游走,忽而觑见窗沿上搁着一个精致的琉璃瓶,琉璃瓶内插着多枝不同品种的鲜花,姹紫嫣红朵朵饱满,组合在一起非常漂亮。

起身上前,乔亦柔努力抛却脑海里的慌乱,赞叹道,“静婕妤心灵手巧,这些花儿高低错落的簇拥在一起,真是明艳美丽极了。”

“不过是闲来无事随意折腾罢了,哪当得起心灵手巧这四个字?”

“是真的漂亮。”乔亦柔笑了笑,漫步向前,余光略过一旁书桌,稍微停顿,这桌子想来是特地搬来大殿的,位置有些不大适宜,“静婕妤还擅长描绘丹青?”望着宣纸与笔墨,她朝之行去,伸手欲拾起遮在宣纸上的团扇。

“乔贵人……”身后赫然传来一声急切呼唤,紧接着身侧一缕冷风拂过,一只纤细的手腕赫然压在了那柄绣着牡丹的团扇上。

惊了下,乔亦柔见一向软弱的她竟如此介意着急,也察觉到自己确实逾矩了,她不该不经过主人同意就擅自触碰她东西,便歉疚道,“不好意思,我只是想瞧瞧,没别的意思,静婕妤不要见怪。”说着朝她欠了欠身子算是赔礼道歉。

似乎觉得自己反应过了度,曹香茹摇了摇头,牵强勾唇道,“无碍,乔贵人不要放在心上,是我画技不佳,难以见人,怕惹出笑话罢了。”

乔亦柔说了句“静婕妤过谦了”,她低眉见她右手还压在团扇上,不知为何突然想到方才傅太医衣袖染上的那一点彩墨,他只是过来看诊,怎会触碰上水墨?他们二人各自不对劲的神色令她不可抑制的有了个荒诞的直觉……

她希望是她的直觉错了。

定定看了眼静婕妤沉静的脸庞,乔亦柔笑着告辞,被送着走了段路,即将出殿前,乔亦柔再三纠结,蓦地止步回眸,昧着良心认真与她道,“静婕妤,当初你我入宫之后,陛下最先翻了你牌子,应该是对婕妤另眼相看,想必待你养好身子,会很快恢复圣宠。”说完目光飞速挪向别处,这话乔亦柔自己都觉得没意思,陛下虽没荒唐到豢养男宠的地步,可他折磨人却是真的?只是她们已经进了宫,念想就该彻底断了,更不能……那可是要砍头的大罪。

不管是不是她对他们二人有误会,乔亦柔还是多嘴委婉的提醒了几句。她看静婕妤陡然定在原地,眼神有些空旷,便抬脚越出台阶。

“乔贵人有所不知,其实那晚……”曹香茹容貌虽不算特别出众,难能可贵的是她身上有种淡淡的气质,像静静开放的小白菊,“其实那晚陛下根本就没有宠幸我。”

脚步戛然而止,乔亦柔猛地回头。

“是真的。”见她不可置信,曹香茹抿了抿唇,低眉望着地板细声道,“那日我恐惧紧张得厉害,可能不小心触怒了陛下,他当即起身拂袖离去。因为我自小身子不大好,当晚又惊又俱,知道自己犯下了大罪,便害了重病,次日匆促地去拜见太后请罪,也是害怕自己有个万一后会牵连家人。”

完全无法开口,乔亦柔震惊地杵在原地,艰难消化着她嘴里的话。

陛下他并没有伤害静婕妤?

可江贵嫔与张元嫔二人呢?她们的伤势总不该是与静婕妤一样吧?

“当初我并非一心要入宫,也以为我这般资质定然过不了殿选这关。”曹香茹无奈笑了笑,转身朝里行去,声音透着疲惫与凄凉,“只是世间无奈的事情居多,老天总是在捉弄人。”

乔亦柔:“……”她望着她单薄的背影,有些感同身受,她当时亦是这般想法,可不是造化弄人么?但静婕妤嘴里的这句话却不知是不是与她是同样的意思,又或者另有所指?

轻叹一声,乔亦柔领着守在殿外的杏春离开咸福宫。

在经过半月湖时却遇见玩耍的齐峦,当即被她拉着一起玩陀螺。

“小姐姐,我厉害么?”神采飞扬地攥着长鞭,齐峦手腕用力一抽,地上陀螺便借着巧劲飞快转动起来。

乔亦柔没想到她射猎一言难尽,可这陀螺玩得当真不是一般的溜,顿时赞赏有加,“特别厉害。”

“咯吱咯吱”笑起来,齐峦正要得意地叉腰,注意到地上陀螺转得慢了,立马补上一鞭,于是那陀螺又开始不停的转圈儿……

玩累了,两人坐在树荫下乘凉。

单手托腮,乔亦柔望向远方,心里头七七八八的事儿多了,很是杂乱,有股说不出的烦闷。

“殿下,你喜欢你皇帝哥哥么?”问完,乔亦柔才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齐峦秉性单纯,齐毓玠对她那么好,她如何不喜欢?

果然她毫不犹豫的重重点头,“特别喜欢。”齐峦一边将鞭绳圈圈缠绕在陀螺上,一边转头问,“小姐姐喜欢么?”

“嗯?”

“小姐姐是不是和峦儿一样特别喜欢皇帝哥哥?”

乔亦柔顿时满脸窘迫,她轻咳一声,不好说“是”,更不好否认。

“哈哈哈,小姐姐害羞了是不是?”齐峦猛地抱着陀螺凑近她,近距离笑眯眯的盯着她道,“不要不好意思啦,小姐姐一定也和峦儿一样特别喜欢皇帝哥哥,唔……”双眼陡然一亮,齐峦陡然起身站起来,她迅速抓起乔亦柔手,拉着她就往前跑,并且刻意凶悍地瞪向身后意图跟上的嬷嬷宫女们,一副我特别凶的模样,“你们都不许跟上来。”

乔亦柔被她带着弯弯绕绕跑了会儿,然后进了后山密林里的小木屋。

瞠目结舌地瞪大眼睛,乔亦柔有种她可真会玩的感叹。

“小姐姐,换上。”

正在欣赏这栋神奇小木屋的内部,余光一团黑影朝她扑来,乔亦柔下意识接住,定睛一看,是一身小太监服饰,“这……”

“小姐姐,峦儿带你去玩,从前皇帝哥哥经常带峦儿出宫溜达,我们衣服可多了。”齐峦站在几个箱子中间,埋头翻来覆去又找了身太监服出来。

“我们要出宫?可还有三个时辰晚宴就要开始,恐怕不妥,而且我不能随意……”

“不出宫呀!”齐峦驾轻就熟的立即开始脱掉衣裙穿上太监服,撒娇地噘嘴催促她道,“小姐姐,你快换上嘛!”

乔亦柔:“……”她先前被带进来时,明显看到陈嬷嬷她们偷偷跟上了,想必这也只是齐峦日常爱玩的花式罢了,不好扫她兴,乔亦柔紧紧抿唇,迫不得已地换上。

换好后,齐峦又巴巴牵着她很是熟悉的穿过东边密林,一直往前小跑,片刻后,林子那边传来男人们豪迈爽朗的笑声。

立即觉得不对,乔亦柔试图拉住兴奋往前冲的齐峦,然而没能拽住,眼见她跟小狗撒欢似的跑开了,乔亦柔急急回头,身后陈嬷嬷她们却还未追上来,暗暗喊糟,她没法不顾她,只好硬着头皮跟上去。

树林逐渐稀薄,视线霎时开阔。

齐峦正站在蹴鞠场外朝她小心翼翼地招手,示意她快些过去。

场内似乎在进行蹴鞠赛,乔亦柔没时间多瞧,随意瞟了一眼,依稀是朝内大臣们正陪同招待附属国的贵客们,十几人比赛,另外大部分人围观喝彩,很是和谐。

陛下好像就高居在上座观看比赛,离她们并没有很远的距离。

乔亦柔深深拧眉,这里有旒狄两国贵客在,守卫比以往森严,齐峦是钻了空子猫在树后,才未被侍卫察觉,她此时若朝她跑去,这一小截路,恐怕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不被发现。

“你回来。”反朝她招了招手,乔亦柔苦着脸让她到她身边来,然而齐峦却不依,她“哎呀”着跺了下脚,瞬间发出的声响引得守卫侧眸,登时握着兵器朝她走去。乔亦柔站得离她不远,也被机敏的守卫同时发觉。

两人被好几个侍卫用兵器怼在中间,其中一人凶神恶煞的问,“你们是哪里来的小太监?为何鬼鬼祟祟躲在此处,究竟有什么目的?”

乔亦柔与齐峦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怎么答话。

迟疑的一瞬间,另个侍卫阴沉着脸道,“将他们二人压去见统领,看能不能盘问出什么。”

“等下……”此时一个清瘦的侍卫走到前方,认真端详了会儿,迟疑道,“属下倒觉得,右边这位有些像慈宁宫里的长公主殿下。”

“我本来就是啊!”齐峦往后缩了缩身体,怕怕的细声细气道。

侍卫众人:“……”一群粗汉子怔了怔,僵了半晌拿定主意,决定把右边的带去宫里找熟人认认脸,这位长公主身份尊贵,又与平常人不同,万万不能马虎,至于左边的这位,管她是太监还是宫女,既然不是公主那就没什么好客气的,直接带去见统领。

“其实我是……”乔亦柔被齐峦坑惨了,见她瞬间就被提走,一下子呆呆怔怔连句话都说不出,心知她定是被这帮冷厉着脸挥刀舞枪的侍卫吓坏了,平常她绝对没有这么不讲义气。苦着脸,乔亦柔被他们不客气的拎着胳膊迅速往前行,着急道,“其实我是景……”

蹴鞠场内喧嚣,男人们笑声络绎不绝,夹杂着各种混沌声音。

齐毓玠无聊地端坐在上首,陪同旒狄二国国王说话,无意间,蹙眉朝场外瞧去,恰好觑见几个侍卫压着个身形纤细瘦小的太监快步离去。

他本没放在眼里,旒国国王朝他敬酒,齐毓玠抿了一口,脑海瞬息觉得有些不对,那身影……

侧耳朝李久低语几句,李久立即离开让人把那位小太监带上来瞧瞧。

等人押上来了,这一瞧不得了。

李久瞪圆眼珠,哎哟喂的捶胸顿足,我的乖乖,这抿着嘴耷拉着脑袋的人可不是景仁宫里的乔贵人么?怎么装扮成太监模样跑到这儿来了?他是知道陛下好久没有去过后宫了,但也是迫不得已嘛!犯得着……

他忙回头看向陛下,果然见陛下面色沉了沉,然后轻微挑眉,朝外扬了扬下颚。

明白陛下意思后,李久便要带着乔贵人离开蹴鞠场,却听背后旒王用不太熟练的洛阳话道,“这位……怎么回事?”

乔亦柔身子一僵,她丢脸地埋低了头,跟着李久顿足不前。

耳畔慢悠悠传来齐毓玠嗓音,怪寡淡清冷的,“是朕身边伺候的小太监,名唤小柔子。”

“那臣先行告退。”他拱手退开两步,又蓦地想起什么,顿下脚步,见婢女们退开几米开外,便压低嗓音加快语速道,“陛下倒更应该忌讳些,宴席上觥筹交错难免,但陛下身子却最好不沾酒,因陛下这阵子未再宣臣前去望诊,臣没有机会嘱咐,希望乔贵人能帮忙转告,陛下伤势至少也要将养数月才能彻底痊愈,期间还是多加注意较好。”

乔亦柔被他说得一头雾水。

“回贵人,理应没什么大碍。”傅天逸低垂着头,掩饰住面上丝丝缕缕的慌乱,语调冷静的规规矩矩答话,“但不可过量饮酒。”

乔亦柔颔首,本没察觉出有何异样,但余光不经意瞥去,却见傅御医袖摆处沾染了一点彩墨,诧异间,心中多了一丝计量。她仔细观察傅太医,隐隐觉得他周身透着一股强自镇定的气息,好像有种迫不及待想要离开这里的感觉。

“我知道了,这酒自然不能多吃,只要没别的忌讳就好。”乔亦柔思忖着缓慢回答,目光悄悄从头到脚的打量他。

乔亦柔却一点儿都不羡慕,她一直没什么存在感, 也不想找存在感, 只偶尔好奇地悄悄打量人群中的那位长乐郡主。

她模样生得不错, 言语不多, 进退有礼,不大像丽妃口中说的曾经备受宠爱的郡主,不过……乔亦柔抿了抿唇,她大抵是被一些根深蒂固的想法影响了, 总认为受尽疼爱的多会恃宠生娇,兴许长乐郡主就没有被养歪呢……

想着她与陛下的过去,乔亦柔咸吃萝卜淡操心,一时颇为唏嘘。

“臣拜见贵人。”

“免礼。”乔亦柔笑了笑,挥去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旖旎画面,她开口询问,“傅御医,夜里陛下将设宴款待贵客,静婕妤如今的身子能否前去赴宴?”

乔亦柔免了礼,打听了番静婕妤身体状况。

“回贵人,已经好些了。”婢女垂眸恭顺答,“傅太医日常都是这个钟过来看诊,眼下还未出来,奴婢先进去通传一声,贵人稍等。”语罢欠了欠身子,转身进殿。

但长乐郡主到底是齐毓玠心底的白月光,或许他不会将她留在宫中吧?更不应该舍得折磨她才是。

提及这里, 乔亦柔不由忆起后宫里惨遭他折磨的静婕妤曹香茹,如今静婕妤还呆在咸福宫偏殿休养,因太后体恤,并没有让她过来陪同女眷,只是夜里这场盛宴隆重,总不能刻意将她撇开。太后特地与丽妃交待要派人去知会邀请她,道是倘若她身子撑得住,便去席间露露脸。

闲言碎语中,乔亦柔听闻席间附属国有能之人还会登台献艺,也不知作为东道主的齐毓玠有没有打算献上几个才艺助助兴, 不过这些都轮不到她来考量。

这几日太后领着女眷们绕园绕得身子乏了,午膳后,她便留在慈宁宫休憩。大场子交由丽妃全权把控,她倒很能镇得住场, 穿梭在众多女人之间如鱼得水, 看着挺享受这种受人瞩目的光环。

丽妃与贵嫔元嫔是默认的三人小团体,此刻她们姐姐妹妹的一起招待女眷,于是便将这么件清冷的活儿丢给了她。

乔亦柔本就不喜围困在莺莺燕燕之中,她求之不得的领了差事前往咸福宫,一路步行到偏殿,目光望着周遭,她不由微微蹙眉,转而很快释然。后宫里不都是这样?得势的人门庭若市,不受宠的凄凄凉凉,不过静婕妤这儿委实过于冷清了些。

她跨入门槛,抬眼见前方三两宫女儿正懒懒散散修剪着花枝,身侧杏春掩嘴轻咳一声后,她们赫然抬眸,忙提裙过来请安。

晋.江.文.学.城.独.发.

第三十七章

礼部挑选出吉日后, 今夜将在保和殿设宴席招待远道而来的旒狄两国贵客,造势颇为隆重。后宫各部已经忙碌了好几天,都在为这场盛宴全力以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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