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天一残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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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哥。”赵福贵也是应声领命:“那云梦泽谷里那些人……”

“那些人反正也不是咱们老兄弟,就扔给少主公吧,他也得抓些人‘天一盟贼人’回去给朱元璋交账……我估摸着云梦泽谷周边肯定已有官兵围起来了,能不能逃出去,看他们的造化了。”徐东彬不以为意道。

“就是可惜了恨元兄弟……”

想到此处,赵福贵也悄悄松了口气,对于老兄弟冯恨元之死,便没原来那么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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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不知名的高山,半山腰上,松树之下,燃着一只火炉,炉上烹着一壶水。

炉子旁边,是一块大青石,青石上摆着一只茶碗,茶碗的侧面是一幅山水画,若是拿起茶碗看底面,便可看到一个篆体的印章,上面是“西平侯府”四个字。

不过没有人去看茶碗的底面,因为碗中盛满了茶水,倒也不是什么好茶,不过就是寻常的茶叶。

一个少年将军,身着甲胄,坐在大青石上,茶碗便摆在他的屁股旁边。

少年将军时不时地拿起茶碗一饮而尽,旁边服侍的小兵则马上又拎起火炉的上开水给他重新满上。

少年将军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的群山,还有那看不见的,隐在群山脚下的一片山谷。

少年将军略显稚气的脸上似乎在故作悠闲之状,但他那滴溜溜的眼神,以及跃跃欲试的些微喜色,却掩不住一股年少轻狂的跳脱。

瞿郁其实并不喜欢喝茶,只不过在沐英手下待久了,有样学样,如今乃是一军统帅,带领两千兵丁,将眼前山脚下这云梦泽谷围个水泄不通,自然得有个统帅的样子,于是自然而然便学了沐英那套“临阵喝茶”的模样,找了个视野极好的高处,令小兵摆上了火炉和茶碗,好整以暇地喝茶,以体现那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高人风范。

只是他这当成平常喝水一样的喝茶之法,实在是刚学了个沐英的皮毛,才不过一顿饭工夫,已是喝完了一壶水,茶叶也早泡过了四五遍,早就没味了,连茶色都淡得快成白水了,幸好不是什么好茶叶,否则也算是白糟蹋了。

他统领的两千兵丁,早已布置了下去,除了一些绝壁,只要是能够爬上人的要道,都有兵丁把守,不敢说连鸟也飞不出去,又或者那种能够飞檐走壁的武林高手不走寻常路,一般的人,想要无声无息地逃出他布下的这包围圈,只怕也不容易。

进山之前,与朱文琅商量的结果,是谷中的天一盟高手由朱文琅领着中原武林高手来对付,他的任务,便是带领兵丁“捡漏”,天一盟的那些寻常的盟众,若是想四散逃走,则由他来尽量抓拿。

不过朱文琅也说了,天一盟中的武林高手不少,若真有高手脱逃,毕竟不是军中的普通军士可比,能拿则拿,拿不住则不作强求,还是尽量减少兵丁伤亡为好。

尤其是在这种山中,到处是密林小路,又不是在宽敞的战场,没有办法布置数百人围杀,每一处的要道估计也就只能安排二三十兵丁把守,真碰上武林高手,想拿也拿不住,就别再过于勉强了。

不过瞿郁还是想尽量立功,安排好两千兵丁后,自己挑了个合适的地方,之所以选在此处,是因为有几道他认为最有可能的小道,都在几百步之内,而他的脚边,则放着他的落月弓,还有至少十支“落月箭”,以他的箭法,三百步之内都有一击之力,说不定能够借此猎杀几名天一盟的高手。

瞿郁紧盯着那几处小道的方向,眼神中泛着跃跃欲试的兴奋。

由此可见,哪怕他在沐英军中早经战阵,直接死在他手底下的人命只怕也有了二三十条,但毕竟仍是一个不满十八岁的孩子。

远处密林之中,一杆红旗从林中伸出来,直伸到密林树冠之上,在满山的深绿之中远远看去,十分显眼。

“第几个了?”瞿郁随口问道。

“回将军,第二十七个了。”旁边守着火炉的兵士恭谨回道。

伸出一杆红旗则代表擒住了一个天一盟的漏网之鱼,两杆就是两名,若是红旗晃动,则说明有紧急情况,有人闯关,而守在当地的兵士拦之不下,应该就是天一盟中的高手了。

瞿郁曾挑了几个,令兵士将被擒之人送过来盘问,大概知道了谷中的情况,朱文琅和中原武林高手一行曾被困迎宾道中,后来脱困,天一盟的青龙杀手尽数死于五毒教教主何红花之手,而天一盟大长老徐东彬则率天一盟中人与中原武林群雄在祭天台上比武,已经赢了几场,仍在进行之中,这些被擒的人,是看着情势不对,抢先逃出来的。

瞿郁松了口气,之前听朱文琅介绍情况,天一盟中除了那些武林高手之外,最让人头疼的就是数百青龙杀手了,一人就能对付三四个普通军士,而且据说还吃了药,不怕疼不怕死的,朱文琅叮嘱,最重要的就是这些杀手,听说各省数十桩灭门案都是这些青龙杀手做的,要尽量不使逃脱。

而现在,这些数百青龙杀手,都死在何红花手里,这是再好不过的消息,瞿郁顿时信心大增。

不过听那些被擒之人说,何红花也因此身死于谷中。瞿郁是知道这个何红花的,在云南时就听说她是五毒教的教主,教中的数千弟子,只不过五毒教一直都是隐居深山之中,独立于土司的存在,也从来不参与土司之间的事,更没听说五毒教与朝廷之间有何敌对。

故而,瞿郁在云南虽知何红花之名,却也并不以为意,毕竟他只是沐英手下的一员大将,以沐英在云南时的方略,只要不与朝廷作对,不参与土司叛乱,都是朝廷的朋友,随时留心其动向即可,既不需刻意结交,也不用干涉打压。

只不过,瞿郁也知道,这何红花乃是丽娜的师姐。

“何红花死了,丽娜姐姐会很伤心吧?”瞿郁暗想。

“将军,那边有动静!”旁边的兵士突道,指着左边不远处不住摇晃的红旗。

“嗯?”瞿郁一惊,抄起脚边的弓,顺手从箭壶中抓起三支箭,纵身跳下大青石,朝红旗那边望去。

不过两百余步左右的地方,是一条山间小道,正是瞿郁事先勘探,觉得可能性较大的路径,经由此小道向西,以距离估算,不到百里,便当可以走出山区,进入丘陵地带,到达夷陵府,虽崎岖难行,走不了大军,但对于高手来说,却也不难。

只是那条小道与瞿郁所在的这座山之间,却有一道深涧,两边互相能看得清楚,甚至吼一嗓子都能互相听到,但要过去,却须得从这边山上下到深涧之中,再到那边攀援而上,在这深山之中,再快的脚程,也得顿饭工夫才能过去,除非有武林高手那般的绝世轻功,能够借力一跃七八丈。

瞿郁是武将,兵马功夫了得,却是没有这般武功身手,他尽可能地靠近崖边,张弓搭箭,瞄着对面密林下的小道。

他带来的兵丁皆是重庆府的卫所精兵,身着鸳鸯战袄,十分熟悉,若有别样衣着之人,又被兵丁所追,则必是天一盟贼人无疑。瞿郁想看看能否碰碰运气,用他的箭帮那边的兵士将贼人高手留下。

果然,对面山上隐约传来吆喝之声,显是手下的兵丁正在围攻意图逃出云梦泽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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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刀”胡峙很是沮丧。

原本他带着百余青龙杀手等在云梦泽谷的校武场中,等候大长老徐东彬一声令下,便可想办法围杀朱文琅所带领的中原武林各派中人。

胡峙对于中原武林,没有一丝好印象。

江湖之中,无人知晓“血刀”胡峙的武功门派,只知道他成名已有二十多年,武功已入一流高手的境界,却是生性残忍好杀,且兼好色无厌,乃是江湖之中的一个独行大盗。

但其实,胡峙一直都小心隐藏着自己的出身来历,只是这来历,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胡峙原本并不姓胡,论身世,应该姓何,先祖正是昆仑派前辈高人,“昆仑三圣”何足道。

何足道曾以琴棋剑三才艺闻名西域,自负才高,上少林寺论剑,语录传经,以己之力挑战当世少林,风度脱俗,颇有书呆子味道,将峨嵋派的创派祖师,郭靖郭大侠的小女儿,“小东邪”郭襄视为知音,助她击退西域少林的潘天耕、方天劳和卫天望。

后来偶遇偷走少林寺《九阳真经》的尹克西,临死前尹克西良心发现,托何足道转达少林派觉远禅师“经在猿中”的话,但因方言口音讲不清楚,何足道听成“经在油中”而转达错误。何足道因此从西域千里奔赴嵩山少林寺,不过是受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所托,来传一句十分莫名其妙的话,然后糊里糊涂地跟觉远打了一架,在巧合下落败于当时还是觉远禅师座下弟子,原名张君宝的张三丰后,便立誓终身不履中土。

后来何足道在昆仑山收徒白鹿子,又令自己的亲孙何太冲拜在白鹿子门下为徒,何足道死后,因昆仑派与明教相争,白鹿子死于明教光明左使杨逍之手,不及留下遗言。众弟子争夺掌门之位,各不相让。

何太冲为争掌门之位,极力拉拢比自己大一岁的师姐班淑娴,班淑娴扶助何太冲,两人合力,势力大增,别的师兄弟各怀私心,便无法与之相抗,结果由何太冲接任掌门。何太冲怀恩感德,便娶了这位师姊为妻。

何太冲号铁琴先生,外貌英俊,功力深厚,剑术卓绝,轻功佳妙,江湖上大名鼎鼎,张无忌曾提及此人武功如此深厚,不在俞莲舟、金花婆婆、灭绝师太诸人之下。他与班淑娴成婚,少年时还不怎样,两人年纪一大,班淑娴显得比何太冲老了十多岁一般。

只是班淑娴为人霸道刻薄,两人虽无子嗣,却是坚决不允何太冲纳娶妾侍,何太冲无奈,只好着一个亲信的远房亲戚偷偷买了个胡姓女子,藏在距离昆仑山不远的深山之中,生下了一个儿子,取名何峙。

何太冲害怕班淑娴知晓,竭力隐瞒,一丝风声也不露,昆仑派上下也尽皆无人知晓此事。何太冲只是偶尔私下去探望母子二人,留下些银两,令远房亲戚照顾,又在昆仑派与别的江湖势力争斗中抢来的几本武林秘笈偷偷瞒下,交给亲戚,令他授于何峙,因怕事情败露,就连昆仑派本门的武功精要都不敢传授给何峙。

谁知在明教光明顶上,何太冲与班淑娴夫妇落败于张无忌之手。再后来,因欲劫夺被少林派幽禁的明教“四大护教法王”之一“金毛狮王”谢逊的屠龙刀,与妻子斑淑娴齐被少林寺辈份最高的少林“三大神僧”渡厄、渡难与渡劫击伤,再被“混元霹雳手”成昆(圆真)用剑杀死,与妻子尸身被抛下山崖。

何太冲一死,何峙母子顿时无所倚仗,也不敢回昆仑派认祖归宗,因为昆仑派上下皆不知此事。无奈之下,何峙改随母亲的胡姓,依靠何太冲留下的不多的银两,艰难度日,在山中苦练武功,居然将其中的一本“血刀刀法”练得大成,在母亲死后,便自出山。

这胡峙原本身世坎坷,自小被何太冲百般藏于深山,接触不到什么人,而母亲本来就是被何太冲抢来的,心中一股怨气,全都影响到了少年胡峙的心性,出山之后,简直就是视世人为寇仇,毫无善恶之念,便常劫掠财物,祸害女子,且劫财劫色之后都无一例外地杀人灭口,死在其刀下的人不计其数,更祸害了上百良家女子。

胡峙出山之时,正值天下战乱,各门各派为避战祸自顾不暇,竟是无人管束于他,任其胡作非为横行江湖数年之久。

洪武皇帝建大明王朝之后,天下逐渐安定,胡峙为祸江湖的恶行终被武林正派人士所鄙,引起武林公愤,群起而攻之,逼得其四处逃窜。后来终于被武当派上代掌门,武当七侠中宋远桥的大弟子灵空道长重创而逃,近十年不现江湖,武林中人都以为他早已因伤而毙命荒野,哪知他是潜藏行迹,遇到了赵福贵,终被赵福贵所劝入了天一盟,负责训练青龙杀手。

胡峙原本便是个善恶不分,胡作非为之人,花了两年多时间训练出来百余青龙杀手,借着天一盟想要积攒钱财改建云梦泽谷的机会,带着青龙杀手在各地做下了无数灭门命案,男女老少一个不留,甚至连未满周岁的婴儿都不放过,更是放纵青龙杀手淫辱妇女,惨不忍睹。

这一次天一盟大典,胡峙奉命带青龙杀手等在校武场中,谁知竟来了个何红花,利用五毒教中的蛊毒,将近二百名的青龙杀手几乎杀了个干净,只剩下五六人,虽说胡峙以其血刀功夫重创何红花,令其伤重而亡,却是又碰上了沈园雪和上官望。

胡峙再如何狂妄,也知道自己绝非沈园雪或上官望之敌,更何况二人齐至?见此阵仗,估计这天一盟也够呛了。

胡峙本就是个生性凉薄之人,纵是对天一盟,也无丝毫情谊可言,见此情势,不逃更待如何?难道还非得要为天一盟殉葬?于是便带着仅剩下的几个青龙杀手寻小道出谷,哪知这云梦泽谷早就被兵士四下围个水泄不通。

胡峙见有官军出动,更知大明朝廷已动手,自是更不愿被困于此,便令剩下的几个青龙杀手开路,一路便往外冲,哪知在要道之上,便被三四十个官兵挡住去路,要将他们擒下。

大明建朝时,兵精甲于天下,连蒙古兵都被远远地赶回草原,此时方才洪武二十年,瞿郁带来的两千卫所兵丁自然都是挑的精兵,屠龙杀手虽厉害,最多也就一个打三四个,这五六个屠龙杀手,万万不是三四十兵丁的对手,更何况这又不是武林高手间的单打独斗,军中的兵士训练有小型的前后攻守阵法,更增威力,寻常高手陷入阵中,前后左右皆是不断砍刺过来的长刀长枪,根本无法应付,转眼之间便有两人受伤倒地,被后排兵丁的钩枪从人群中拖出捆绑,束手就擒。

胡峙见势不妙,更是强令剩下的青龙杀手全力突围,自己却是手持血刀,瞅着防守薄弱之处的缺口,全力砍杀,砍翻了几个兵丁之后夺路而逃,哪知刚逃出十余丈,却突听得一声尖锐的呼啸之声,本能地身子一扭一让,只觉左臂一阵剧痛,一支铁箭已是擦身而过,刮去一片皮肉,鲜血直流,终是不敢再有片刻耽搁,连回头看一眼来箭之处都顾不上,奋力运起轻功,在密林之中左一扭右一转,几个起落,终是逃出林中不见。

胡峙一逃,剩下的几个青龙杀手更是不敌,盏茶工夫之后,便尽皆成擒,被捆得结结实实地远远扔到一边,与之前被擒下的几个守卫待在一起。

只是这一路的兵丁,也在刚才这短暂而激烈的一战之中,战死四名,重伤三名,轻伤七名,损失不小。

见林中又升起了五面红旗,纹丝不动,报告说是擒下五人,瞿郁叹了口气,收起手中的落月箭。

自己过不去,方才的落月箭又落了空,对方显然是个高手,只是负了轻伤,既然已逃出包围,在这群山之中,到处都可藏人,等闲一两个兵丁定然不是其对手,布置大队搜寻也不现实,只能这么放过了。

瞿郁回到大青石边,朝旁边守着的小兵点点头,小兵会意,举起手中的蓝色旗子挥动几下,令那边的兵士继续守卫小道。

接连两日,瞿郁带领两千兵丁包围云梦泽谷,截擒天一盟四下逃走的贼人,共擒下七十九人,自己则战死三十一人,重伤十八人,轻伤六十七人。

这天一盟的实力,果真还是十分厉害,以大明精兵横扫天下之能,居然也有这么大的伤损,实是惊人。

直至两日之后,有周源所率的丐帮弟子过来传信,朱文琅已准备与中原群雄乘船返回重庆府,令他收兵,瞿郁方才将撒出一个大网的两千兵丁集合,押着擒下的七十九名天一盟贼众,抬着受伤的军士,起程返回重庆府。

陈友谅知道徐东彬乃是为了整肃军纪,明正军法,最终也是挥挥手不再追究,反而夸赞了徐东彬几句,说他治军严谨。

依着徐东彬的性子和威望,今日在云梦泽谷中,冯恨元如果没死在余庆峰手里,若是徐东彬决定解散天一盟,而冯恨元却不肯遵令照办,只怕徐东彬还会给他赵福贵下令,令他直接出手,当场处死冯恨元,哪怕冯恨元是他数十年的患难兄弟,也绝无情面可讲。

他知道徐东彬作为陈友谅身边第一谋臣,除了奉陈友谅为主之外,治起军来,也是杀伐果断的。

徐东彬自己虽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但在军中威望素高,若是下边的领兵将军不遵军令,他照样可以下令军法杀人。

赵福贵便曾亲眼见过,陈友谅曾有两个部将,有一次,因偷懒怕死,临阵不奉军令,被徐东彬一声令下,推出帐外当众正法,连陈友谅开口求情,都被徐东彬断然拒绝,直至两颗人头奉上,徐东彬方才向陈友谅拜倒请罪。

“唉,二弟,我早和你说过,少主公有些话,还是有道理的。”徐东彬一边走一边道,声音显得十分平静:“咱们这些年这么折腾,于朱元璋来说无关痛痒,却是害苦了不少无辜之人,确实不能再如此下去了……天一盟散了也好,以后咱们不扯上无辜之人,专心专意对付朱元璋,老主公这仇,总不能就这么轻轻放过。”

“那接下来咱们……”

“回头到外边散个传言,就说潭王朱梓乃是老主公的遗腹子……要编得真一些。”

赵福贵一提冯恨元,徐东彬也是神色一黯,叹道:“唉,算了,恨元兄弟是死在余庆峰手里,并非死在少主公手中,那余庆峰也已以命偿命,自尽而亡,连恨元兄弟都称他一声‘好汉子’……再说了,就算是少主公要了恨元兄弟的命,咱们还能如何?总不能杀了少主公,替恨元兄弟报仇吧?……不过,建立天一盟复仇这事,恨元兄弟最是坚持的,若是他还活着,只怕我还有些顾虑,怕他不肯听我的话,解散天一盟,只怕又得闹出什么事来……”

赵福贵闻言,不敢再说。

“你在乐山,找个人少的山沟里,弄个村子,安顿这些玄武弟子,把户籍身份弄妥当,别出什么岔子。”徐东彬吩咐道:“老二,咱们不是还有没花完的银子吗?四处找些穷苦人家,买些女孩子,配给这些弟子,好好成家,安顿下来,种田纺织之类,若是无事,安安生生过日子,一旦有事,拉出来就是队伍。”

“遵命。”刘世成应道。

“大哥,潭王朱梓是洪武二年出生的,对不上啊,那时候老主公都死了好几年了。”赵福贵为难道,觉得这谣言不怎么好编。

“你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徐东彬瞪了赵福贵一眼:“老主公在鄱阳湖中箭身亡,只有咱们这些老兄弟亲眼见到,尸首也是一把火烧了,外边的人哪知道老主公到底是真死假死?你就不能编一下,就说是老主公在鄱阳湖上只是受了重伤,到了洪武二年才死?”

方才赵福贵和徐东彬在泾江阁二层窗口处,向祭天台那边宣布解散天一盟之事之后,四人便随即关闭阁窗,走到暗道之处,打开机关,隐入其中,再又从内边破坏了开门的机关消息,悠悠然然地就此全身而退。

“大哥,天一盟就这么……”地道之中,刘世成和林永磊二人举着火把在前领路,赵福贵扶着徐东彬缓缓而行,赵福贵欲言又止。

“是是是,明白明白,大哥消消气。”赵福贵忙道:“我出去就办,出去就办。”

“另外,把藏在大汉谷中的玄武弟子好好整饬一下,安顿好。”徐东彬又道:“世成。”

“属下在。”前面的刘世成停下脚步应道。

第174章天一残孽

泾江阁位于云梦泽谷中的边缘地带,阁前为祭天台,阁后即为高达数百丈的绝壁,徐东彬早就利用绝壁上的一个天然山洞,修了个隐密的廊桥与泾江阁的二楼相通,加装了千斤铁闸,外边更是以假的墙壁遮挡。

此乃徐东彬预留的紧急时候的退路,由赵福贵亲自监管建造,哪怕是在天一盟中,知晓此事的也不过两三人而已,刘世成便事先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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