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出动
反应过来的鱼叶两腮鼓鼓轻哼一声，“你们真讨厌，我告诉姐儿去。”
三毛抓住鱼叶的小手央求道：“鱼叶不去，我给你糖吃。”
大毛和二毛说了声叛徒嘻嘻哈哈爬到树上捉虫，绿叶掩映间依稀看见两张小脸来回穿梭，间或传出一两声惊呼和无关痛痒的咒骂。
二毛只听见耳边呼呼作响手脚不停使唤，爹娘啊，二毛紧闭眼睛心里一阵咆哮。忽的咦了一声，没有意料中的痛反而有些……温软？
“老大师哥！”二毛激动一把抱住项擎的脖子，两串眼泪顿时落下：“师哥真是我亲师哥……只有师哥爱我，我爱师哥……”
季攸宁刚巧回来见到这副场景不自在咳了两下，道我什么都没看见，转身欲走。大毛赶紧从树上跳下来道：“老大，村里来了锦衣卫往刘疯子家去了，我们仨亲眼看见。”
项擎道：“真是锦衣卫，你们确定没看错？”怀中的二毛说锦衣卫穿一身花花的飞鱼，天下只有他们这么穿，三岁小孩都认得出来。
季攸宁把在庄口看到的也说了，只是没弄明白锦衣卫到刘疯子家做什么。刘疯子在两年前发生了重大变故，但那时她并不在榆花庄，回来只是听人私底提过两句。
大家好像很有默契的对此事缄口不言，似乎大肆谈论这事会遭遇不测一般。毕竟此事在两年前得到了临近几个县的空前关注，过去了三个月仍能觉察到庄里留存着一丝不安的气息。
“大毛你来一下，上回答应给你的书找到了。”季攸宁先一步进了书房，大毛一言不发紧随其后。
二毛和三毛不解，大哥平日里不怎么爱看书啊，何时找老大借书的？他们去的可是季大人的風雨文学子的。
屋里藏书极多书架林立遮挡了窗口照射进来的日光，季攸宁点燃烛火，神情晦暗不明。
“两年前刘疯子家的事，事无巨细我都要知道。”
……
“两年前京中的事，本王都要知道。”
萧怀信搁下急递眉心拧结，不在京的日子到底发生了多少他不清楚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难道都和他才刚知道的消息有关？
贾大观磕头道：“王爷您问错了人，两年前下官还是个六品，这等机密大事怎会知道得一清二楚？就算两年前下官是五品，也是听不到的。上头要封锁消息定然只有亲信才知……”
“吩咐丫鬟看茶，本王今日若是听不到一言半字，就不走了。”
管家应是走到门边传达萧怀信的吩咐，又疾步站回原位神情肃穆不似一般的管家。“贾大人，王爷只想听句实话，你难道不懂？还是说王爷常年不着京城，连一个五品小官也敢无视王爷了？”
“……”贾大观张口欲言冤枉，但看萧怀信的神色威严，顿时不敢随意胡说。
这个宁阳王听说在战场上杀人如麻从不眨眼，秉承了老宁阳王的嗜血心性，所以在萧家的几个孩子中格外扎眼。
说着二毛脚一阵乱踢，夜里刚下过一场雨树皮还有些湿润，他脚下打滑从树杈上倒了下去。大毛急忙伸手去抓自己险些也掉下去，但还是捞了空。
“二毛！”
“凭什么呀，就许三毛有女娇娥，不许我要个女同伴啦明明我才是二哥。你和爹都偏爱三弟不爱我，我干脆离家出走，自己谋生去！”
“你敢！”大毛捏起拳头瞪眼道：“我们哪里不疼你了，分明是你平日不爱读书总是惹事，爹才打你骂你。我和娘好说歹说才劝住，你小子没心没眼的什么都不懂，还敢闯天涯别被人卖了都不知。”
二毛哇的就哭了，不爱读书又不是他的错干嘛总拿这个说事。三弟爱读书就让他当文官，自己武功好可以去当武将……“你们都欺负人！”
萧怀信迅速扶起贾大观进屋，管家吩咐两个可靠的人把守，匆忙合上门。
“下官实在撑不住了……”
昔日官威赫赫的五品京官，竟然拜倒在一个富商老爷面前，若是教李姨娘和萧云舒见了定是要吓坏了。但见萧怀信脸上没有半点讶然，端坐在贾大观平日坐的位子上。
“哥，你看他俩那腻歪样，真酸。”二毛捂着腮帮子咬了口树叶，看向并肩而坐的三毛和鱼叶。
大毛往他脑袋上一拍，翻身躺在树杈间眯上眼道：“三弟的身手不像我俩灵活，上树也为难他，你就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了。要女同伴跟爹说去，看爹不揍死你。”
大毛“嚯”吼了一声吓住鱼叶，趁她不备伸手扯了一下羊角辫哈哈笑出了眼泪。“鱼叶真笨，每次都被我们整哈哈哈……”
“不要对女孩子动手动脚，当心以后找不着媳妇儿。”二毛蹲在地上说道，双眼紧紧的盯着格子中的石块，猛地扑过去抓起就跑，在院子里跑了两回宣示自己的胜利。
“贾大人才来榆花庄几日就撑不住了，我在这里生活十四载，是否撑过头了。”
贾大观痛哭流涕抻起袖子抹泪道王爷下官错了，一会儿气得龇牙咧嘴说都是京中的人不省事，非要他来跑这一趟……哭累了心里的苦闷都倾诉完了，贾大观郑重其事的开始哀求王爷您一定要救救我……
管家说李姨娘带着萧云舒去庙里烧香拜佛，萧怀信这才松了口气，继续大步往东院去。
贾大观早就等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干脆亲自到院门口迎接。看到萧怀信出现的那一瞬，这个年过四十还未婚娶的中年官员忍不住腿脚一软。
萧怀信无动于衷，瞧见桌上的急递拿起慢慢看了起来。
屋子里回荡着翻动急递和贾大观的隐隐哭声，院中一片寂静。
此刻季家一片欢腾，香气四溢。鱼叶认真的数着一二三脚在方格子里跳来跳去，还要时刻提防着大毛二毛三毛过来捣乱。
管家亦步亦趋跟在萧怀信身后道：“东院那位大人极少主动找老爷，怎么此次这样急？”
萧怀信大步流星脚边的衣摆摇动生风，鬓若刀裁眉目星动的脸上看不出半点情绪。他道：“先不要妄自猜测，一切等见到贾大人再讲。”
忽的他脚步一顿，眉间一跳问：“李姨娘呢，又跑到哪里去了？”这个女人见到她心情不好受，不见心里更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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