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本来张晗被订阅情况分去了一部分心神，现在见不到一个小时就有一千多订阅，他已经不再担心，心态恢复正常后，他便有心思做其他事情。
《巅峰归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继续发，张晗暂时便没开笔，将精力大部分放在《渔夫逍遥行》上，只在完成当天任务后，抽出一部分时间用来完善《巅峰归来》大纲细纲。
张晗头脑很清醒，他知道《巅峰归来》就算真的被他写得爆火，那也不是他真实的成绩，毕竟是借用了别人的构思，况且他也没想用它来赚钱。
裴靖宁却是除了让他考虑清楚再下决定之外，什么都没说。这份交情，张晗岂能无视？
希望情况不要太惨，张晗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想这些除了让他心情变得沉重之外，一点用都没有，张晗当即将这些杂念全都摒除出脑海，开始专心写《渔夫逍遥行》下文。
这一次，张晗再没分心，似乎书的首订之类已经被他遗忘在记忆角落深处。
当张晗从忘我的写作中抽回心神，一瞥电脑右下角，发现竟然已经快十二点。他活动了一下手脚，心生感慨，认真做事时间就是过得快，一眨眼就两三个小时过去。
见时间有点晚，张晗打算去外面用餐，他刚准备关电脑，《渔夫逍遥行》订阅情况便像在大脑中扎根一般，怎么也挥之不去，他索性重新坐回电脑面前，顺应心意，进入绿原文学网后台翻看收益。
看着上面记载的各项数据，张晗嘴角带着笑意，还特意翻出件以往他不爱穿，显得过于时尚的夏衫，哼着上辈子的小调出门。
这个时候，张晗才想起来，他虽然并不关注音乐界，但他平时可没少听音乐，虽然不懂曲谱之类，能唱全的歌曲还真有不少。他越想越乐，这么一来，即便他在本行网文界没法立足，靠这个，也能让辰星公司赚不少的钱，起码养活自己一点问题都没有。
张晗也就这么想想，他现在远没到这等境地，辰星公司发展势头也不错，更何况辰星目前暂时没有往歌坛发展的意思，等哪天裴靖宁神来一笔，打算进军歌坛，他再来考虑这事。
大夏天的，中午太阳很是晒人，这次张晗不戴凉帽，直接打了把伞，总算将热气挡去不少。
原主虽然只是个默默无名只演过配角的演员，穿衣打扮的眼界却是被培养起来，置办衣衫的眼光要比普通人高出一大截，尤其是今天张晗还特意挑了身，更加体现自身风格的时尚衣衫，对面而来的行人竟有好几个朝他这边多看了几眼。
这让张晗有些不习惯，他跟原主几乎是两个世界。原主生活在镁光灯下，虽然没什么名气，但对这些也早就习以为常。张晗不同，他以前就算在晋江文学城大小是个人物，那也仅限于网上，现实中脸是能看，只是穿着随便，可没有这个待遇。
果然，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本身条件再好，不会打扮就算颜值逆天，也要失色不少。再说，张晗长相也就停留在俊俏这一档上，还没到光靠刷脸就能过上舒服日子的地步，要不然原主也不会混成那样。
不过今天他高兴，也就忍了，这种事情以后或许不可避免也没准，张晗一点不谦虚的如此想到。
订阅这一块算是不用他再操心，张晗决定从明天开始就去辰星坐班，一直等到裴靖宁回来为止。
翌日上午九点多，绿原文学网编辑部。
“主编，订阅数据还没出来？”绯色手底下握着的作者中，发展潜力可以期待一下的人真心不多，也就最近窜出来的辰晗还比较有希望，哪想却是波折不断。
饶是如此，她也没有气馁，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别人不看好，她偏要多推一把。《渔夫逍遥行》成绩在那摆着呢，又不用她假公济私，不试一下这口气落不下去，谁知道上次事件背后有没有同行的影子？
“时间还差一点，再等等。”锦尘也很是关注，他正打算过两天就跟总编上报有关辰晗以及《巅峰归来》推广的方案，《渔夫逍遥行》成绩是很重要的一环，要是首订不行，便没多少说服力，这个提案通过的可能性还会降低几成，这自然不是锦尘愿意看到的，是以，他同样有些紧张。
这种感觉他已经好久都没有了，感觉胸口处心脏蓬勃的生机，锦尘都要误以为他又回到了刚出社会没多久那会。那时可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什么事都敢想敢做，现在步入中年，这种激情已经许久都没有过，眼下却不用怀念，直接再次感受到，锦尘也不由激动起来。
“主编，快看，有数据进来。”绯色眼尖，提醒道。
锦尘有些失笑，他竟然想事情想得连眼下的正事都给忘了，迅速打开一瞧，这是技术部发来的通知，告知他他要的数据已经新鲜出炉，锦尘忙进入数据库键入作者名查找。
“成了，这个收藏能有这样的首订均订，非常不错。”锦尘放松地靠在椅背上，侧移了一段，让出位子给绯色。
绯色早就等得望眼欲穿，只是碍于两人性别不同，这才不好上前查看，现在主编给她腾出地方，她当即便拽过一旁的凳子，趴在电脑前，一项一项查阅《渔夫逍遥行》数据。
这也是机缘巧合，要是这书没有这么多波折，绯色和锦尘也不会如此关注。
“主编，这是真的？那书收藏到现在也还不到两万，首订竟过了万，我是不是眼睛出问题了？”绯色知道这书成绩不会差，刚才听到主编的话她就做好了准备，让她没想到的是，成绩比她预想的还要好。
锦尘闻言，像是想起什么，叫绯色退开，在电脑上劈哩啪啦一通后，便停止操作，开始进行漫长的等待。
“主编，你这是？”绯色没看清楚之前主编的动作，直接开口询问。
“我让技术部的人查一下这数据有没有异常，省得其他人借此说事。”锦尘这么做也是以防万一，刷订阅虽然公司一般不会管，但特事特待，弄清楚状况，他心里也好有底。
“我们网站对首订这些数据并没有那么看重，刷了最多也就上收藏夹时会好看一点，作用不大，辰晗应该不至于这么做。”绯色说出自己的看法。
“嗯，我也这么觉得，不过还是弄清楚比较好，要知道还有《巅峰归来》这件麻烦事在前面等着，《渔夫逍遥行》最好不要再留下把柄给别人。”锦尘这是在为以后铺路。
之后两人没再说话，办公室里安静无声。
“滴滴。”
锦尘立刻行动起来，看完技术部发过来的资料后，他松了一口气：“数据没有问题，等《渔夫逍遥行》明天上了收藏夹，后天我就跟总编去说那事，上头可能会找你谈话，你如实说便是。”
“好。”绯色心里一紧，开弓没有回头箭，后天往上提交《巅峰归来》推广方案之后，她跟主编便只能极力促成，就算这事最终没能成行，两人也会在上司那里留下异想天开，不知所谓的坏印象，即便不如《巅峰归来》运营失败后果那么严重，那也会对以后升职加薪造成影响。
张晗也没想到，《渔夫逍遥行》的成绩比他预期还好，好的还不止是一星半点。就算张晗在晋江文学城是神级别作者，也从没有过这样的成绩，他记得订阅最好的一篇文，均定也就七千左右，首订更是少。现在直接首订便过万，张晗心都跳快了几拍。
好事自然要找人分享，张晗来到这个世界才一个月出头一点，他能找的倾诉对象也就裴靖宁。张晗想也没想，直接拨响对方手机。
“靖宁，《渔夫逍遥行》首订过万，过万了！”
“真的？”裴靖宁跟谈话之人打了个手势，走到稍微安静的地方接听电话，哪知一上来就听到这么激动人心的消息，即便他不是当事人，情绪波动幅度也不小。
“是真的，我也没想到。不过后来一想，也不出奇，我听说有人的首订收订比更高，都快接近一点三比一，我这个还差远了。”
“呵，你就得瑟吧。初期收订比小于二比一的，那文质量就没说了。”
“嘿嘿。”情绪宣泄过后，张晗总算慢慢平静下来，这才发现听筒里声音很杂，“你在拍摄现场？”
“嗯，既然过来，自然是不能浪费时间，跟剧组人员多接触交流，也好多攒点人脉。”裴靖宁实话实说。
张晗一瞬间有些默然，他跟裴靖宁性格还是有非常不一样的地方，他虽然不算纯粹的宅男，但离着裴靖宁这样整天东奔西跑，到处应酬拉关系拉业务，距离真不是一般的远。
说起来，裴靖宁这样更辛苦，要换张晗上，一日两日便也罢了，长此以往，他怕是会生厌。这不是他擅长的领域，张晗很有自知之明，他还是多帮着处理一些内部事务，外部事务还是能者上，他就不掺合了。
两人又聊了会，便各自挂上电话。
张晗不太清楚华夏网文界，这段日子所了解的，也只是一些纸面数据，无法和具体实例联系起来，但再如何，《渔夫逍遥行》也不该有这么好的成绩，里面定然有什么他不了解的情况存在。
张晗打开《渔夫逍遥行》，从头开始看起，看着看着，他就觉出了异常。
《渔夫逍遥行》开头几章还很平常，符合他以往的行文风格措辞习惯，越往后，变化越明显。单独几章拿出来看或许不觉得，但连在一起，就好像是牙牙学语的孩童，从话都不会说，慢慢开始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后来已经能流畅地表达自己想要说的意思。
张晗双手搁在脑袋后面，仰靠在椅背上，心想着，看来他之前那感觉并非错觉。身为alpha给他带来了莫大好处，大脑思维更为活跃，记忆力也有明显增强，不知不觉写作功底和想象力都上升，给他带来的最直接效果便是，书的质量随着这个过程一步步提高。
虽然这是好事，但一想到人一出生就分三六九等，不知为何，张晗有点不大爽。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很快便消失在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皇帝不急太监急，他何必呢？
张晗自己能明显感觉出来，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读者火眼金睛发现这事，不过就算他们注意到这点，也只会认为是作者进步飞快，而不会往其他方面想。
有这么好的天赋在，张晗决定每日都要充点电，省得浪费这份才华。
当然，张晗还记得是以故事为主，文笔之类只是其次，本末倒置的事情他不会做。
《硝烟下的家园》拍摄现场。
“小裴，看你这么高兴，碰上什么好事了？”现在是拍摄间隙，袁导本来正在和裴靖宁交谈，没想到他接了一个电话后，嘴角的笑意一直都没下去，这让他不由生起了好奇心。
“是啊，袁导，我一朋友发了篇文，首订就过万，版权就签在我公司，你说听到这么个好消息，我还能板着一张脸不成？”裴靖宁透了一点消息出来，这里面都是影视从业人员，不时还会有制片方跟投资人过来看一眼，对于张晗售卖影视版权有好处。
“你公司涉足版权了？”袁导对不太了解，自是对裴靖宁口中的朋友不感兴趣，他关注的是裴靖宁公司的动向。作为一个名导，他可能不大清楚，但版权不可能不知道。
一部当红，光影视版权收入就是个天文数字，再加上其他一些他都说不上来乱七八糟的版权，合在一起，那数字绝对可观。
他可是有听说，版权不卖出则已，一卖出，最次的版权都是以万计，影视版权更是能达到几百万上千万之巨。只要能到这等水平，作者收入可比他们导演高多了，且高的还不是一星半点。写作有他们当导演的辛苦吗？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不能想，不能想啊！
“正在拿我朋友试行，要是发展好的话，以后可能会成立专门的版权部门。”这些并不算什么机密，过几天，公司官网上也会出现辰晗的消息，裴靖宁并无意隐瞒什么。
“还是你们当老板的赚钱，我这样干死干活，也就拿点辛苦费。”袁导感慨道。
“袁导谦虚了，电视剧还好，拍电影以袁导现在的地位，可是有票房分成的，这收入就我那小公司，怎么比得了？”裴靖宁笑着恭维。不过他说的也算是事实，名导拿电影分成是很普遍的现象，只是比例不高罢了。
“哈哈，彼此彼此。”袁导拍了拍裴靖宁的肩膀，大笑着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继续拍戏。
太监？别的书或许可以，这种要么不上马，一经开始便不能停下的事情，张晗要是敢太监，这可真成了过街老鼠，后果甚至比《巅峰归来》彻底失败还严重。
换而言之，版权公司压根就不会在还没从作者身上获益的情况下，就同意他们做出这种赌上自己前程的事。
张晗原本只想要一成，后来经过仔细思考，还是拿了两成，他自己多拿点少拿点一点问题都没有，但他不能只考虑自己，总不能让裴靖宁一直白忙活吧？他能陪自己疯就不错了，不能真什么都不管不顾，张晗情商还不至于成这样。
要知道，若换成正常的版权公司来接手他的书，像裴靖宁现在做的事情，那都是要计费的，只是一开始新人作者没有多少收入，版权公司是在贴钱运营，世上哪有这么好的公司？这些花费以后可全都要从作者身上捞回来，从数额上来说，是不对等的，作者以后要付出的，肯定比版权公司先前投资在他身上的要多。资本家吗，谁会做亏本的买卖？
这也就算了，《巅峰归来》若赚钱多还好，两成收入也挺可观，要是成绩起不来，那几百万字可就真白写了。两三年的时间都在做白工，作者自己都承受不了，更何况是想从作者身上捞钱的版权公司？
“嗯，你说的有道理，所以我压根没把他们放在心上，跟他们较真，那就真着了他们的道。”张晗轻易不会被人左右情绪，他说的是大实话，嘴上这么说，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问你个事，你要是一直保持现在写文的水平，出名是早晚的问题，只是名气大小无法确定罢了。等到你成名的那天，网站会有宣传，抛开这些，除非你一辈子都不办签售会，不参加作家年会这样的公众活动，否则你的身份迟早会曝光。这几天我正让人在公司官网上开辟一个新板块，目前上面只会有你一个人的动态，你是决定现在就借着之前演员的身份宣传，还是暂时不暴露？”裴靖宁收起嬉笑玩闹的神态，一脸严肃地说道。
“你觉着呢？”张晗同样正经起来。他跟裴靖宁认识并没多久，对他了解不多，他决定看看裴靖宁的眼光。
他跟主编的约定便是《巅峰归来》所赚的钱绝大部分都用来做慈善，他只拿个润笔费。绿原文学网也一样，只收取运营费用，至于到底收多少，这个恐怕还有待商量。但有一点能确定的是，这笔费用必须有个明确的说法，不能一句运营费就了事，这可是用来做慈善的，账目不清不楚是大忌。
不过，这些都跟张晗无关，那是主编跟网站的事情，不需要他去操心，他要考虑的是他自己拿的那份。
别看现在订阅的人很多，按这个数字往下推算，一天下来过万订阅那是妥妥的，实际上这种可能性却极小。
据张晗以前入v的经验来看，只要不是凌晨更新，白天不管什么时候发v章，都是最开始两三个小时订阅最多，然后慢慢减少。像他这样上午开v的，晚上倒是还能期待一波。
“娱乐圈是非多，按我的意思，先不要曝光。说句不客气的话，反正你在影视方面也没什么名气，倒是被人知道你写文还写出成绩了，会翻出你以前的过往来黑你，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等你在网文圈站稳脚跟，再想借此打压你就不能了。”裴靖宁话说到这，态度已经非常明显，“不过，你这样不被人曝光都不可能，《巅峰归来》一开始宣传，恐怕什么牛鬼蛇神都会出来，把你的祖宗八代翻出来都是分分钟的事，你必须赶在那之前提前披露信息，主动总比被动挨打要强。”
“行，就按你说的做。”张晗没有意见。他在晋江文学城没有在公众场合露过面，也没有公布各种社交帐号，倒是真没人知道他现实中的信息。问题是这么做显然在这边行不通，越出名，还默默无闻的可能性就越小。
“嘿嘿，给人留点面子，要是让那些人知道，还不得给气坏了。”
“哼，都是些不知所谓的人，要想名利双收，就自己去争取，断没有拖人后腿还心想事成的，一帮子都是软蛋，只会在背后做个键盘侠，哪天被扒了马甲，恐怕就都缩着不敢出来了。”裴靖宁不屑地冷哼道。
“好，那你忙，挂了。”
裴靖宁是个干脆的主，说挂电话就挂，张晗连道个再见的时间都没有，话还没出口，电话里便只剩下嘟嘟嘟的声音。
张晗有些无语地放下手机，再次刷新了一下后台，订阅数据又往上涨了一截。
“你这成绩，网站应该会推，新人能有半万之数首订，就算是绿原文学网这样的大型网站，近年来都不多见。”裴靖宁也做足了功课，说起这些数据信口拈来。
“话不能说这么满，这还不到一个小时，谁知道后面情况会怎样？”张晗这刻倒是谦虚起来。
“我还不知道你？别跟我说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裴靖宁立马戳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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