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五十四、绣娘的美梦与…噩梦【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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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要把夜给燃烧了。

其中酝酿出的强烈生命力,与多年以来赵清秀清心寡欲、淡然如水的修行生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男子与女子。

赵清秀甚至觉得,哪怕此刻脱离,在不可抗拒力之下,不得不走,这一夜,也都够她往后一辈子细细回味的了,能欢喜开心很久很久。

赵清秀也更加忘不了欧阳戎了。

这世上,也唯独只有他,才能令她如此,心神全部的挂念,毫无保留。

某刻,浑身泛红、身子骨酸痛的她,咬住了檀郎的肩头。

她突然想起某位师姐说过的话。

“小师妹,与其在悬崖上屹立千年,不如在爱人肩头痛哭一晚。”

赵清秀哭了。

也咬的更重了。

欧阳戎极尽轻柔的拍了拍她的背。

“怎么了……”低声。

她只是小声啜泣的哭,不回应。

欧阳戎不敢动了。

直到埋着小脸啃咬他肩头的赵清秀,“呜呜”了一会儿,似是嗔怪与恨铁不成钢的扭了一下,再然后,似是调整姿势的不小心主动拱了一下。

收到指示,火焰才继续燃烧。

赵清秀不敢咬他太重,只是把贝齿放在上面,尝到了他有些咸的汗。

她再度神游,微微张着檀口,将嗓音藏在他的肩上。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

“呜呜……咿呀呀……”

赵清秀的嗓子都有点哑了。

她的声音其实是在尽量压低的。

可是一些“呜呜”声却从皓齿粉唇的缝隙中,漏了出来,如同沙袋露出的米,成了涓涓细流,也鼓励着他。

赵清秀还有些渴了,但是檀郎却渡水给她喝。

她从来不知道,此物也能解渴,原来书上说的口齿生津一词是真的。

赵清秀痴痴迷迷。

又狠狠咬了他一口。

……

接近拂晓,天色将明。

院子里的虫鸣声渐起。

里屋内闹腾了一夜,已经安静下来。

也不知何时起,才消停的。

欧阳戎翻了下身,看了一眼身旁枕头上绣娘那一张安详熟睡的小脸。

这张小脸蛋泪痕憔悴,却又肤色别样的容光焕发,似是又疲惫又幸福满足。

可能是在做一个美梦吧。

或者说,结束了旧的美梦,正在开始新的美梦。

赵清秀睡的很香,很沉。

欧阳戎抿了下嘴。

不久前结束他的回合后,他贴心的起身,主动收拾了下,让前后经历了两回合的绣娘在榻上好好休息,帮绣娘温柔擦拭、简单穿戴后,欧阳戎特意自己穿戴整齐,在她旁边和衣躺下,一齐闭目,小歇了会儿。

欧阳戎不敢和绣娘一样,就这么直接沉沉睡去,他今夜的事情还没结束呢……

凌乱榻上,欧阳戎小心翼翼挪走了肚子上的佳人藕臂,翻身下床。

他余光瞥见地上一条皱巴巴的天青色缎带,弯腰捡起,收入怀中。

又走去,把冰白玉簪子放在了枕头下面,等绣娘醒来就能摸到。

欧阳戎轻手轻脚离开了主厢房。

经过长廊时,转头看了一眼西厢房。

西厢房内悄无声息。

应该没被闹醒,绣娘脸皮薄,声音还是挺小的。

而且现在才刚拂晓,根据绣娘所言,方家姐妹一般都起的很晚,得上午才陆续起床出门……什么大小姐作息。

欧阳戎长吐一口气。

转身离开了幽静小院。

院子不远处树荫下,一辆马车静静停靠。

欧阳戎靠近时,瞧了眼。

阿力头戴毡帽,靠在车厢门框上,低头瞌睡。

藏风敛气的缘故,阿力并没有发现他的靠近。

欧阳戎没有喊阿力,径直上车。

不多时,绣娘做的儒衫被换下,他换了一身新的玄黑劲服,并且取出一只琴盒、一张青铜面具、一个酒葫芦还有一包手帕。

欧阳戎携带四物下车。

不小心发出了一些声响。

“公……公子?”

阿力迷糊醒来,先是神色警惕,看见欧阳戎后又松了口气。

欧阳戎按住准备起身的阿力的肩头,轻声吩咐:

“不用跟我去了,你在这儿等着。”

怀抱琴盒的他,扭头看了一眼承天寺方向,平静吩咐:

“卯正二刻,我没回来,你就立马去王府找谢小娘子,并把座位上的那封信交给她,切记……”

阿力犹豫了下,重重点头:“是,公子。”

少顷,他怔怔目送自家公子怀抱琴盒的修长背影远去……

欧阳戎经过路口的一座哨所时,转头看了眼。

按照昨晚临走前的布置,六郎目前应该正带着人,在哨所内等待,时辰到了会过去,在承天寺外等他的信号。

记得此前演戏吓唬方家姐妹时,曾当面说过,官兵要搜查承天寺。

但是从那日之后,燕六郎并没有带人去搜查。

因为欧阳戎还没做好准备。

而今日,该好好查一查了。

欧阳戎微微眯眼。

拂晓前的黑暗中,他身手敏捷,绕开大路,迅速靠近承天寺。

路上,他检查了下自身的状态。

首先,被绣娘鼓舞了士气,神清气爽,这是不用说的。

贤者时间,现在他是莫得感情的冷酷无情执剑人。

内视了下功德塔。

【功德:七千三百零八】

不久前,发现功德紫雾能传递,欧阳戎给自家女人狠狠注入了一千多的功德。

还剩七千,够用了,反正比当初鏖战丘神机时,少不到哪里去。

更别提现在的他,早就不是龙城时候的新晋菜鸟执剑人了。

一身修为八品近圆满,又有上清绝学降神敕令傍身,更别提这里还是他的主场,那些云梦越女们反而会做贼心虚,怕引来官兵和监察院女官们围剿。

三柱香后。

欧阳戎赶到承天寺。

他的身影悄无声息,在一座无人的大殿内,才停下脚步。

四望了一圈,欧阳戎轻轻颔首,就是这了,位置最佳。

这座大殿,距离元怀民的院子没有多远。

记得当初,他在星子湖捞剑时,不小心露出了片刻剑气,随后立即引来越处子等人搜查,当时也是在这附近。

所以越处子的藏身之所,可能就在周围。

二人距离不远。

肃穆大殿,金身大佛下方,一处蒲团上,欧阳戎悠悠坐定。

他先是取出酒葫芦,和一包手帕。

欧阳戎打开手帕,捻起一枚蜜饯。

他先是仰头,一口气喝完了一葫芦的黏稠符酒。

满嘴都是苦涩酸味,欧阳戎立即吞入蜜饯,冲淡些许浓味。

他深呼吸一口气。

这是上清绝学降神敕令的前置操作,服用红黑符箓的符水,还有降神对象的强联系之物。

这次泡酒所用的陶渊明真迹,是相王府找的那一副。

好友元怀民家的《桃花源记》,他暂时没动,毕竟是人家的家传珍宝,除非万不得已。

降神敕令算是他压箱底的绝招了。

不过,按照此前离大郎吞下符水的经验来看,哪怕这次用不上降神敕令,符水也能保留体内,等需要的时候,直接念口诀使用!

只是不确定,陶渊明降神能否成功。

这事得怪妙思,红黑符箓仅有一张,它迟迟产不出新灵墨,助欧阳戎制符。

所以无法事先测试。

欧阳戎心中估算片刻。

默默从袖中取出一枚搁置许久的青铜面具。

他低头带上青铜面具。

无人知道,当下各方势力关注找寻的蝶恋花主人,在一座大殿中默默登场。

“蝶恋花主人”手掌缓缓抚摸剑匣。

咔嚓一声,剑匣开了。

有澄蓝剑气四溢。

顷刻装满整座大殿。

大佛灿烂金身在它面前黯然失色。

欧阳戎端坐闭目。

默默等待。

浑身松弛下来,陷入一种玄而又玄的状态。

迎接越处子。

他还有后手。

按照布置,此刻的寺庙外,燕六郎等官兵们正在守候着。

在关键时刻,辅助欧阳戎,吓退越处子,离开东林寺这个藏身之处。

欧阳戎伸手入怀,摸了摸那条天青色缎带。

之前准备带来的肚兜儿,最后没带。

主要是不确定越处子认不认识绣娘的肚兜,而且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别污了自家绣娘的清白,哪怕是假的。

但绣娘这条天青色缎带,只要见过,一定认识的。

等会儿,在震退越处子前,这条缎带会被他抛出,作为绣娘已经遭遇“毒手”的证据。

从此之后,云梦剑泽就少了一位越女绣娘,他欧阳家重新多了一位童养媳。

当然,这只是他目前的理想计划,可能计划赶不上变化。

具体的实施,后面也还需要先说服绣娘。

再说服婶娘、小师妹那边。

他都要去一一解决。

但是这些都是家事,关门解决就行,他作为一家之主,应该不难。

对此,欧阳戎有些自信。

眼下,他需要把外面的事情解决。

若是能让云梦剑泽那边知道绣娘已经遭遇毒手,就行了。

至于已经过来,找到绣娘的方家姐妹。

欧阳戎自有对付她们的法子。

这些日子,欧阳戎也调查了下她们,大致清楚一些脉络。

问题不大。

所以眼下首要问题,也是一直困恼欧阳戎心头的,就是这座承天寺里潜伏的越处子。

作为未来元君,举世瞩目的越处子,绣娘一定不敢违逆她。

说不得就被她拐走了。

绣娘不敢违逆,但是他敢。

胆子还挺大。

欧阳戎枯坐垂目。

扶了扶沉甸甸的青铜面具。

大殿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半个时辰后。

天色已明。

外面甚至有一些僧人早起的声音。

无事发生。

闭目的欧阳戎,眉宇微皱。

人呢?

总不会还在睡觉吧,开什么玩笑,潜伏在敌人眼皮子底下,还敢睡这么熟?

那为何没来?

【匠作】她不要了?

上次只是露了一小会儿剑气,就引来了人。

这次怎么这么慢。

还是说,已经走人了,她不在承天寺内?

之前都是他在虚空索敌?额……

欧阳戎凝眉抿嘴。

又等了会儿,他合上剑匣。

再这打开下去。

估计容女史要找上来了。

毕竟不只是云梦剑泽在找他,也有其它势力在找他。

欧阳戎四望左右。

少顷,摘下青铜面具,离开了承天寺。

一刻钟后,他回到阿力驾驶的马车,重新放置好诸物。

犹豫了下,重新回到了幽静小院。

刚进门,他听到主厢房有“呜呜”声响传来,跑进去一瞧。

绣娘醒了。

清晨昏暗床榻上,赵清秀背靠枕头,紧握冰白玉簪子,姿势宛若握剑,她一张小脸满是清泪,哭得眼泡泛红,眸子呆滞。

欧阳戎心提了起来,捧住她手,“怎么了?绣娘?”

【檀郎,我又做那个噩梦了】

赵清秀低头,呆怔写字。

“什么噩梦?”

欧阳戎追问,反应过来:“是你以前说的那个反复出现的梦?能不能讲讲?”

赵清秀倚靠在他的温暖胸膛上,浑身似是松弛了些,食指默默写道:

【梦里有一座深渊,渊内全是狰狞吃人的大蛟】

欧阳戎脸色一愣:“深渊,大蛟?”

赵清秀眼角无声流泪,滴落在他手掌上:

【有剑杀蛟,可它们源源不断,死了又生,密密麻麻,怎么也杀不尽,像要出来吃了我们一样】

欧阳戎眉宇缓缓皱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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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本就该炙热的燃烧。

哪怕只有那么一刻,可对于痴人赤子的赵清秀而言,也能牢记很多很多年。

似乎就是为了这一刻的燃烧。

家,国,天下,周礼,伦德,女纲……一切的人伦秩序,都是在这一团男女之火中酝酿出来的!

圣人也压不住这团火。

甚至比上一次在龙城县东林寺破去处子之身的那一晚还要难忘。

因为檀郎是醒的。

同样是漆黑的夜,柔软的榻,洁白的墙,粉了的她。

本就是干柴与烈火。

上天在创造他们时,

就像是一座爆发的火山,沸腾的岩浆静静淹没躯体的每一寸角落。

二人炙热的和火一样。

但赵清秀无时无刻无不察觉到他的强烈存在。

檀郎他在!

一夜时间,又能发生多少辗转反侧的缠绵故事。

对云梦剑泽本代越处子赵清秀而言,今夜是她这些年来最难忘的一晚。

哪怕是在无比羞人的折腾着她。

丝毫不见疲倦停歇的迹象。

但就是有一种强烈的生命力,就是从中迸发出来。

静谧的夜给了人无限的想象。

可无限的想象,也想象不到这漆黑的夜幕下,隐藏着多么丰富精彩的事情。

蕴含着多么婉转千回的浓情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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