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听叔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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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我们就不打扰瑶瑶休息了,周妈妈,我们明天还在这个时间段过来,你看行可以吧!”说话的依然是那个衣装革履的男人。

周母没有立刻答应下来,神情复杂的看了看躺靠在床头的周瑶,这才点点头。

众人很快带着各种各样的情绪离去。

“瑶瑶真懂事!”周母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发,没再纠结这个问题,继续说道:“瑶瑶,你还在病着,别多想,这些事有我跟你爸,你好好的养伤才是!”

周瑶有些不自在的避开,转移话题道:“现在是哪一年了,你每个月工资是多少!”

她眼下是一个外表十多岁,内里却三十多岁的人,即便是对周母的关爱向往以及敬佩,但是让她张嘴叫一声妈,也实在是难为自己。

好在眼下她是一个“失忆”的人,周母倒也不太会因为这样的事情而过度解读。

周母旁若无意的收回了手,才继续回答她的问题:“今天是1989年,妈现在在纺织厂做工,每个月能拿到一百二!”

1989年每个月能拿到120元钱。

周瑶记得那段历史,八十年代初的时候,政府已经承认个体户了,那个时候许多人个体经商,赚够了第一桶金,按照那样的情况,八九年的时候,国营企业和公务员的工资在一百多,那么个体户就已经应该是月收入四五百的样子了。

周瑶在心中琢磨着,却听周母说道:“瑶瑶,你现在还在病着,别想这些事情了好不好,你这睡了这么久也没吃东西,妈去给你买点吃的,晚上你爸下了班过来,我们大人自有主张!”

听到这话,周瑶心里苦笑,虽然芯里是个大人,可惜外表还是个十多岁的小姑娘,再有主意,大人也不会任由孩子自己做决定,更何况自己还是个死里逃生的病号。

无奈的点点头,收获到周母一个灿烂的笑容。

下午吃了饭,周瑶又受不住睡了过去。

头部受伤不抵别的,更何况也不知是否是灵魂还不合契,所以总觉得昏昏沉沉,不清醒。

周母安顿好周瑶,叹了口气,把她剩下的饭自己吃了,也疲惫的靠在床边睡着了。

舒夜长空,繁星点点。

周瑶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病房里拉起了暖黄色的灯泡,柔暖的灯光下,周母和一个男人坐在床边,静静的靠在一起,谁都没有说话。

周爸那略显消瘦的身姿,就这样撞进了她的眼中。

“我也不知道,看见你挨打的时候,脑子里突然就冒出来了,可能是以前在哪里看过的吧!”周瑶攥紧拳头,有些心虚,不是很有底气。

周母却没想那么多,知道女儿没想起自己,心头虽然失望,但更多的还是女儿因为对自己的维护而高兴,女儿明明失忆了,还能用自己突然想起来的东西来保护自己,这让她由衷的欣慰。

“瑶瑶,你记的妈妈了?”

看到周母眼中的小心试探,周瑶摇摇头:“没有!”

“那你告诉妈妈,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知道周瑶没回忆起自己,周母更加惊奇。

“叔叔知道我们这边的孩子给你带来了伤害,你这样的要求完全合情合理,之后的医药费和补偿款,咱们大家协定一个数,我个人愿意出三分之一的钱款!”这男人穿着一套深灰色的西服外套,脸上带着眼镜,手腕上带着一块金色的手表,脚上皮鞋锃亮,显然身份和身价不斐。

不说那块手表,但说那一身通身西服,已经是价值不低了。

受十年动乱影响,西服一度被抵制在国门之外,直到改革开放,八十年代初,外国企业入驻国门,才在其引导下,穿上了西装领带。

病房再次平静下来,之前见的女人一脸惊奇的看着周瑶,其他人也啧啧赞叹。

周瑶抿嘴笑笑,将目光看向周母。

八个人分摊下来,每个人头上必定不是小数目,也不是每个家庭都能够拿出来的,但是他一张口就出了三分之一,剩下那些,其他人是无论如何也不好说什么了,想必也就不会因为拿不出钱,而选择破罐子破摔,干脆不管,让孩子进那里,从而激怒周瑶,让大家最后都捞不到好。

“那我就谢谢叔叔了,只是眼下我还不清楚我的花费,不然今天叔叔、婶婶先回去,我们家也好找医生咨询一下,看看后续的治疗费用等情况!”周瑶微微点头,唇角含笑,一副乖巧柔弱的样子。

但是这个年月里,却不是人人都能穿的起的行头。

这样的装扮在周瑶眼中不甚起眼,但是却也不得不为那男人独自揽下三分之一的赔偿款而叫一声好。

“周丫头,你听叔叔说!”说话的是一个三十多岁接近四十岁的男人,之前周瑶注意过他,一直没插手,此时出来找周瑶说话,显然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周瑶点点头,做洗耳恭听状。

刚才她粗略的打量了一下,这次带着同龄男孩过来的一共有八个人,还不知道是不是有没来的,这次她伤的不轻,医疗费、各种各样的损失费,以及她“失忆”所带来的后续赔偿等等,杂七杂八的加在一起,必定不是小数目。

八十年代还是万元户横行的年代,但是说到底,即便是那个时候,一万块钱说多也多,说少也少,毕竟一个大哥大就要两万多的年月里,它真的不值什么。

即便是这样,这个年代的大多数普通家庭,都是没有什么存款的。

周瑶的打算显而易见,她可以不追究法律责任,但是因为他们所遭受的痛苦,花费的金钱,以及未来一系列的损失,这些——要有人负责。

做到这一步,实际上她是有些伤感的,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到来,占了少女周瑶的这幅身体,那么此刻,不管这些人怎么做!捧来多少钱!也换不来少女周瑶的一条命了,那么,那个时候,他们所承担的后果,也就不是像她之前所说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的后果了。

只是现在这幅身体毕竟还活动着,她也不可能立刻就自杀死掉,也就只能追求利益的最大化,毕竟八九十年代,生产力还不如她所生活的年代,这个身体这场伤,不知道给这个家庭带来多大的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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