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河边鬼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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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的这一幕,把身为看客的我着实吓了一大跳,怎么看着都像是某种邪恶的祭祀。

“族长!我求求你,我的老婆再过两个月就要生了,你拿我抵命都可以,我求你莫要害她啊!!”

就在这个时候,人群里面忽然传来了一阵骚动,我看到有一个男人突然闯了过来,朝着那个杵着拐杖的老人哀求道。

而与此同时,一股浑厚的阴气忽然弥漫于整个河面,让人忍不住一个战栗。

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涌上了我的心头,带着这种感觉,我当即从包里拿出了一根显阴烛,将它点燃了。

而在显阴烛的烛光下,河面的景象却是让我感到万分惊骇。

只见在这湍急的河水中,不知何时竟然冒出了一只又一只腐烂的人的手!这些人手一个个地扒在纸船的船舷四周,不让纸船被河水冲走,随后托着船,将它往河流的中央拽去!

这艘纸船并不是在自行漂流,而是被一个个来自水里的鬼拖拽到河中央的!

而在河流的中央,我看到有一个身影模糊的老妪正站在河流的中央——她是这儿唯一一个显露真身的鬼!

岸上的叩拜声此起彼伏,而那个老妪招了招手,原本还在纸船上哭泣的孕妇仿佛魔怔了一般,双眼瞬间变得空洞了起来。

“李大哥,这……”

眼下这些村民在用这孕妇祭祀,可是这并不是我先前所见过的活人祭,而是在祭鬼!而这个身怀六甲的孕妇,则是献给水鬼的祭品!

先前李铭顺曾再三告诫,叫我们不要理会这儿的宗族事务。为此,我虽然对这孕妇万分不忍,可还是征询了李铭顺的意见。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李铭顺朝那孕妇看了一眼,他的眼神挣扎了一会,随后对我如是回应道。

道门中人虽说惩恶扬善为己任,可这种想法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想而已,为天为地终究还是为了自己。当面对一些事不关己的事儿时,大部分道家中人还是选择了明哲保身。

眼下,宋启明李铭顺他们是为了我才来的这儿,我也不便太过意气用事将他们连累,索性不再看那纸船上的孕妇,继续沿着桥走前去对岸。

然而,我们都走了,可鬼娘却站在桥上没有动,她的目光此时依然落在那孕妇的身上。

“鬼娘,你要干什么?”

这时候,李铭顺停下了,他回头朝鬼娘看去,皱起了眉头。

然而,鬼娘没有说话,她低头抚了抚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脸上露出了一丝阴寒。

此时,那孕妇的纸船已经被一只只的鬼手送到了那河中老妪的面前,老妪的手落在了孕妇的腹部,一阵阵阴气在二人周围萦绕而起。

“如果只是活人祭,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可拿一个身怀六甲的女人祭鬼,这种事情我不能允许!”

直到这时,鬼娘终于开口了,而在她说话间,一缕鲜血从她的手心中洒落而出,挥洒在了下方的水面上。

鲜血入水,立即像是有了活力一般,在水中迅速交织,化作了一道由鲜血交织而成的符咒!

呜呖呖……

符咒形成的瞬间,周遭湍急的河水开始迅速的翻涌起来,而那一只只招摇在河面上的鬼手,仿佛触了电一般的,纷纷在水中战栗了起来,随后化作了大量的阴气消散在了河面上。

这一刻,原本凝视着那孕妇的老妪忽然变了脸色,朝着鬼娘看了过来,“你是谁!竟然敢打扰我的祭礼!?”

对此,鬼娘不曾回答,她的脸色阴寒,双手缓缓笼于胸前,一阵阵灵气随即从她身上涌动而出,朝着河水之上汹涌而去!

原本停留于河水中的血咒,立即受到了来自鬼娘的意志,当即朝着那老妪遁射了过去!而原本浑浊的河面,顿时鲜血弥漫!

谁也没有料到,原本一声不吭的鬼娘,竟然一声不吭地就对那老妪女鬼出了手!

涌动于水中的鲜血躁动不息,一道道赤色的血水化作水涟从河面上涌动而起,纷纷朝着那老妪挥扫而去!

那老妪虽然是鬼,可她似乎也识得鬼娘攻击的厉害,却是不敢有任何正面抗衡的意思,伴随着一阵阴气弥漫,她的身体登时消散在了河面之上。

老妪消散了,那一只只的鬼手也彻底消失在了河面上。而坐在纸船上的孕妇双眼恢复了清明,立即发出了一声凄厉惨叫!而湍急的河水不断冲击着纸船,就要将她朝下游卷去!

看到这一幕,鬼娘的眼神一秉,当即双手掐诀,那一道道的血水再度翻涌不息,却是卷着那孕妇的纸船逆流而行,朝着我们这边飘了过来。

见此,我连忙走上了前,将那孕妇从河里头拉了上来,而孕妇此时被吓得六神无主,浑身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孕妇被我们这些陌路人救出,一时间,那些原本还虔诚跪拜的村民们却是一个个都站了起来,面露不善的看向了我们。

“你们是谁?怎么敢打扰我们寨子的祭祀?快将那女人交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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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艘船是用纸做的,此时载着那孕妇进入河中,如果没有意外,这纸船很快就会沉没,而这孕妇也将生生淹死在水里头。

可让人奇怪的是,这纸船明明没有任何的动力,却是自行朝着河中央划动了过去。而且湍急的河水并不曾对纸船造成丝毫的影响,反而任由它平平稳稳地横渡河面。

很快,就有好几个人走了上来,把那男人架了起来,也不管他如何的苦苦哀求,当即把他拖了下去。

这一幕插曲过后,那个浑身淋满鸡血的孕妇被人强行送上了河边的一条船上,推进了湍急的河流里头。

看到这一幕,我忍不住停下了脚步,而原本打算充作过路人的李铭顺也深深皱起了眉头。

“李大哥,这些人是在做什么啊?”

听着那些人在河边敲锣打鼓的,我有些不解地朝一旁的李铭顺问道。

对此,李铭顺的脸微微抽了抽,随后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也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如果没有看错,这个男人应该就是那孕妇的丈夫了。

可是,对于这男人的话,老人眉头微微皱了皱,却是轻轻一挥手,并没有对他做任何的理会。

随后,这个老人提起了无头的公鸡,来到了那个孕妇的面前。无头的公鸡翅膀不断扑棱着,大量的鸡血从断颈处喷薄而出,溅得那孕妇的脸上衣服上到处都是。

孕妇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就想要逃开,可她身后的两个壮汉却一手抓住了她的肩膀,一手揪住了她的头发,让她除了惨叫,根本无济于事。

说着,李铭顺没有再多言,随后便和我们一同过桥。过了这座桥,再沿着前头山路走上三十来里地,便到了渭山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对岸的人不知道怎么搞的,却是齐刷刷地在河边跪了下来,一个个神神叨叨地朝着山河三跪九叩。

而在这河岸边上,此时还站着一个孕妇,她的装扮显得很浓重,浑身上下带满了各种饰物,她的腹部高高隆起,看上去至少已经怀孕六七个月了。在这孕妇的旁边,还站着两名壮实的男子,他们一人摁着孕妇的一边肩膀,看着就好像是扣押着犯人似的。

与周遭其他人满脸欢庆的人相比,眼下这个孕妇却是已经成了泪人,眼泪模糊了她的妆容。

“尊敬的河姑大人呐,山农寨给您献上了我们最好的祭品,请你一定要收下,原谅我们村的罪过!”

这时候,我看到有一个杵着拐杖的老人走了上来,朝着河边不断作揖祈祷着。

说话间,这个老人拿起了一只大公鸡,很轻易的就将它的头砍了下来。

李铭顺对这一带比较熟悉,在他的带领下,我们从中午一直走到黄昏,来到了一条山河前。

一眼看去,这条河足足有百米宽,一条狭长的独木桥横跨山河两岸。因为地处山区,河水显得异常湍急,一个个的浪头不断拍打着两岸的山石,隔着老远都能听到河水的轰鸣声。

而在山河的对岸,我远远就看到有许多当地的村民正聚集在那儿,他们的手里打着一个个的火把,一个个在那儿敲锣打鼓好不喜庆,看上去似乎是在举办着什么盛会或者在进行某种仪式,将河岸照耀得灯火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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