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断绝
“好……啊？”蒲高才举着三根手指：“三？”
“嗯呐！”季老太太笑眯了眼：“庄长嫌多了呀？不多不多，你帮了我们大忙，三分不成敬意。”
蒲高才皮笑肉不笑：“诶哟我的老太太，您可真大方！”
“就是！不是说季夫人是清河崔氏嫡女吗？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都是骗人的，清河崔氏打出来的口号怕是摆设哦……”
季攸宁面色不变，疾步走到门前，蒲高才和季老太太一家子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季老太太眼看着季攸宁要开门进去，喊道：“你眼瞎了不成，没看见姑奶奶在吗！”声音大的将季永麟吵醒了，躺在树底下呼呼大睡的季文枢揉着眼坐起来。
“永麟他娘，开门了？”季文枢懒懒的扯吴氏的衣裙，顺手拿起来擦擦嘴角淌出来的口水。
吴氏厌恶的咦道：“给我起开，看你这副怂样还不如你儿子呢！”
季永麟听到吴氏夸他，笑嘻嘻的学着她的模样对季文枢指指点点。气得季文枢掴了他一掌：“犊子，敢对你老子指指点点，皮痒了！”
“娘救我！”季永麟躲到吴氏身后，朝季文枢做鬼脸。
浩浩荡荡的队伍被他们这么一闹，气势降了大半，一些大汉紧绷的身子有了些许松懈，神色也开始飘忽不定。
季老太太回头瞪眼，骂道：“还闹，办正事呢！”
“有事说事。”季攸宁站在门槛外，头上两盏灯笼在风中摇摇晃晃，映得她的脸忽明忽暗。
“攸宁，姑奶奶也不瞒你了……”季老太太双手拄拐上前道：“其实前一阵子永麟那孩子顽皮，不小心把房子给烧了……”
“不是我烧的！”季永麟还要说，已经被吴氏捂住了嘴。“呜呜呜呜……”
季永麟急得用脚踢向季文枢，想要告诉季攸宁。小孩子最受不得冤枉，挣扎中季永麟咬了吴氏：“堂姐，是爹在外面的女……”
“啪啪”两巴掌搭在季永麟的屁股上，他当场就懵了。爹适才给了他的脸两巴掌，眼下娘又赏了屁股两巴掌……
“哇……”季攸宁转圈乱跳：“你们都欺负我，我不要和你们一起了！我要堂姐，我要崔婶母！”
季攸宁哦了一声，目光穿过层层人群看着季文枢：“原来是叔叔在外面寻花问柳，人家如今上门来讨说法了。”
季文枢羞愧扭头，吴氏脸都丢尽了一脚踹到他的腰上。“都是你干的事，眼下还要我和娘给你擦屁股！”
“姑奶奶好歹也是做祖母的人了，不论是吃饭还是吃盐都比我多。你家被外人烧了，应该找人家赔钱，跑到我家来做什么？”
“姑奶奶实在是没有地方住了，才会来投奔你们母女俩的。”季老太太搓着衣角，忝着脸道：“我们就在你家住一个月，一个月之后等房子修缮好我们就搬出去。”
季攸宁才不信她打包票，季老太可不是一个说话算话的人。“可是你们也看见了，我家统共就这么点房间，你们住进来可不是要把我们赶出去住吗？”
“不不不……”季老太太和蒲高才对视一笑：“我们只求一个遮雨挡风的地方就成，你家后院不是有一个屋子空着的嘛。”
鱼叶小声道：“姐儿，夫人吩咐过那间屋子不能住人的。”
季攸宁点头示意知道了，让鱼叶先进去看看屋里的状况。
鱼叶虽然担忧季攸宁，还是听话的钻进门。不一会儿露出一个小脑袋：“姐儿你小心哦，有事喊我。”
季老太太的眼珠子恨不得跟着鱼叶一块飞进去，待门合上了才收回目光。
“攸宁，姑奶奶知道你娘一向疼你，只要你和你娘撒撒娇，姑奶奶一家住进去绝对没问题。”
季老太太想着孩子都是好哄的，季攸宁一向都动手不动脑子，骗她应该不成问题。
“哦，姑奶奶怕是忘了吧……”季攸宁身子往前一倾，笑道：“上回我娘说跟你们断绝关系了呢。”
“断绝什么关系？”蒲高才一副局外人的样子，疑惑看向季老太太。
季攸宁抿嘴笑，季老太太没和蒲高才提起这事啊。
“没有的事，庄长不要多想。”季老太太板着脸道：“她以为我们的关系是想断就能断的？没有村长作证，季博昭就还是我们季家的人！”
“那姑奶奶可要失望了。”季攸宁看向远处，一高一矮两个影子正朝着这里走来。
来的都是与蒲高才有些关系的人，见季攸宁牵着鱼叶回来纷纷让开一条道。
“瞧瞧季家的姑娘，大半夜的不归家还在外面瞎逛……”
“庄长，季家小妮子来了！”
吴氏摇摇季老太太：“娘，小魔王来了您可得小心点儿。”
“放心吧，今晚就是和她们母女拼了，我也得让她们大出血！”
季老太太舒舒服服坐在蒲高才给准备的躺椅上：“没想到还要给庄长添麻烦，真真过意不去。”
蒲高才亦是坐着，因为他腿脚不便。“老太太说的严重了，都是乡邻就该互帮互助嘛。我是看不惯她们母女对你们一家人这么冷漠，才答应出面管管。
要是换作别家，就是拿钱请我出面我也是不肯的。说起来是咱们有缘分呢！”
原本想着五五分账，没想老太太这么抠门，只给三分。
季老太太哈哈大笑道：“也是庄长仁义，我老婆子才肯给三分利。换了别人，就这么点儿。”说罢竖起小指头。
蒲高才顺着两个女人一高兴，道：“老太太，今儿咱们要是把事情办好咯，可不能忘了我这个中间人……”
季老太太连连点头：“一定一定，您就是我们的大恩人！如果分到钱了，三分归你七分归我！”
吴氏抱着季永麟，笑呵呵道：“不管怎么说还是得多谢庄长，我家这个不管事的脸皮薄，又是重情重义的。
崔氏和攸宁一个是他堂弟媳，一个是堂侄女，他下不去口……”
“我听姐儿的。”
季家门前的大树下站着许多人，虽然没有上回那样多，半数是有的。
蒲高才看都懒得看季文枢，一个窝囊废能有多大出息，重情重义都是瞎吹。“文枢是要干大事的，脸皮薄正常……正常。”
季老太太听这话就高兴了，吴氏也高兴。
季永麟不知道祖母和娘高兴什么，也跟着高兴。
“求人不如求己，你忘了萧叔叔家里还有李姨娘和萧云舒了吗？”季攸宁因为常年跑惯了，面不红气不喘的说道。
鱼叶嘟着嘴没有说话，她都能想到李姨娘那副凶巴巴的样子……要吃人。
“咱们自己家的事情得自己解决，让外人知道了只会徒增一个茶余饭后的笑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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