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弱国的悲哀
听完这话，唐三藏一下子整不会了。
要知道，李世民之所以想让西方列国向大唐称臣，并非有要剥削奴役他们的意思。
而是为了联合凡人诸国的力量，共同对抗天庭暴政，让人间恢复帝辛时代的康庄盛世。
听了这话，唐三藏也隐隐明白了他的用意。
金池长老和黑风居士虽然是妖，可他们本是观世音菩萨的弟子，隶属于佛门。
凌虚子虽是凡人，但其先祖位列仙班，本质上是天庭在俗世的代言人。
哈咇国不过一边陲小国，注定只能在天庭和佛门的夹缝中苟延残喘。
而金池长老残杀凌虚子、覆灭苍狼观，虽然表面上是因琴婆而起，是一场命中注定的劫数。
但实际上，却是佛门与天庭在俗世相争的一道缩影。
而类似的事件，只怕在过去数百年里没少发生过。
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天庭与佛门相争，最终受苦受害的还是哈咇国的黎民众生。
如此局面，显然不是哈咇国君希望看到的。
正因为这样，他才会主动提出这般不等条件。
为的就是得到大唐帝国的庇护，让众神佛有所忌惮，不再轻易造次。
唯有如此，哈咇国才能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国泰民安。
看来，弱国的悲哀，也莫过如此了吧！
“陛下的苦衷，贫僧明白了！”
一番思绪过后，唐三藏如是说道，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身为佛门中人，他对金池长老的印象并不算太差。
金池慈悲为怀，以无上佛法造福万千生灵。
可他被执念所困，一念为佛一念为魔。
为佛时普渡众生，恩泽一方。
为魔时荼毒众生，祸患无穷。
而现在看来，这位佛魔无常的得道高僧，对于哈咇国而言无疑是一个莫大的隐患。
也幸亏他最后选择了圆寂回归珞珈山，不然国中众生必将因为他的存在，而日夜心惊胆战……
与此同时，唐三藏也突然意识到了一个两难的问题。
自己此次去往西天取经，除了与灵山结盟外，更是为了联合西方列国，让他们俯首称臣，成为大唐属国。
可若是西天诸佛也同样对这些国家有觊觎之心，那么既是人皇御弟又是佛祖门生的自己，届时又该如何抉择？
刹那间，唐三藏不觉一阵头大。
看来，要将西方列国皆纳入大唐版图，还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啊！
但不管如何，还是先把眼前的事儿给解决了罢！
带着这一念头，唐三藏索性不再多想，随即接受了哈咇国君所说的提议。
而接下来的事情，也进行得如想象中的顺利。
双方很快就此重新拟订了称臣协议，互换了国书。
之后又敲定了具体的出使大唐的时间、规格，以及前去大唐的王子、使臣名额。
待到这一切繁琐的程序彻底结束后，哈咇国就此俯首称臣，成为了大唐帝国在西方的第一个属国。
此国国土自此成为大唐版图的一部分，此国百姓亦成为了大唐的子民。
至于后续的其他事情，就不是他所需要操心的了。
两天过后，哈咇国出使大唐的使臣团队已经出发，而唐三藏在解决了所有邦交琐事后，也终于决定离开了。
在哈咇国君以及众多大臣的目送下，师徒三人重新启程。
可他们前脚刚走，一片祥云紧接着便出现在了哈咇国的上空。
惠岸行者木吒向他们看了一眼，随后目光落向了紫竹山的观音禅院。
观音禅院，本是金池长老的修行之地。
可随着他的圆寂，如今寺中的弟子已经尽数离去，只留下了漫山枯竹。
而一名身穿白衣的妙龄女子，此时就坐在这片荒废的山林中，独自弹奏着琴曲，琴音悠扬而又凄婉。
此女不是别人，正是被金池长老已无上佛法所救赎的琴婆。
而她的真正名字，叫尘音。
“尘音，金池的劫数已尽，你继续留在人间已无意义，且归来吧！”
这时，木吒向她招了招手，一缕佛辉当即自云端洒落，降临在了琴婆的身上。
听了这话，琴婆的琴音停了，却是向来人拜服了下来。
紧接着，她的身影在佛光中逐渐消散，却是化作了一面古琴，飞入了木吒的手中……
“唐亲王言重了，唐皇乃千年不世出的人皇，是世间各国所仰慕的天下共主，本王以区区薄礼略表寸心，又何成敬意？”
哈咇国君摇了摇头，“更何况，将哈咇国的未来托付到人皇手中，总好过落入天庭抑或佛门之手。”
对此，唐三藏颇感意外。
毕竟在他看来，这样的条件无异于丧权辱国。
偏偏朝堂之中竟无一人有任何异议，似乎本就在情理之中。
仿若一场旷日持久的血战，终于赢得了最终的胜利。
“国印已加盖好，还请唐亲王收下！”
随后，哈咇国君恭敬地将通关文牒递还给了唐三藏，“不过，关于哈咇国与大唐帝国结盟的条件，本王还想再补充三点，不知唐亲王可否答应？”
可哈咇国君的这洋洋洒洒几句话，竟是将自己的防务、财政、政务，甚至是君王废立大权都全权交付到了大唐手中！
“陛下，您所提出的这三个条件，未免有失国体了吧？”
“其三，本王膝下有王子十三人，希望都能前去长安国子监进修，待我年老体迈后，也恳请唐皇能从中挑选德才兼备者，作为哈咇国未来国君！”
这……
“你且先说来听听，若是合乎情理，贫僧自可代唐皇应允。”
对此，唐三藏点了点头，就等着他的回应。
“……”
就在国印盖上的瞬间，满朝文武无不弹冠相庆！
“本王的条件很简单，”
哈咇国君说道，“其一，恳请大唐派遣军队进驻我国，所有军费开支、粮草军备，皆我国供给！”
“其二，本王愿将国中每年三成的赋税，作为岁银进贡大唐，还望唐皇务必笑纳！”
“太好了，有了大唐这座靠山，以后我们再也不必看那些神佛的脸色了！”
“我们忍气吞声两百多年，可算是等来了今日！”
“大唐亲王，真乃我哈咇国的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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