穴居动物

离开魂塔，杨花看着赵承业走远，他觉得自己实在不该穿越到末世，他应该到传销里做金牌讲师，随便几句话就能让人改头换面，试问谁有这么大的魔力？

……

夜晚很快到来，激动人心的时刻终于来临，当杨花坐在酒吧的包厢里，才发现无论是地球，还是伊犁星，只要是声乐场所，都大同小异。

“过奖，过奖。”杨花抱拳道，“我要努力的地方还有很多。”

“……”

“怎么样？”步飞插话道，“有没有看上的姑娘？”

“嘿嘿嘿……”杨花笑了一阵，“我觉得那个不错。”

杨花所指的是一位长相清纯的姑娘，鹅蛋脸，披肩长发，相比另外几个穿着暴露的姑娘，身穿一件白衬衫的她尤为引人注目。更吸引杨花的是，她身旁的人都在搔首弄姿，而她，静静站在一旁，低垂着头，耳根发红。

……

赵耀宗坐在大厅的主座上，黄世在向他汇报得到歌唱家尸体后的研究成果。

突地，赵耀宗猛把一整包烟攥成团，瞪着充红的眼睛道：“你就是来告诉我，你的研究失败了？”

“如果再有几具……”

“够了！”赵耀宗狠狠地把烟扔在黄世脸上，“不要为你的无能找借口！”

黄世额头青筋狂跳，最终还是将心里的火气压制了下去。他有实力，却听命于一个普通人，这当然是有原因的。

原因说起来甚至还很俗套，他有理想，人这一生一旦跟这个词挂上钩，个人荣辱就变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他希望从老师那里接来的炼金工会能在他手里更加辉煌，这需要钱财，需要交际，而这两者都不是他所擅长的。

可是，随着炼金工会的越发没落，他的理想也渐行渐远了。

“是我太想当然了。”赵耀宗自嘲地笑了笑，“用歌唱家的尸体炼制出操控聆听者的炼金物，果然是行不通的吗……”

黄世默然不语。

“也许……顾青云在的话……”话说了一半，赵耀宗摇摇头，“算了。”

黄世的脸色已变得很阴沉。

“爸。”赵承业忽然走进大厅，她手里捧着香炉，有香气弥漫出来。

“你怎么来了？”

香炉放到桌上，赵耀宗凑近嗅了一口，眉头微皱道：“这安神香的味道怎么有点怪。”

“是你的错觉吧。”

赵承业撩了一下头发，直视赵耀宗。

她特意化了妆，穿上了最喜爱的白裙，再没有回到晨曦镇之后的消沉。

赵耀宗察觉到了赵承业的变化，他对黄世伸出两根手指，又招招手。

黄世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捡起地上皱成一团的烟送过去。

抽出一根皱巴巴的烟点燃，赵耀宗的脸隐藏在烟雾中，一双眼睛极其锐利。

“你想通了？”

“想通什么？”

赵耀宗忽然发现，赵承业在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种眼神他从来没有在自己的女儿眼中见到过。

怒火不由得就窜上来，赵耀宗猛地一拍桌子，喝道：“你闹够了没有！”

“闹？”赵承业嗤笑一声，“你觉得我是在闹？”

赵耀宗眼神凶恶地瞪着一脸不屑的赵承业。

“我知道，你要我嫁给周泰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你生不出孩子，就要把你的想法强加给我？

我就算嫁给他又怎样，生了孩子又怎样，你以为我算什么？你又想过我愿不愿意？”

“住嘴！”

赵耀宗拍桌而起。

“你生到这个家就是个错误，我要你做的就是在弥补你自己的错！”

一个巴掌狠掴过去，却被赵承业抓住了手腕。

“你……”

赵耀宗的脸变得狰狞可怕，他的拳头还没打在赵承业的脸上，桌上的烟灰缸便先被赵承业抓起猛砸在了他的头上。

血顺着头皮狂涌下来，赵承业微笑着甩掉手上的血，又抡起烟灰缸砸了下去。

“住手！”

黄世迈出一步，双腿却软成了面条，倒在血泊中的赵耀宗被活生生砸死，脸上溅着鲜血的赵承业向他走来。

“今天顾青云来找我，给我一瓶软骨香。”

黄世的瞳孔瞬间缩成针尖细，血光溅眼。

“所以你这是承认了吗？”

“你还真是会见缝插针啊……”爆炸头终于舍得移开视线，注视着杨花。

“大哥没来。”眼睛盯着镜子不动的爆炸头回道。

“没来？”杨花惊讶不已，“我竟然看不出他是个品德高尚的人……”

“我还以为你会说他喜欢男人。”爆炸头头也不转地吐槽道。

杨花认真起来了，回道：“这处天地已经将我们束缚在了一个暗无天日的地穴里，如果我们的心还不是自由的，那人为什么还要活着呢？”

“可是……”

“一件错误的事不该决定人的一生。”

在他们所坐的沙发对面有一块双面镜，能够看清镜后房间里表演才艺的姑娘。

“咦？”杨花转头四处看看，“周大侠呢？”

“去寻找自己的自由，纵使前路遍生荆棘，纵使你遍体鳞伤，你的人生也该由你自己决定，让那些对你指手画脚的人都见鬼去吧！”

赵承业的精气神彻底变了，与之前判若两人，她仿佛获得了极大的自信，这使她的笑容变得强大。

赵承业的眼睛里焕发出光彩，“我没错吗？”

“托付给一个错误的人是你的不对，但你踏出的那一步何错之有呢？”

杨花敲敲额头，“回答之后你能改变什么？”

“我不知道。”赵承业摇头，“我现在只想知道一个人究竟该怎么活着，我以前做的决定是对还是错的？”

赵承业的语气突然变得低落起来，“可我伤害了家人……”

“你的家人何尝不是在伤害你呢？”

赵承业身体明显的一震，下意识地抓紧杨花的手，“我该怎么做？”

“如果是你，被束缚的喘不过气，是去寻找自由，还是选择安于现状？”赵承业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杨花，给人的感觉很危险，似乎随时都会变得疯狂。

“你不会又想跑到地面上去吧？”

“不是！”赵承业打断道，“我只想让你回答我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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