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八章 相思殒命之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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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跑堂小二说道:“我家少主人有幅画相请在座的诸位客官一观,若有雅兴者可赋上诗词一首,若称得我家少主人的心意,我家少主人必有厚酬!”

纪家家奴将目光投向纪之霖,想求得指示。

正陷入尴尬境地的纪之霖总算寻得解脱的机会,点了点头笑道:“厚酬不厚酬谢我等自是不会看重,你家少主人想请我等观画,想必这画作绝非泛泛,能让我等一饱眼福,也算我等不虚此行。”

言诺见这少东家看上去在双十年纪,但从其眼中偶尔闪现的精芒可以判出,这显然不是此人真实的年龄,怕也是不知活了多少年的老怪物。

画卷徐徐展开,将所有学子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只见这画卷是一幅人物图,画中画的是一名以侧影示人的窈窕女子,而在其的身后亦是一个背影朝人的男子,再细加观察之下可以看出,那以背影示人的女子的面容上心事重重,既有嗔怒又似在等待……

仅仅看这侧影示人的女子,言诺心中便不由的赞了一声,能将这女子的情绪画将出来,这画功便非寻常画师所能画将出来。

再看这以背影示人的男子,伸臂向前似呼唤又似在请求原谅……

且将画中二人所表达的情绪放到一边,言诺只感觉这画中笔迹皆是触动天机,却又触而不发,显然是巨匠所绘。

这画……

言诺观看半响,很多地方都透着令人难以琢磨的情绪。

半响,那于少东家问道:“诸位,可从画中看出什么了?”

有学子观看半响后,说道:“这画一道身影笔迹细柔,另一道身影画迹苍劲,显然是为两人合作,在下没有猜错的话是为一男一女,而且从画迹上来看是女子画女子,男子画男子!”

“不错,这幅画卷是为两人合作!”另一学子也是应道:“从时间上来看,这位画作上的女子画像比这男子画相要早完成许多年。”

“二位所言不错!”于少东家点头,接着说道:“此画是于某偶然间得到,据说此画有着一则凄美故事,不知各位愿意听于革啰嗦?”

“我等原闻其详!”

不少学子应声道。

“既然诸位愿意听于某碎念,那于某唠叨一二。”于少东家轻笑,接着说道:“此画上的女子据说是古时一位画艺极精歌伎的自画,而画上的男子也是那名男子的自画。

相传,有位儒生偶遇这位歌伎,二人情投意合,情意绵绵,后这位儒生因事远行,而这位歌伎久等心上人不至而思念成疾,在临逝前集自身灵力与精力为自己画这幅自画像,寄幽怨与相思于其中。

而这位儒生事了归来却见心爱之人逝去,悲痛之余也是身染重疾,将自己的自画像画于心爱女子的身后,尚未来及题上诗词便心力耗尽而终,所以有人称此画为相思殒命之画。”

说到这里,于少东家目光看向一众学子,言道:“后有人言,此二人集自身灵力与念力于画中一笔一划间,若有人能做得诗词勾动这画中天机与感动这画中念力,这画中则有异像发生。”

纪之霖摇了摇头,笑道:“少东家讲了好一个才子佳人的故事,但这毕竟只是传说……”

“这位客官,想必不知我们于家除了这梨园楼之外还有其它产业罢?”没等纪之霖将话说完,那随在于少东家的家奴打断:“我于家除这产业外,还经营有供修者用度拍卖行,以我家少东家的身份,又岂能胡编『乱』造,若你等作不出这感天动地的诗词,便莫要在这里『乱』加揣测?”

“于德,莫要放肆!”于少东家轻叱道,随之一笑:“诸位,我这家仆口无遮拦惯了,莫要见怪。”

区区几句话,将这位于少东家的身份彰显出来,哪怕是这里家世最为显赫的纪之霖亦是不及,令众人觉的这于少家主所言应不会有假,更不敢多言语些什么。

那于少东家继续说道:“于某所言并非空『穴』来风,我上位阴司中类似于此幅拥有天机之道的画作不在少数,皆有人触动过天机引发异像,若非有鉴于此,于某也不会有此举。”

同时在座的一众学子闻言,心中也有些激烈之气,那名唤于德的家仆言语之中显然有轻视自己一众人之意,使的心中略有不忿且不服。

“于少东家拿出这幅画与我等观赏,我等也不能拂了于少东家的美意,那在下便赋诗一首,且莫见笑。”这时,有自认才情不错的学子拱了拱手,酝酿半响提笔泼墨,开始赋诗。

“檀香残,窗花零,残阳尽暮『色』临……”

此人『吟』念的同时,笔下亦是笔走龙蛇,前后不过十数息间一首缠|绵哀怨的词便完成。

“词中尽显悲沧,恰称了这画中意境,这字亦是下了许多功夫!”那于少东家看着词作点了点头,说话的同时以儒道拓印之法将此人的词作搬运到画卷上的空白之处。

这般举动,将所有人的注意力放在了画卷之后,以期如于少东家所言会发生什么奇异的变化,然半响之后这画作上无丝毫异像发生。

随即于少东家将手一挥,那搬运拓印在画卷上空白之处的词作消失的无影无踪,

又陆续有人接着『吟』念,于少家主觉的诗词尚有些意境的,便使用拓印之法搬运到画卷之上,却也如之前那般,画卷上毫无异像显现。

其间,那纪之霖亦有诗词出口,而且较之众人也颇为出『色』,然拓印搬运到画卷之上时,亦是与他人一般无二。

客观的说,纪之霖的才情在一众学子中是最出类拨粹的,一见纪之霖都无法触动画上异像,还有想试试的学子立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见无人再上应对,那纪之霖微微一笑,向言诺走来,说道:“言学兄不试上一试?”

这纪之霖显然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此次若是言诺与自己一般勾动不了画中异像,之后自己只要稍加运作,传与外面便是说二人的诗词水平不相伯仲,也便挽回了自己之前的颓势。

纪之霖开口,立时引来众人的目光。

此时的言诺亦是无奈,以言诺的理解,勾动这画中天机的机率甚至可以用玄学来形容,自己根本没有一分把握。

但此刻纪之霖开口,言诺也只好应道:“既然纪学兄相邀,言某只好献丑了!”

对于言诺于诗词上的造诣,众人嘴上不说心中亦有评定,甚至隐隐间一众学子有将言诺做为一众人翘楚,很快有人递上纸墨。

之前言诺便思绪揣测良久,此刻定下主意,挥笔写道:“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那于少家主看着言诺所作之词,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随之使用拓印搬运之法将言诺的词作置于画卷之上。

就在词作刚刚搬印到画卷之上时,在众人的目光下,只见异变突起,画卷间灵芒闪烁,画卷上的两道身影恍惚起来,更有两道意味着天机的白光冲天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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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园楼不止是归鸿城开有店面,连郡城也是开有分店的,这梨园楼的东家自不是寻常人物。

“想来事情的缘由诸位己经知晓了!”那于少东家也不多言,随即从旁边小厮手中拿出一幅画,说道:“此画颇有几分来历,请诸位一观,在下也将这画的画历说上一说,若诸位心有所感可赋上诗词一首,若能勾动这画中天机,于某自有重谢。”

“各位客官,我家少主人来了!”

不多时,那跑堂小二带着一个年纪不过双十的年轻人走了过来,那少东家向一众人拱了拱手:“各位,于某有礼。”

“见过少东家!”一众学子赶紧回礼。

没有理会众人,言诺略微思绪一边『吟』念一边下笔写道:“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醒时相|交|欢,醉后各分散。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言诺修儒,自是博览群书,这首诗是九州人界中的诗,这上位阴司自是不曾流传,此时写将出来虽说是作弊,却也没什么不妥。

言诺的最后一笔落下,二人间的诗词高下立断,却没有人敢说出口。

“那小的先谢过各位客官了,这便去请我家少主人。”那跑堂小二忙拜了拜,说完便行了去。

此刻不只是纪之霖松了口气,连同其邀来的一众托儿也是放松下来。

“敢问众位客官是否正在举办诗会?”正在这时,门外有人问道。

那纪之霖的家奴向外望去,见是这梨园楼的一个跑堂小二,问道:“何事?”

“言学兄的字,倒甚是绝妙!”知道不能说出孰主孰低,有人只好打马虎眼和稀泥,来称赞言诺的字。

修儒千余年,言诺的书法造诣本就极为不错,这段时间又临摹乾坤社稷图五字,于书法上的造诣还有对天机的感应更是大为精进,虽说还未到自成一家的地步,但照现下的趋势,登峰造极之时必成独树一帜的巨擘。

对于之前纪之霖的诗,一众学子不得不承认确实有意境也够优雅,但若与言诺这刚刚下笔的二十字相比,立时高下立判。

但一众人心中判出高下却是不敢做声,毕竟谁出声谁得罪人呐,哪个不清楚今日纪之霖办这诗会的目的。

二人在诗词上的造诣谁高谁低,纪之霖自是知晓,心中不禁暗暗叫苦,为了今日于自己扬名,自己可是命人抄写在场所有人的诗词并于城中流传,谁知却出了言诺这么个异数,让自己白白忙了一场,成全了他人。

对于言诺的字,一众学子只是称赞,却无一人敢做出评介。

现下,整个诗会上出现诡异一般的静寂。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落笔间便是二十个字跃然于纸面之上。

“五言……”有学子见言诺下笔,心中便吃了一惊,且不论言诺这字写的如何,这前两号的意境便比之前纪之霖妙上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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