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帅,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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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缘故?”

“我听有的人说,有男人不行呢!”

宁玉冷着脸,鸳鸯讪讪告退。

宁玉搁笔,轻声道:“多情又坚韧,此人倒是多才,不过,当如何接近为好呢?”

“小姐。”

鸳鸯和老鸨一起进来。

老鸨说道:“刚得了消息,礼部派人往大同那边去了,据闻是去放风。”

“这是准备和俺答部沟通?”宁玉问道。

“是。”老鸨说道:“赵全他们和俺答勾结,一旦放开口子,他们不知该如何自处。小姐,此举对咱们大好啊!”

宁玉轻轻摇头,“该有的野心依旧会有。赵全一心想颠覆江山,他会不断撺掇俺答南下。”

“对了,此事乃是蒋庆之力主,据闻也是他在主持此事。”

宁玉想了想,“要想法子和他接触。”

老鸨说道:“可蒋庆之竟不来了。”

她偷瞥了宁玉一眼,心想这等美人儿我见犹怜,那位长威伯竟然不动心?

宁玉眸色冷清的看着她,“那就在朱希忠那里下功夫。”

“是。”

晚些,白云楼名妓苍玉竟主动去了朱希忠那里,让老纨绔在朋友面前出了一番风头。

回到家中后,妻子见他醺醺然,便说了几句。

“你知道什么?应酬罢了。”朱希忠坐在床沿,接过妻子递来的解酒茶喝了一口。

“庆之可没去。”

朱希忠乐了,“那老鸨竟然派了人来试探我,问庆之之事,哈哈哈哈!”

“可见洁身自好者,女妓也爱。”妻子突然问道:“庆之要十六了吧?”

“翻年就是十六了。”朱希忠躺下,觉得疲惫,昏昏沉沉的道:“到时候咱们作为兄嫂都得去帮衬,不可让他的及冠礼冷冷清清的。”

“那是。”妻子躺下,突然用肩头撞撞他,“哎!”

朱希忠此刻浑身酥软,被撞一下不禁胆寒,心想再来一次老子怕是要成人干,赶紧装睡。

“庆之的娘子可有眉目了?”

“哎!问你呢?”

“没。”

“那要不,回头我给他看看?”

“你是他嫂子应当的,不过,莫要带着私心杂念。”

“我能有什么私心杂念?”

“那你家那表妹为何最近老往咱们家跑?”

“这不是……我表妹也不错不是。”

“就那蒜头鼻的模样,能配得上庆之?”

“蒜头鼻怎么了?”

“没怎么。”

“回头我给庆之寻个贤惠的。”

“你记着就好,睡了。”

“睡什么,我堂叔家有个小娘子……哎!哎!”

“你这娘们要作甚?”

“不做甚,与其让你被那些女人榨干,不如我来。”

“老子……哎哟!”

“别叫唤!”

“……”

……

第二日,朱时泰来了。

“二叔。”

挺乖的孩子。

“这是娘让我带来的礼物,说是年底了,没事儿让二叔也去国公府走走,看中什么,缺什么只管拿就是。”

“嗯!”

蒋庆之想到昨日朱希忠的话,见朱时泰神色还算是正常,便问道:“最近可觉得不对劲?”

朱时泰挠挠头,“没呢!”

“觉着哪不舒服?”老纨绔两口子对蒋庆之真心不错,看着那礼单的丰厚程度,蒋庆之就忍不住想象了一番国公府的富庶。

“都舒服,就是……偶尔晚上会觉着胸口发闷。”

历代成国公多是帝王近臣,赏赐丰厚的令人眼红,加之家业庞大,每年的收益多的让人不敢相信。

“等等!”蒋庆之突然举起手,朱时泰不知是哪说错了,低着头,看着有些不安。

“你说,夜里会觉着胸口发闷?”

“是。”朱时泰看似恭谨。

“还有什么症状?”蒋庆之问道。

“是病?”

“你只管说。”

“胸口会觉着烦闷,焦躁不安。”

“可有发热?”

“有,烦闷之极,冬季都不能盖被子,否则会焦躁不安,无法入睡。”

“就这么只盖半截被子?”

“是。”

“还有呢?”

“有时候会……生气发怒。”

“是什么缘由?”

“……”

朱时泰不答。

蒋庆之也不问,正好裕王兄弟来了,便开始上课。

“粮食安全问题这个题目,你二人还得要去做。”下课后,蒋庆之提醒道。

“表叔,年底了宫中要宴请在京的亲戚,你可会去?”裕王眼巴巴的看着他。

“大概会的吧!”蒋庆之说道。

“寿媖念叨着呢!说表叔不来就没意思了。”景王说道。

“哈!”想到小姑娘,蒋庆之不禁乐了。

“二叔,我回去了。”朱时泰告辞。

“其实,父母许多时候是急切了些,不过你要谅解,虽说他们教导的法子对你这等年纪的来说有些难以接受,不过也是一番好意不是。”

朱时泰抬头,讶然看着蒋庆之,“二叔……”

“谁不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呢!”蒋庆之莞尔。

“是。”

朱时泰应了,却没看到蒋庆之眼中的一抹探究之色。

年底了,宫中送来了赏赐,这是道爷给的。竟然有道书三卷,送礼的内侍说道:“陛下说了,让伯爷没事儿看看道书,修身养性。”

呵呵!

蒋庆之打个哈哈,我特么就是个凡夫俗子,最喜人间烟火气。修道,还是免了吧!

接着是卢靖妃给的,颇多一些精巧之物。

“娘娘说了,让伯爷没事了也进宫说说话,至于什么外男,都是一家子,没得那么多忌讳。”陈燕瞥了一眼蒋庆之,发现这位伯爷长高了一些,越发玉树临风了。

蒋庆之愉快的接受了邀请。

“咱们家该回礼了。”富城说道。

如今蒋家虽说条件改善了,但还是没法和那些老牌权贵比,在礼物的准备上有些为难。

“送些自家做的。”蒋庆之吩咐道。

“会不会有些寒碜?”富城犹豫了一下。

“对于他们来说,诚心比什么都重要。若是不行,就把东家的礼送西家,西家的礼送东家……”

“还是送自家的吧!”富城一听赶紧跑了,再待下去,看自家伯爷的模样,弄不好真会这么干。

蒋庆之哈哈一笑。

厨房这几日都在准备过年的食材,油炸丸子,以及各种美食弄了许多。蒋庆之亲自督促,甚至上手指导厨子。完毕后,每家都准备了一车,外加自己弄的一坛子霉豆腐,算是齐活了。

“好吃!”

孙重楼这货最近在厨房扎根了,说是帮厨,实则是不停的偷吃。

礼物送到国公府,正好有人来走亲戚,见状就笑道:“这是谁家的礼,竟然都是吃的。”

朱希忠的妻子含笑不语,令人在午饭时拿了些蒋家送的吃食上桌。

只是一口,那妇人就赞道:“府上何时弄的新菜品?这味道,绝了。”

朱希忠的妻子淡淡的道:“他二叔没事喜欢弄些吃食,不过不是自家人,想吃还得看缘分。”

妇人讪讪的,但忍不住又夹了几筷子。

晚上朱希忠回来时,妻子把这事儿当做是笑话说了。

“那等妇人眼皮子浅。老大回来都说了,庆之亲自在厨房上手做的吃食,说难听些,宫中那些人都吃不上。对了,这几日若是有人上门送礼,但凡问提及庆之之事,小心些。”

“怎么了?”

“娘的,今日遇到了仇鸾,那厮竟然破天荒的讥讽我。他正和那谁,秦源勾搭在一起,这是准备让庆之好看,顺带下我的脸子。”

“大过年的,难道他们还敢弄出什么动静来?”

“过完年,大朝会之后就是好机会。整顿京卫也有些时日了,兵部和五军都督府不得交差?趁着校阅的机会出手,若是能击败虎贲左卫,不但能让庆之灰头土脸,仇鸾那狗东西还能顺势起复……这事儿明日记得提醒我,要告知庆之。”

“那仇鸾为何不自己出手?”

朱希忠讥笑道:“他上次被庆之收拾,结仇颇深。此人睚眦必报,老早就放话要庆之好看。可等庆之在大同两度击败俺答麾下大将的捷报传来,这厮竟然缩了。”

“昨日还有人上门,提及仇鸾时说是名将。这名将竟怕了庆之?”

“名将?”朱希忠双手枕着后脑,“你且等着看,再过些年,我敢说,再无人敢在庆之面前说自己是名将。”

“那……那庆之是什么?”

“帅!”

朱希忠悠悠的道:“大明名帅!”

半夜,朱希忠被妻子推醒。

“何事?”朱希忠喝问。

“大郎那边闹起来了。”

“这大半夜的!”朱希忠一边起床穿衣,一边问道:“谁惹到大郎了?”

“说是没人,半夜突然就发作了。”夫妻二人穿好衣裳,赶紧过去。

呯!

还未到朱时泰的小院,就听到了砸东西的声音。

“哈哈哈哈!”

朱时泰的狂笑声在深夜里传出老远。

“都是假的!假的!”

嘭!

有重物被推倒。

“大郎!”

“儿啊!你这是闹什么呢?”

两口子进了院子,就见朱时泰举着一个墩子,用力砸向窗户。

呯!

“逆子,你要作甚?”朱希忠喝道。

朱时泰回身,看着父母,突然狂笑,“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哈哈哈哈!”

他跌跌撞撞的往前跑,身手矫健的爬上了屋顶。

“逆子!”朱希忠骂道,“被御史参一本,你此后还如何做人?堂堂国公府嫡长子,是特娘的一个疯子,你让老子如何做人?”

“下来!”妻子也忍不住呵斥,“被人看到了,你此后还如何继承国公府!”

“假的,都是假的啊!”朱时泰咆哮道。

朱时泰突然走到了屋顶边缘,伸开双手……

“你……你要作甚?大郎,下来!”

两口子被吓住了,可无论怎么劝说,朱时泰都站在那里不动。

跟着朱时泰的小厮大胆过来,“国公,小人有个法子。”

“说。”

这时候只要有法子,就算是去宫中请道爷出手,朱希忠都敢去。

“上次小国公也是发作了,是二老爷治好的。”

咦!

朱希忠一怔。

“速去,快马去二老爷那里,请了他来。”

……

蒋庆之被叫醒。

“伯爷,说是国公府那边小国公有些不适,请伯爷去一趟。”

侍女说道。

艹!

这是朱时泰那娃犯病了!

蒋庆之眯着眼,等片刻后,脑子彻底清醒了。

“准备马,另外,准备棍子!”

“啥?”

“棍子!”

她再度一挥而就。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玉手拿着笔,一挥而就。

“浩荡离愁白日斜,吟鞭东指即天涯。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宁玉仔细看着这首诗,“此诗多情。”

“食髓知味啊!少年!”朱希忠怪笑一声,“对了,你嫂子准备了些东西,明日让老大送来。顺带你给我开导开导他一番。”

“那孩子怎么了?”

“哎!别提了。”朱希忠头痛,“那孩子这几日蹬鼻子上脸,对我和他娘的话爱理不理。我想抽他,又下不去手。要不……庆之你帮我抽他一巴掌?”

门关上后,屋里慢慢暖和了起来。

宁玉放下书卷,到了书桌前坐下,自己研墨。

宁玉蹙眉,“此人竟不贪色?”

鸳鸯嘀咕,“兴许是别的原因。”

“好说。”

朱希忠去了白云楼,当即有人禀告给宁玉。

“庆之,一起?”朱希忠今夜去白云楼,“那个宁玉……话说上次之后你就再没去见过她?”

“没。”蒋庆之搓搓手,身体弱了,气血就差。一到冬季不是手脚生冻疮,便是耳朵红肿。

“小姐,朱希忠来了。”鸳鸯进了房间。

“蒋庆之呢?”宁玉盘坐在床上,手中拿着一卷书在看。

“没来。”

从成祖朝开始,历代成国公大多都是帝王的心腹。

朱希忠如此,小国公朱时泰自然也会如此。

年底贵人事儿多,且应酬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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