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剑主

“所以，这就是失败的代价吗？”与胸臆剑剑灵有些低沉的声音不同，苏秀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沛然十足的挑衅意味。

“难道这不够吗？”胸臆剑剑灵平静的回答着。

“若是失败便是身死的下场，这对我来说，或许并不是一件值得恐惧的事情！因为……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啊。”说到最后的时候，苏秀的声音很轻，轻到胸臆剑剑灵都没有听的很清楚，只是隐约的知道苏秀在说的是一个关于他自己的秘密。

前面的林书袖听到苏秀的问话后显然有些错愕，顿了顿身子，然后继续向前引路，并没有回答苏秀的问题。

林书袖的反应让苏秀忽然间明白，伤亡统计在这种时候对友人书院来说是十分重要的数据，对方虽然可以通过己方的伤亡人数对友人书院的伤亡进行一个大致的判断，可是显然没有直接获得一个准确的数据能够对友人书院的实力进行更加准确的判断更加便利。

知道林书袖此刻并不信任他苏秀也不恼，只是感叹自己被友人书院那熟悉的气息和情感所影响，竟然会开口问出这样的问题。

今日一大早，林书袖就来敲苏秀的房门，说是林一墨找。

苏秀不用想也知道，林一墨此刻如此心急的找自己，定是因为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而这件事情很有可能就是关于那些传说势力，也就是那个被他收拾了的那个阴阳之境的高手透露的东西。

看起来林一墨也并不是不慌张啊，昨夜罗无极按耐不住心中的担忧前来找苏秀询问关于传说之中的顶级势力的事情时，苏秀还以为是林一墨暗示罗无极或者干脆就是林一墨派罗无极来的，现在看来，他的猜想或许并不正确。

“到了，请进。”就在苏秀还在思考关于罗无极和林一墨之间的事情时，他已经跟随林书袖来到了布谷斋，林书袖仍然是老规矩，现在院门口不进去，只是伸手引导苏秀自行前去。

苏秀点了点头，看着林书袖一张平静的小脸，苏秀仿佛能够看破她隐藏在这副平静面色之下的伤心和焦虑。

再次在心底叹了口气之后，苏秀推开了布谷斋的门，一进去就看到林一墨穿着一身墨色常服端坐在主位之上，见到苏秀进来他点了点头，一双黝黑明亮的眸子，带着一种特殊的情绪望着苏秀。

待到苏秀坐好，林一墨开口说道：“昨天夜里我们在院子中抓住了唯一的一个活口，想必那是苏公子的手笔吧。”林一墨上来便是开门见山的将叫苏秀来见他的最重要的事情说了出来。

苏秀点了点头全是承认。

“此人是阴阳之境的高手，苏公子能够将他擒住当真是好手段！”林一墨这算是恭维了苏秀一番。

“只不过在我们抓住他的时候，或者换个说法，我们找到他之后，他说了一些我们不太了解的事情，现在想要聪苏公子这里得到一些答案。”林一墨一字一句斟酌着用词说道。

苏秀一听心里已经对林一墨接下来要问的事情大致清楚了，既然昨天夜里已经和罗无极说过，那现在再说一次，自然也无妨。所以开口说道。

“林先生但说无妨。”苏秀没有主动说什么，而是准备林一墨问到什么他回答什么。

“那个人叫做张鹤，他说这世上还存在一些传说中的势力，这些势力强横无匹的事实想必不必怀疑，但是我很想要了解一下苏公子的看法，苏公子觉得他说的这个传说中的势力是否真的存在呢？”林一墨并没有上来就和苏秀交底，他想要试探，试探苏秀究竟是不是那些武林圣地的弟子，若是的话又知不知道这些隐秘的事情。

苏秀接下来的话将会决定林一墨对苏秀接下来的态度，他想通过苏秀做一些让那些窥探友人书院的势力感到惊讶的事情。

苏秀不是笨人，林一墨一说他就知道罗无极看来并没有把他告诉他的挂告诉林一墨，现在林一墨看起来还是对他存在怀疑，也能理解，友人书院现在正处在风雨飘摇之际，任何一个来历不明的人都应该值得仔细调查，而且现在其实对苏秀的身份并不是怀疑，而是想要看看能够从苏秀身上得到一些什么，或者是否能有更进一步的合作。

一路上虽然很多人都带伤，可是从他们的眼中苏秀看不到刚刚经历一场大战之后，劫后余生的幸存的喜悦，反而是一种沉闷的悲痛之情，这种情绪苏秀见过，苏秀很了解这种情绪，当年他回到剑阁之后，见到已经油尽灯枯的叶问水还有至死他也不愿放手的白轻歌的尸体时，苏秀的眼中所蕴含的就是这样的情绪。

“昨夜你们一共死伤了多少人？”不知为何，苏秀对在前面引路的林书袖问出了这句话。

一切在日光的照耀下似乎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然而若是有心人或者了解友人书院的人就会知道，友人书院的弟子们虽然依旧还是像往常一样的生活，可是却忽然间少了不少人，一直以来对人数都有相当敏锐感觉的苏秀明显发现了这一点。

走在去见林一墨的路上，苏秀有些感慨，战斗也好战争也罢，从来都是残酷到极点的事情，总会有人死去，当然也会有人活下来。

而现在仍然按照往常行为活着的，自然就是在昨夜那场战斗中侥幸未死之人。

“不！或许这世上真的有所谓的命运，但是我绝不做一个匍匐在命运脚下的可怜虫！哪怕会失败，我也要亲手掌握着自己的命运和人生！”苏秀的声音里带着熊熊燃烧的战意，已经很久了，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来，即便是苏府被灭门之时，他都没有过如此强烈的想要反抗命运和这世界的规则表达不满甚至宣战的想法和勇气！

“这样吗……”胸臆剑剑灵低声的喃喃自语着，也不知时想起了什么还是觉得苏秀的想法太过幼稚以至于不想回答。

然而片刻之后，胸臆剑剑灵忽然笑了起来。

……

等到太阳初生的时候，友人书院在经过了一夜的大战之后依旧按照往常的习惯，该做早课的做早课，该学习的学习，该练字的练字。

“什么失败？难道最后扶摇子祖师在面对命运之时，失败了吗？”苏秀很惊讶，他难以相信强如扶摇子竟然也会失败。

“因为他最终失败了，所以他逝去了。”胸臆剑剑灵的声音有些低沉，似乎是在怀念曾经的第一任主人，也是在怀念一个最重要的朋友。

胸臆剑剑灵竟然会笑！苏秀有些惊讶，紧接着胸臆剑剑灵总苏秀从未曾听到过的声音和语气说道：“这世上之人，绝大多数信命运，奉因果。可是倘若那命运不公呢？倘若那命运太公呢？既然命运是上天早就替我们做好的选择，那么只要你敢反抗，表示命运又如何！”这声音清冽，带着一股直冲云霄的昂然剑意，其锋锐之势前所未见。

“这是！”苏秀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住，仅仅是凭借这几句话，便将苏秀影响的心潮澎湃，恨不得此刻立时拔剑而起，随着声音的主人一起反抗这早就被决定好的命运！

“你觉得呢？”胸臆剑剑灵没有回答苏秀的问题，反而向他反问道。

苏秀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间睁开双眼，看向了身边不远处的风华和浮云子，一种强烈至极的不甘充斥在他胸口，像是滔天烈焰一般飞速的吞噬着他的内心深处那一缕闲适。

“这就是扶摇子当年在见到有关于命运的东西时说过的话，此刻的你与那时的他有着极为相同的心境，所以那块有关于扶摇子的记忆受你刺激从而出现。”胸臆剑剑灵的解释虽然并不完善，可是苏秀信了，在这方面胸臆剑剑灵没有道理骗他。

“这就是扶摇子祖师吗？”反应过来之后的苏秀遥想当年扶摇子的英姿，这究竟在当年是怎样一个惊才绝艳之人，才能够在那妖魔横行的年代成就真仙境界，并且成功创立了剑阁的千年基业。

“既然你已经选择了这条道路，那你就要做好心理准备，当年的扶摇子在最后时刻最终失败了，而你甚至远没有扶摇子惊才绝艳，这一点你清楚吗？”胸臆剑剑灵用前所未有的严肃语气对苏秀问道。

苏秀的经历不算长，过程其实也没那么多曲折，所以没有耗费太长的时间就讲完了，然后不在说话，闭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的经历确实对决大多数人来说都很折磨，可是踏入阴阳之境的你，我想应该也已经知晓，有一种冥冥之中的天意在云端之处俯视着人类，甚至于从古至今发生的一切，其实都已经在某一位天选之人或者某一缕天意手中写好。”胸臆剑剑灵第一次和苏秀谈及关于天意的事情，这一点在苏秀跨过阴阳之境的时候有过相当清晰的感受，因为他的灵魂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自然在那个过程中感触的更深。

“也就是说，其实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是吗？”苏秀的语气里带着一缕低沉，一种负面情绪开始笼罩在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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