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中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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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流冽喟叹一声,强忍着心疼,狠下心将她的手掰开,然而迅速转身从窗户跃了出去,云时紧随其后。

“爷……”南盈萱伸手想要拉住他,却只抓到一掌的虚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背影远去,她心痛如绞地伏倒在床沿,哭得不能自已。

她……她只是想在他身边……以前是,现在也是,为什么就这么小的一个愿望,都一直无法实现。

夏侯流冽瞥面色严肃的云时一眼,眸中精光一闪,下床快步往门外走去。

此时,门外站着一个农户打扮的男子,他虽衣着简陋,眼中却有着聪慧的光芒。他看见夏侯流冽立即便掏出怀里的信,恭敬地双手呈上。

“这是我家宫主给您的。”

那日在酒肆见面后,他们商量之下,觉得他们之间贸然传信过于冒险,所以决定通过烟幂楼传信,然后用蝶宫的弟子乔装去送信,那信只有熟识蝶宫通信暗号之人,才能知其意。待信送到夏侯流冽手中之后,再由那名弟子将信中的真实信息释出,告诉夏侯流冽。

“你直接告诉我,我不看了。”

夏侯流冽摆手,示意他直接释意。那名男子点了点头,走入房中,拿起笔在信上圈出了几个字,而后再次呈给夏侯流冽。

夏侯流冽接过,细细查看被圈出来的字,将那些字连起来。

“帝奇异,似中蛊,宫被控,小心。”

夏侯流冽顿时惊异地蹙眉,脚步踉跄地后退几步,信纸被抖落,散落一地。云时见夏侯流冽失态的模样,捡起地上的信纸查看过后,脸色也骤然变了。

“爷,信中之意是……皇上中蛊了?”

“恐怕是。”夏侯流冽的眉眼间是浓得化不开的凝重之色,他几乎可以确定那蛊是凌知著下的,蛊肯定是枯叶教提供的。凌知著竟然如此大胆,将蛊下到了皇上的身上控制皇上,他这是要让皇上听他的,是要谋反啊!

在这一瞬间,夏侯流冽总算想明白他们一连串的连环计为是什么了。他们要害他,除掉皇上身边的一大帮手,又让萱儿入狱,分散王叔的注意力,没精力去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他们最终的目的就是用蛊控制皇上,让皇上听命于他们,然后谋朝篡位!真的是好大的胆子!

夏侯流冽重重地一锤圆桌,双眸深若幽谭,怒不可遏。他去柜中取出一个小瓷瓶,递给那名送信的蝶宫弟子。

“这是抑制蛊虫活动的药,你带给宫主,他自会知道应该怎么做。”

“是。”

与此同时,远在京都的云王府的门口来了一名穿着怪异的妇女,她慌慌张张地想要冲入府中,却被守门的云卫拦住。

“站住!你是何人?”

“我……”她犹豫地嗫嚅,谨慎地四周察看后,从怀中摸出一块令牌,颤颤巍巍地举给云卫看过后,又凑近云卫的耳边小声道,“我是皇上身旁的李莘公公,刚刚那是我的腰牌……求你……让我见云王妃……我要重要的事要禀告……事关大夏生死存亡的大事!”

两名守卫的云卫疑惑地对视一眼,而后一名云卫进府中去通报,另一名云卫依旧将那妇人拦在门外,那妇人只能一脸地焦急又不安地等待着。

余妃雪对夏侯流冽昨日夜访云王府的事毫不知情,一大早便来陪南盈萱,但南盈萱不理她,只是独自坐在一旁发着呆,那红肿的双眼无声地宣示着她昨晚又哭过的事实。余妃雪询问连紫,连紫也不知道南盈萱为什么哭了,余妃雪不知缘由,但也猜到必定是因为夏侯流冽,遂也就默默地陪着她。

周叔在听到守门的云卫的通报后,去门外看了一眼,见那乔装的妇人确实是来府中宣过几次旨的李莘公公后,将他请入府中,然后立即便赶到了疏影轩向南盈萱禀告此事。

“王妃,皇上身旁的李公公来府上了,急着要见您呢。”

南盈萱双眼放空,对周叔的话不理不睬,周叔只好求助地望向余妃雪。余妃雪也知道一定是有重要的事,皇上才会派李公公来,所以轻轻拍了拍南盈萱的肩提醒道:“萱萱,周叔在跟你说话呢。皇上身旁的李公公来了,指不定是哥哥有消息了呢?”

余妃雪话音刚落,南盈萱平静的眼眸起了微微的波澜,她突然起身朝门外走去,还淡淡地问了句:“在哪?”

周叔面上一喜,连忙答道:“回王妃,在前厅呢。”

余妃雪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果然只有提到哥哥,萱萱才会有反应。

但余妃雪并不知道,南盈萱不是为了夏侯流冽地消息才去见李莘的。她昨天才见过夏侯流冽,当然知道李莘不可能带来夏侯流冽的消息,但她想起夏侯流冽临走前与她说的话,他说,他总觉得“他们一定会做些什么”。

直觉告诉她,这次她见完这个李公公后,她就能知道他们苦心谋划的是什么事了。

李莘忐忑不安地坐在椅子上,手连续不断地颤抖着,怎么也停不下来,茶水都被他从杯中洒了出来。他是从宫内逃出来的,怕被人追到,出了宫后立即就换了一套女装。

直到现在,回想起宫里发生的一切,他仍然毛骨悚然。凌知著竟然对皇上下药,让皇上变成了一个傻子,事事听命与他!真是太胆大妄为了,他一定要阻止这一切。他越等越焦急,手指不停地搅动着。等了好一会儿,南盈萱总算来了。

“什么事?”南盈萱在榻上落座,单刀直入地问道。

“王妃……求您救救皇上吧,他不知道怎么了,失去了自己的意识,凌知著说什么他就做什么……求您救救皇上吧,王妃!”

李莘连续磕了好几个响头,焦虑万分地恳求着。他在夏侯流煜仍是位皇子时,就一直服侍他,对他有着很深的感情和绝对的忠诚。而且,就算为了大夏,他也不能放任这件事不管。

他平息了许久,才抵不住奔波的疲惫,在床上小憩了一会儿,没合眼多久,就被云时叫醒了。

“爷,来信了。”

凌晔今日已经派人传信回来了,说明日就会回到王府,等他与连嫣回来,知道王妃被郑渊用了刑,还不知道会怎么闹呢。

徐又白转头望着那破云而出的耀日,一阵困意袭了上来,他强睁着眼睛看旭日东升的景象,在心中祈祷:希望他们也能尽快冲破黑暗,迎来耀眼的黎明。

夏侯流冽回到明逸山庄后,心情久久仍沉浸在悲痛中。他脑中不断地回响着,在他转身离开之时南盈萱隐忍的痛哭声,每每想起,他的心就一阵刺痛。

“王府人多眼杂,不行。”

夏侯流冽毫不犹豫就否决了她的提议,她还是不死心,继续劝道:“最危险的地方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谁会想到你会藏在王府内呢?”

她那倔强的双眸深深地凝望着他,让他有些头疼。

徐又白进来后,见南盈萱无力地瘫倒在床上,断断续续地哭着,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一直等到她哭累,沉沉睡去之后,才上前替她将被子盖好。

夏侯流冽还活着的消息,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徐又白没让她的侍女们过来,也没将此事告诉余妃雪和应续。他疲惫地垂头,沉声叹息。

南盈萱泪眼朦胧地拼命摇头,眼泪就如掉了线的珠子般不断滑落,他眉头越皱越深,不舍地摩挲着她的鬓角。他们才刚刚重逢,现在又要分开,而且不知道要分开多久,他也一样的难过,一样的不舍。

“爷……我们真的该走了……”云时看眼窗外渐渐亮起来的天色,见两人难舍难分的模样,不禁催促道。等天完全亮起来,就容易被人发现了。

“不管你怎么说,我还是要走的。”如若真的发生了什么事,他也要与那些叛党抗衡,他不愿意将危险再次引到她身边。

“为什么……”她贝齿紧咬着下唇,晶莹的泪珠无声滑落,带着哭腔恳求道,“那你把我也带走……”

“嗯。”他将她的身体用被子裹好,温柔地揉着她披散在后的长发,“这次事情不简单,他们做了这么长的铺垫,除掉我之后又害你们家,一定是想做些什么。我不能让他们知道我还活着。”

“可是……”南盈萱还是死死地拽着他的衣角不放,又惊又惧地望着他,“你一定要走吗?你可以躲在王府的啊……”

“不行。”夏侯流冽心疼地蹙眉,指腹拭去她的泪水,“你的身子,不能冒险。”

“爷……”

“好了,乖乖在家等我。”夏侯流冽微俯身,在她额上印下柔情万分的一吻,用目光瞥了瞥身后桌子上高高的一叠书,这是他刚刚让徐又白从玉阑阁拿过来的。他认真地注视着她水汪汪的双眸,“将这些书看完我就回来了,好吗?好好照顾自己。”

两人就这样无言地相拥,抚慰着多日以来思念之情,直到天空已然绽出了一些光亮,云时才叩门提醒夏侯流冽。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爷,该走了。”

“走?”南盈萱着急得坐起身,紧紧地拽着夏侯流冽的衣角,“去哪儿?你还要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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