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草原狼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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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屏气宁神,围在敖包下边,静立不动。

“呜~~”“呜~~~”

此起彼伏的几声狼嚎之中,只见那小小的黑影慢慢靠近,已能看到一只只的狼眼,夜幕之中犹如一盏盏小灯笼一般,却是令众人心底发寒。

“狼王?!”徐东彬不知何意。

“先生,狼王是草原的恶魔。”乃仁台解释道,声音虽然并未发抖,却也是有些哆嗦,显然也是吓得不轻:“它有时候是好几群狼的大首领,所有的狼都会听它的号令,一起猎杀猎物。狼王都来了,今天咱们……咱们只怕是……只怕是难逃一死……”

旁边的观童已是匍匐在地不住磕头:“长生天保佑……长生天保佑……”

“大家小心!”一直守在徐东彬身边的朱文琅大声喊道,已从腰间抽出了雷霆剑。

唐玥上官灵早就将各自的冰心剑秋水剑拿在手中,凝神戒备。

果然,黑暗之中,一个朦朦胧胧的白色影子慢慢靠近,两只硕大的灯笼般的眼睛,发出阵阵杀气。

“白狼王!”孟恩已是瘫倒在地。

“白狼王是狼王中最厉害的。”乃仁台又道。

“这里怎么会出现狼群?”周源皱眉道。他见多识广,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惊心动魄的危机,哪怕到了现在的境地,也并不算十分害怕,只是有些奇怪,问道。

“这方圆数百里都是明蒙双方的缓冲地带,极少有人,以前还是战场,死过不少人,虽说并不常见,但此处出现狼群,倒也不算很奇怪的事。”徐东彬淡淡道,脸上平静如水,丝毫看不出有任何的害怕。

“这位公……这位公子,可否将刀还给我们三人,也……也好拿着防身。”乃仁台朝朱文琅拱手道。

朱文琅随手将三人的刀扔还给他们。

此时大家都被群狼所围,人又少,只怕没办法分出人手护着这三个蒙古族人,上天有好生之德,让他们有点自卫的能力也好.

“多谢公子。”乃仁台接过短刀,将其中两柄分回给观童和孟恩两人,自己则抽出短刀,握在手中,紧盯着已在不远处停住,用两道凶光看着敖包这边众人的群狼。

“别随便往外冲,免得陷入重围,背靠背守在敖包旁边,来一只杀一只!”徐东彬轻呼。

现在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只能守着敖包等待群狼进攻,这样至少也无须顾忌身后。

“呜呜~~”在白狼王的嚎叫声中,群狼又是慢慢靠近,众人都已看清恶狼微微张开,喘着热气,流着口水的嘴,嘴里是一排尖锐的狼牙,小灯笼般的眼中,闪着明显的凶光。

“呜~~!”只听后边的白狼王仰天长嚎,已围在距离敖包十丈之处的群狼,几乎同时猛地前扑,四个方向同时发动进攻!

还未等群狼靠近,一阵金光闪动,唐玥的金针已是如雨般朝狼群洒去!

却见六七匹狼都是一震,几声惨嚎,其中两只竟是被射瞎了双眼,嚎叫着倒地。剩下几只虽说中了金针,但那金针实在是太过细小,狼身只是一顿,却是依旧飞快地冲了过来。

此行众人,除了徐东彬和三个蒙古族人,都是身负武功,纷纷以后中的兵刃杀向恶狼。

甚至连乃仁台三人之中,观童和孟恩显然也是孔武有力,挥动着短刀,刺向那飞身冲过来的恶狼。

几声惨叫之中,血雨纷飞,顿时有六七只狼已是身上见血,至少有三四只都是被一招毙命,或被削掉半个脑袋,或是被砍断两只尖锐的前爪。

后边的群狼依旧狂挥着利爪,张着流着狼涎的大嘴直冲众人撕咬过来。

众人奋力砍杀,不过是半顿饭工夫,已有六七只恶狼被砍死在地。

“呜呜~~~”白狼王的叫声中,群狼依依退却,一边退一边嘶着大嘴,犹自恶狠狠地望着敖包前的众人。

这第一轮倒还无人受伤。

但那阵前被砍死的狼尸,却是被退却的狼拖了回去,顿时,便有数十只恶狼围过去,对着狼尸撕咬,甚至连之前被唐玥的金针刺瞎双眼的两只狼,也被群狼撕碎吃掉,留下一地的残血残肉。

“唔~~”唐玥看着一阵反胃,又强自忍住。

白狼王慢慢走了过来,停在距离敖包五十步的地方停住,一动不动地望着这边,众人分明能够从那白狼王灯笼般大发白的狼眼中看到冷冷的寒意。

赵福贵向四周看了看,过来扶起徐东彬的胳膊,脚下一用力,顿时带着徐东彬飞身上了敖包,让徐东彬在敖包最上头坐好,自己再飞身而下:“妈的,老子今天大开杀戒!”

观童和孟恩大惊,连忙伏下磕头:“长生天恕罪!长生天恕罪!”蒙古族的习俗中,除了祭祀的时候,敖包顶上是不能上去人的。

猛地,那边白狼王又是一摆头:“呜呜~~”地几声嚎叫。

原本虎视眈眈围在敖包周围的群狼顿时又是一顿骚动,十余头灰狼已是呲着利齿嚎叫着,朝敖包冲了过来。

朱文琅等人早就手执长剑凝神准备,见状自然便是全力砍杀。

两匹灰狼直朝朱文琅便冲了过来。

朱文琅微微一让,左手一掌拍出,这一掌已是含了三成的周天养生篇内力将左边的灰狼拍得一个趔趄,滚倒到一边,似乎有点蒙,使劲甩了甩头,返身重又冲了过来。朱文琅右手中的雷霆剑则是一刺,正中右边灰狼的眉心,已是直直刺了进去。

哪知那剑尖刺入狼头,才进得半寸,已是被挡了下来,刺不进去。虽说朱文琅这一剑并未用真力,但雷霆剑何等锋锐,寻常便是一棵树,怕也可以轻易直入三四寸,足够刺入狼脑。

哪知这灰狼头骨竟是如此之硬,以雷霆剑之利,也堪堪被挡住,那灰狼吃痛,向后跃开,但也只是受了点皮肉轻伤。

“少主公,草原的狼是铜头铁骨豆腐腰,对着腰打!”敖包上的徐东彬看得分明,连忙出声指点。

那边是周源和李菁为一组,守在敖包的西边。

周源以拳掌见长,平日里都不用兵器,此时只得从敖包上抽出一根粗如儿臂的结实木棍应付群狼。

周源乃是一流高手,内力浑厚,一棍子下去,能将灰狼直打得飞起来,但往往飞出去的狼却是根本没受什么致命之伤,返身又来围攻,令周源费力不少,此时听得后边的徐东彬指点,这才恍然大悟,之前他以为狼与人一样,头脑乃是要害,每一棍都是直朝狼首狠砸过去,哪知效用不显,此时便顿时改了套路,一棍一棍皆往狼腰上招呼。

唐玥内力稍弱,又是女子,自然较为吃力,好在她就在朱文琅身边,朱文琅还能随时照应一些。不过打着打着她也学精了,紧靠在朱文琅身旁,眼瞅着朱文琅的雷霆剑将狼伤了,她便利用灵活的身形,乘着狼身被朱文琅打得没那么灵动之时,冰心剑便直取狼腰,又或是手中的暗器直打狼眼,倒也颇有灵验。朱文琅这边冲过来的狼多,许多时候往往顾东不顾西,只能打退,却无暇重创,而那些受了轻伤的灰狼反倒有三四头被唐玥直接从狼腰处削开了道大口,连腹中的肠肚都流了出来,往回走上几步便倒地不起,又或者被暗器打瞎了两只狼眼,要么自己送到朱文琅的剑下,要么回到狼群之中,被外圈围着的狼群撕咬而死。

如此一来,敖包南侧这边,死在唐玥手中的灰狼,反倒比朱文琅那边还多了两头。

赵福贵和林永磊守在北侧。

赵福贵左手长剑,左劈右刺,右手则五指微屈呈爪,瞅个空挡便朝着狼头或是狼腰一把直抓过去,快如闪电,出手虽少,却是每抓必中。

纵是那狼头坚硬如铁,连雷霆剑都难入几分,在他的五指之下,竟是如豆腐一般,一旦被他抓中,五指便直贯入狼头,收爪之际再顺手一甩,那狼便被甩出丈余开外,勉强站立起来想要继续进攻,却是四足踉跄,摇摇晃晃的狼身走了几步,便哄然倒地,随即便被后边的群狼分食。

只是赵福贵的这“九阴白骨爪”虽是厉害,效率却是不高,一顿饭工夫,也只是抽着空抓死了两头灰狼,余下的灰狼似是已知晓了他右手白骨爪的厉害,便总是留心着避开,令赵福贵找不到机会,气得赵福贵哇哇乱叫,咒骂不已。

林永磊的兵器是一柄刀,亦是全力砍削。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性子内敛,又或是有意,林永磊的话极少,大多时候都是默不作声,徐东彬若是有什么吩咐,他也只是拱手领命,默不开口,朱文琅都几乎没听他说过什么话。

守在敖包东边的是上官灵,与他们一起的是乃仁台等三个蒙人。

上官灵原本在云梦泽谷之中便受了伤,休养了这二十天,也恢复得差不多了,稳扎稳打地守得十分严密,手中秋水剑倏出倏收,只是一味防守,死在他身前的灰狼尸体只有三只,却仍有四头灰狼正舍生忘死地朝他猛扑。

好在东边的狼数量不多,上官灵尽力防守,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后边不远处的白狼王冷冷地望着敖包边的激战,也不再嚎叫,只是长着利齿,流着狼涎的嘴中,时不时发出几声“哼哼”般的声音。

只见一头灰狼乘着上官灵不备,瞅个空档,直朝里扑,冲着乃仁台等三个蒙人便扑过来。

上官灵大惊,欲待救援,却被三头灰狼缠住,脱身不得,那灰狼已是直扑乃仁台等三人。

乃仁台三人毕竟是草原上长大的蒙族人,既知道草原狼的厉害,又通晓狼性,见那狼扑过来,乃仁台也不避不让,脚下一沉,扎稳马步,手中的短刀一伸,已是直冲着狼首而去,眼见那灰狼的两只利爪已是搭上了乃仁台的肩膀,左爪在他的大臂之上划过,锋利的尖爪将乃仁台厚厚的衣服划破一道大口,露出里边的衣服,却是再也无力向前。

乃仁台手中的短刀已是深入狼首半寸,将灰狼的前扑之势卸去,这是蒙古族摔跤卸力的手法,而观童和孟恩一人一边,两柄短刀已是深深扎入狼腹。

那灰狼几乎是一声中吭地立时毙命,被观童飞起一脚向外踢开,直落入狼群之中,转眼之间,又被后边的群狼撕碎分食。

“乃仁台!快点几根火把!”坐在敖包顶上的徐东彬叫道。

“哎!”原本气势沉稳,与观童和孟恩合力一招毙狼的乃仁台转眼之间便又恢复了低眉小心地神态,高声答应,手忙脚乱地在敖包上寻找,找到几根粗粗的木棍,再寻几块烂布缠好,从怀中掏出火油。

蒙族人因常居野外,一般都会随身带有从牛羊肉中熬出来的油,再加上一些其他物事,制成火油,又掏出火石。

顿时,四五支火把在夜风中熊熊燃了起来。

头顶的徐东彬令他三人将火把分别送到敖包四面各人手中。

狼再怎么凶狠,也还是动物,天生怕火,果然,众人火把在手,群狼的攻势已是明显缓了下来,有时挥动几下火把,便可令蠢蠢欲动想要前攻的灰狼吓得直往后退。

只是跟前的群狼虽暂退回去,但依旧围在百步开外,随便数一数,只怕还有七八十头,方才一阵激战,已是杀了足有三十来头灰狼,且无人受伤,实是成果不错。

徐东彬却是心中发沉,因为他清楚,众人皆已耗力不小,接下来没这么好应付。更何况草原上的狼群从来便是不达目的不罢休,数十头狼将众人围在此处动弹不得,别说进攻,哪怕就是围而不攻,耗上两三天,众人也会因缺水缺食而坚持不住,迟早死于狼口之下。

“少主公。”徐东彬从敖包上下来,凑到朱文琅身边,悄声道:“少主公,一会若是再打一场,狼群也不退走,那咱们就一起往外冲,然后属下等人缠住狼群,少主公你……你和唐姑娘一起,自己逃吧。”

“徐先生说什么呢?”朱文琅闻言道:“要死一起死。”

“少主公……”徐东彬还欲劝说。

朱文琅一瞪眼:“别废话!”说罢,也不理徐东彬,自顾自地提着雷霆剑,围着敖包转过去,去看看其他三边的情形。

徐东彬一愣神,叹了口气,却不知为何,心底里反而有一种隐隐的欣喜,因为他能感觉到,方才朱文琅那一瞪眼,已是真的有了一种“少主公对待属下”的感觉。

徐东彬心里泛起一丝暖意,微微一笑,也不再说话,自己重又往敖包顶上爬去。他知道自己身无武功,站在高处最为稳妥,也免得还须人为保护他而分心。

远处的白狼王又是低沉的一声嚎叫,却见原本将敖包团团围住的灰狼群又是前赴后继扑了过来,比前两次更是凶猛,数量也更多,似是非要将面前的猎物尽数嗜杀。

众人无奈,只得打起精神,各自紧握手中的兵器,对着猛扑而来的狼群砍杀过去,连乃仁台三人都奋起精神,纷纷提着短刀与灰狼恶斗。

好在敖包四面都燃起了火把,一来将周围照亮,方便众人看清灰狼扑来的来势,二来狼群对于火焰的天生惧怕,也令他们不敢随便靠近那熊熊的火把,使得可以攻来的方向少了一些,更能避免陷入前后皆狼的境地。

赵福贵更是舍了左手长剑,换成火把,不断挥舞着火把将眼前的狼群逼退,右手依旧是那冷森森的九阴白骨爪,瞅着机会便抓入灰狼的头脑,倒是比方才杀得更是便利。

场中又是激战了一个多时辰,饶是众人内力深厚,依旧有些疲累不堪,乃仁台三人更是累得瘫倒在地,更兼几乎人人带伤,大多数都是身上被狼爪搭上,撕破外衣,扯开好几处口子,林永磊和上官灵更是已受伤见血。

突地,远处传来“的的的”的急促的马蹄声响,引得站在略高处的白狼王也是警觉地朝来声方向望去。

“休!——”只听一声厉响,黑暗之中,一支铁箭几乎看不见影子,直朝那白狼王而去!

白狼王何等机敏,听见熟悉的弓弦之声,已知不妙,根本不等看到来箭,已是急速身子一扭,只觉身上一痛,一支铁箭擦而而过,在雪白的狼身上带出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顿时流了出来,只是未伤到要害。

紧接着,又是数十支箭如雨般射了过来,顿时便有几只灰狼身上中箭,虽说除了一只狼因腰身中箭倒在地上抽搐,其他的皆只是轻伤,但毕竟一下子便将整个狼群冲乱,四下躲避箭雨。

远处十余道黑影随着马蹄声音迅速靠近,还有不住的吆喝之声。

白狼王见势不妙,回头深深看了一眼火把旁的敖包,还有守在敖包旁边的众人,“呜——呜呜——”发出几声长嚎,转身便朝黑暗之中奔去,转眼便隐入夜色之中。

众狼听到白狼王的嚎叫,也是纷纷“呜呜——”嚎叫,转身便跑,不到盏茶时间,待得十余匹战马奔到近前,已是再也看不到一只灰狼,只余下还没有被群狼分食完的死狼碎肉,以及刚刚被朱文琅赵福贵等人杀死的狼尸。

“朱大人?是朱大人吗?”战马驰近,马上有人远远地大呼。

“是小瞿将军吗?”朱文琅已听出声音,乃是曾一起去往云梦泽谷,带着两千兵丁捉拿天一盟散逃贼众的小将瞿郁:“你怎么来了?”

“朱大人。”为首的一人驰近,果然便是瞿郁,奔到近前,吁地一声勒住战马,一个翻身纵下马来,到朱文琅身前半跪抱拳,行个军礼道:“朱大人恕标下来迟——榆林锦衣卫送消息到榆林卫,说朱大人夜探八白宫,标下不放心,出来接应,发现这边有火光,方才赶过来。”

“多谢小瞿将军。”朱文琅连忙扶起瞿郁:“锦衣卫怎么知道我们晚上来八白宫?”

“这个标下不知道,是榆林锦衣卫千户送过来的消息。”

“哦,你带了多少人?”朱文琅看看围过来的骑兵。

“回朱大人,鄂尔多斯一带乃是明蒙前线缓冲地带,一般都不会出动大军,怕引起两边误判,引发战事,只有双方的斥侯在这一带出没,标下调不动榆林卫的兵力,只有随我从云南一起过来的随身军士二十人,榆林卫派了个副守备给我带路。”瞿郁拱手回道。

“真是多谢了,你们再不来,只怕还真不好办。”朱文琅点点头。

“朱大人是遇上狼群了吧?方才我看着那团白影,好像是狼。”瞿郁四下张望。

“是,听说是草原上的白狼王。”朱文琅顺嘴道。

“白狼王?!”瞿郁一惊,显然之前听说过关于白狼王的传说。

“没事没事,你们来了就好了。”朱文琅摆了摆手:“我们这次过来,是在找一座墓,墓里边可能有比较重要的东西。”

“那标下帮大人一起找。”瞿郁忙道。

“不用了,估计我已经找到了。”忽听得敖包顶上的徐东彬淡淡道。

众人抬头望去,却只见徐东彬站在敖包顶上,俯下身来,摸着脚下的一块不大的石头,用力往上一扯。

“轰隆隆隆……”众人皆感觉地面一阵微微颤动,一阵隐隐的,很低沉的轰隆声传来。

原本骑在马上,随瞿郁一同来的兵士,胯下的马都挪着碎步,鼻中呼哧呼哧喷着热气,似乎有些不安。

众人顿时都默然不语,轻轻感受着那微微的颤动。

轻轻地轰隆声越传越远,大约传到六七十步之外,变成了“嘎嘎嘎”的声音,似乎有机关被启动。

众人不禁都朝那嘎嘎声处奔去,就连原本累倒在地的乃仁台三人也是随众人一起跑过去。

“嘎嘎嘎嘎”的声音不断响起,夜光之中,一块一丈见方的草皮缓缓向一边移动,露出一个黑黝黝,方方正正的洞口,在火把的光亮之下,能看到那洞口处有石头砌成的阶梯,越往里越深,直至陷入一片黑暗之中,看不清那阶梯的尽头到底是什么。

“这里就是那个什么华筝墓?”赵福贵皱眉道。

乃仁台等三人已是匍匐在地恭敬磕头,口中喃喃低语,不住诵念:

“愿万能的长生天保佑,

保佑我善良美丽的华筝公主,

让她得到佛光的沐浴,

享受雨珠一样繁多的幸福,

愿她海洋般的福泽,

能够洒遍美丽的蒙古草原,

黄金家族的荣耀,

必将照耀我千千万万蒙古人,

照耀在这水草丰美的草原,

如同温暖而慈爱的太阳……”

“应当就是了。”被赵福贵扶下敖包的徐东彬接言:“草原上蒙人讲究密葬,不想让人知道他们葬在何处,但墓中却不像咱们中原的古墓,一般没什么机关……咱们进去吧。”

说着,徐东彬恭恭敬敬在洞口鞠了躬,从赵福贵手中接过火把,领先而行。

赵福贵连忙跟上。

“小瞿将军,你们先等在这里,我们自己进去,找到东西就出来。”朱文琅对瞿郁道。

“标下奉令!”瞿郁拱手领命,随即令带来的兵士四下散开,作为警戒。

朱文琅接过一支火把,带头朝那洞口走去。

唐玥上官灵等人亦是紧随其后,连乃仁台三人都跟了进去。

“呜~~~”又是一声狼嚎,比方才的那几声更为凄厉,传得也更远。

“狼~~~狼王!~~~”蒙古汉子孟恩脸色发白,结结巴巴道,声音都显得颤抖。

也不由得他们不怕。在草原上,狼是最为凶恶的动物,更可怕的是,草原上的狼都是群居,数十上百的恶狼将猎物围在当中,若是人少,断难有幸理。哪怕是逃脱出包围圈,群狼也会穷追不舍,有时甚至一追便是好几天,令猎物不得休息,最终筋疲力尽,丧身于狼腹。

这种狼群,在草原之上,几乎没有天敌,犹如霸主一般,寻常人或牲畜动物遇上,都是难逃一死,甚至有些三五个帐篷的小的部落,都有可能一个晚上便全部死在狼群之下。

除非是一大群手有刀剑的蒙古大部落,又或是一大群牛,令群狼无可乘之机,方才有可能免于狼祸。

草原上没有什么遮挡之物,一望便能看出去老远,但在此处,不管是在小丘上,还是附近的地方,除了这座十分高大的敖包,到处都是光秃秃地并没有什么别的异样之处,更没有什么人造的其他建筑,再远一点,百余步之外,便已是黑沉沉的夜色了,一团黑,看不出有什么别的东西。

大家四处搜寻半天,赵福贵还施展轻功,飞身站到敖包之上,到处踩踩,也没有什么发现。

“应该就在这附近,多半是在地下,大家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有被遮掩住的空洞。”徐东彬道。

四下里,已被狼群所围,随便数一数,怕不有上百只之多。

乃仁台等三个蒙古族人已是脸色发白,身上也是有些瑟瑟发抖,显是怕得不行。

“还有这边!也有!好多!”周源也在另一边叫道。

“妈的,咱们被狼围了!”原本站在高处的赵福贵飞身而下,回到徐东彬身边。

“呜~~~”呼呼的风中,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声,顿时引起众人的注意。

乃仁台闻声,脸都白了,靠在敖包上惊叫:“狼!是狼!”

很快,众人靠近黑影,果然便是一座十分巨大的敖包,方圆足有四五丈宽,两丈来高,像这种大小的敖包,即算在草原上也是十分罕见。

“想来华筝公主墓便在这附近了。”徐东彬道:“大家一起四处找找。”

“那边!”朱文琅朝一个方向一指。

似是回应乃仁台的惊呼一般,在朱文琅所指的方向,沉重的夜色之下,影影绰绰之间,隐约已显出来一只只小小的黑影,总共怕不有十余只之多。

“这边也有!”那边上官灵也叫道。

第177章草原狼王

果然,不算很暗的月色之下,高低起伏的小丘之间,众人已是看到西北方向的小丘顶上,有座十分高大的黑影,看起来下宽上尖,很像是草原上常见的那种“敖包”。

众人纷纷往那边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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